“孟师兄云天高义，海内共钦，自然不是那种会随意受贿的宵小之辈。师弟的意思是久仰孟师兄的赌品，想和孟师兄在这赌上一赌。”
“赌？”一听到这个说法，孟实的眼睛瞬间亮了。
几块下品灵石，对他这个嗜赌之人确实有些吸引力，但为一个身份敏感的杂役弟子提供帮助，风险也不小。
况且自己今日已输了八枚下品灵石，要是再输了几枚，自己这副身价，可就只剩一半了啊！
孟实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权衡，沉默不语。
顾铭一看，果然还是得学蓝星戒赌吧里的老哥来点狠货了啊，加点火才行。
“孟师兄，可曾听过赌之一道的老话？”
“哦？你还懂这些？”
“略懂一些。诚然，孟师兄之前或许输了，但正如我们修行讲究的就是祸福相依，此刻孟师兄的赌道合该是气运正旺之时。”
“毕竟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
“赌运来了鬼都怕，输到最后赢天下！”
……
顾铭一番“组合拳”，听得孟实大受震撼，连连赞叹，登时便同意再赌几把。
赌的方式很简单，乃是此间世界最常见的牌九。
在顾铭有意的冒进下，不过七八把，便把五枚下品灵石输得精光，此间还对孟实赌品之高洁的大肆吹捧，听得对方大为受用。
不过一刻钟，孟实已然将顾铭引为平生知己，大拍胸脯，直言有问必答。
“敢问孟师兄，具体考核内容如何，又该怎么报名？”
“具体考验内容，连内门都还在商议，我怎么可能知道？”孟实撇撇嘴。
“至于报名……哼，杂役弟子？往年都是各处管事推荐，今年嘛……听说执事堂那边会统一组织一次灵根复测，凡是年龄不超过三十，有修行资质的，都可以去试试运气。”
“灵根复测？”顾铭心中一动。
“对。不过，复测之后，才是真正的筛选。”孟实顿了顿，“顾贤弟，师兄大你几岁，便托大一番，还是劝你还是别白日做梦了。你得罪了周执事的侄子，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过不了这一关。”
“周海执事……真的会因为周通，就如此针对我一个小小的杂役？”顾铭故意问道。
“哼，周执事护短是出了名的。不过，他最近似乎也有别的烦心事，好像是……他负责的一批物资出了纰漏，正焦头烂额呢。”
这个信息倒是意外之喜。
“孟师兄，师弟也不瞒你，那周执事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若我不能被选中仙苗，师弟死期不远矣。”
“可是，这凌寒试炼的风险可是有身死道消之虞……”
“我知道风险。”顾铭截断他的话，“但我更知道，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孟师兄，你也是一样，不是吗？”
“何况赌之一道，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我辈修士亦是如此。”
这话似乎戳中了孟实的某个痛点，沉默了更久。
“……复测那天，我会当值。”
孟实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可以‘不小心’让你混进复测的队伍里。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罢，孟实不再理会顾铭，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
待到复测那日子时，孟实果然趁着当值的机会，佯装腹痛难忍，让小院疏于看管。
顾铭自然得以短暂脱离监视，离别之际，孟实脸色有些犹豫：“这……周执事那边可盯着你呢。你若是在试炼中出了什么事，可别……”
顾铭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师弟若真死在试炼中，也感谢孟师兄成全。若能侥幸通过，将来必有厚报。”
“厚报就不必了！”
“也对，孟师兄本就不是俗人。若师弟侥幸入选，自当再与孟师兄在赌途上论个痛快。只是师兄这一放水，怕也是……”
“怕什么，横竖就是给我关个三个月的禁闭。自由易得，知己难求！你去吧！”
有孟实的指路，加之顾铭一路谨慎，很快便混入其他外门和杂役弟子中，摸索着来到了一处位于宗门后山的广场——望仙台。
此刻，望仙台上已是人头攒动，至少聚集了数百名年轻修士，大多是外门弟子，也有不少像顾铭这样的杂役弟子，脸上皆是既紧张又期盼的神情。
望仙台的正前方，又有一座高台，几位气息沉凝的宗门长辈端坐其上，其中便有孙浩然随侍其中。
而在孙浩然身旁，王雪蓉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的弟子。
顾铭的目光与王雪蓉对上了一瞬，对方只是微微一顿，便移开了视线，显然对他这个“涉案人员”没什么好感。
“顾铭？！”一个充满怨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顾铭转头，瞳孔骤然一缩。
周通正站在人群的一角，身边簇拥着几名弟子，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而在周通身旁，站着一位面容与周通有几分相似，但神色更为阴鸷的中年修士，身着青阳宗执事服，想来便是周通的叔父，外事堂副执事周海！
周海也注意到了顾铭，面色冷漠，看得顾铭暗道冤家路窄。
就在这时，高台上一位老者站起身，声音洪亮地宣布：
“诸位弟子，今日乃是我青阳宗三年一次‘凌寒试炼’之日！此试炼旨在选拔能适应‘大寒潮’，为宗门未来开辟新路的栋梁之材！
试炼共分三关，凡能通过者，皆可获得丰厚奖励，成绩优异者，更将得到宗门倾力培养！”
广场上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众弟子摩拳擦掌。
老者公孙越待众人言语稍停，这才继续道：“第一关，考验尔等肉身对极寒的承受能力与灵力运转的坚韧性，即徒步穿越‘百刻寒冰阵’！
此阵引动地脉寒煞，能模拟‘大寒潮’中极寒之境。凡能在一炷香内走出此阵者，方为合格！”
话音刚落，望仙台中央的一片区域顿时光芒闪烁，一座由无数冰蓝色符文构成的巨大阵法缓缓浮现，森森寒气从中散发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不少弟子感受到那股寒意，已是面露惧色。
“哼！此等试炼，岂是宵小之辈能够参与的！”
周通突然高声道，矛头直指顾铭，“启禀公孙长老，弟子周通，举报此人！此人名为顾铭，乃一介杂役，身负杀害同门、牵扯柳菲儿师妹失踪案的重嫌！
如今尚在看管期间，不知用何手段混入试炼队伍！此等品行败坏、嫌疑未清之人，有何资格参加我青阳宗神圣的‘凌寒试炼’？！”
周通的声音极大，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无数道视线，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落在顾铭身上。
王雪蓉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她看向顾铭，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不悦。
周海则抚着胡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顾铭站在原地，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反击，否则连参加试炼的资格都会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