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果树、青衣秀才。”
“黄家组建百人洋枪队，四处宣扬刘家是反贼，是天地会余孽，好歹毒的心思。”
短短百来个字，两个惊人的信息在刘渊心底炸响。
元阳果树，三阶灵植，生长在悬崖峭壁，极阳之地，汲取日月之精华，十年开花，十年结果，十年成熟，每次结九个果子。
武者突破二阶境界，服用元阳果可以增加三成几率，甚至以此来铸就元阳灵体。
青衣秀才处于换血境巅峰，要是让他得到元阳果，借机突破先天真人，对刘渊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庞大叔还要二十天才能初步恢复。
双方都在跟时间赛跑，看谁更快一步。
“黄家这是为什么？”
死死攥着手中的信纸，刘渊怎么也想不明白，黄家和刘家井水不犯河水，有必要你死我活吗？黄家为什么急于除掉他？
不大的书房里，刘渊背着手，踱步而走，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微风轻拂，豆大的灯光摇曳不定，一个长长的影子倒映在斑驳的墙壁上，来回走动，渐渐隐入黑暗中。
“既然都想要我死，先下手为强。”
半晌后，刘渊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冷光，幽幽道：“青衣会、黄家，狗咬狗也许是不错的选择，我也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至于送信的神秘人，刘渊无暇他顾，只等待会儿确认元阳果树的真实性。
背上后膛枪，在阿宝的注视下，刘渊翻过院墙，借着微弱的月光，奔走在山间小道上，目标直指三十里外的望月山。
快若奔马，仅仅半个时辰，带着浓郁神话色彩的望月山呈现在眼前。
无尽的月光汇聚在八百丈高的山顶上，重峦叠嶂，悬崖峭壁，山势很是险要，常人难以攀登。
相传，嫦娥仙子带着玉兔下凡游历人间，正好碰上掀起滔天洪水，想要化龙的青蛟，为了拯救两岸百姓，嫦娥仙子与青蛟大战十天十夜。
洪水散去，百姓得救，嫦娥仙子却没了踪迹。
为了等主人回来，玉兔守在此地，一待就是三千年，日月侵蚀，身体渐渐化为山峦，这就是望月山的传说。
“踏踏！”
静谧的夜晚，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眼间，手臂粗的火把映入眼帘，十人为一队，身着青色衣衫的青衣会帮众从刘渊身前走过。
萝卜粗的手指、宽大的骨节，一看就是外功修炼有成的征兆。
每一个都是精锐好手，筋骨境武者，有他们在，即便是换血境界高手也难以悄无声息潜入。
“有古怪！”
刘渊没有硬闯，来此只是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至于山里是不是有元阳果树，问题不大，只要有重大秘密就行。
这是一个上好的鱼饵，不怕黄家不上钩！
想到这里，刘渊一路折返，前往东边的县城。
无尽的夜色下，城高十丈的乐山县仿佛匍匐在荒野中的巨兽，城中飘来的灯光就是巨兽的眼睛，贪婪、凶狠。
从怀中掏出炭笔和纸张，刘渊用左手写字，笔走龙蛇，顷刻间，洋洋洒洒数十篇“告示”。
“明天有好戏看喽！”
“青衣会、黄家，看你们怎么死！”
将告示张贴在各个城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刘渊转身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西城县衙。
数十根蜡烛剧烈燃烧着，像是不要钱一样，橘黄色光芒连成一片，将大厅照耀的恍若白昼。
“大人，近日市井传来小道消息，说龙口坪刘家是天地会余孽。”
拱了拱手，赵师爷面色凝重地说道：“根据在下多方探查，这个消息应该是黄家派人传的。”
“哦！”县令李国栋心中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论语》，“刘家跟黄家有仇吗？”
在大清，不怕你贪污受贿，不怕你杀人放火，就怕跟反贼扯上关系，一旦“确认”是反贼，九族消消乐。
不是血海深仇，没人会传这些流言。
“最近一段时间，刘家子脱胎换骨，觉醒控火天赋，家族势力日益膨胀，黄家应该是察觉到威胁，想要提前铲除。”
“或许是想借官府这把刀，或许是将刘家当做奇货可居的‘功劳’，求上进。”
利益才是人类爆发冲突的根本原因，洞察人心的赵师爷心中十分明白。
一山不容二虎，小小的龙口坪容不下两个豪强，必有一方倒下为止，也可以说是新旧势力的交锋。
“刘渊家境如何？有多少亩良田？多少间店铺？”
李国栋捋着斑白的胡须，眼珠子一转，贪婪的目光一闪而逝。
豪强之间的冲突，年过五十的李国栋不感兴趣，再说他的任期只有半年，现在的他只对银子有兴趣，白花花的银子才是最爱。
睡觉前，数着银子，他才能睡着。
“刘家没有多少钱财，家中良田三亩，一栋屋舍。”赵师爷没有隐瞒，他知道县令的意思。
千里当官只为钱，县令是这样，师爷也是为了银子，大家都一样。
“没钱啊！”李国栋大失所望。
刘家跟黄家分庭抗礼，本以为是一只肥羊，没想到是穷鬼。
有钱才有动力，没钱，一群穷鬼，是不是反贼，李国栋根本没有兴趣，至于功劳，前些日子朱家七十二口就是最大的功劳。
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赵师爷绿豆大的眼睛散发着惊人的毫光，“大人，刘家没钱，黄家有啊。”
“对对对！”李国栋抚掌而笑。
黄家在乐山县可谓是一霸，他们家的大烟馆，身处县衙中的李国栋也知道。
鸦片可是一个暴利行业，利润数倍、数十倍，黄家依靠鸦片，短短三十年，发展速度堪比其他豪强上百年的时间。
要不是黄家底蕴浅薄，没有高深的武道秘籍，乐山县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这个流言不用管。”李国栋微微一笑，“要是黄家识趣，刘家就是反贼。”
接着眼神一冷，恍若刺骨的寒冰，“要是不识趣，等黄家覆灭刘家，黄家就是杀人凶手，还不任由本官揉圆搓扁？”
知县，人们口中“小小”的七品官，却是百里侯，岂不闻“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