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境第四个动作,力达四千斤。”
刘渊活动一下全身骨骼,像是放鞭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盘旋在空中的燕雀一个激灵,望着地上的两脚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听说皮肉境圆满,皮肤刀剑难伤,我得试一试!”
随手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刘渊在皮肤上使劲儿划拉,力度由小到大,半晌后,黄玉般的皮肤毫发无伤,只有一个浅浅的红印子。
可惜现在是热武器时代,防得住刀剑,防不住子弹。
“短短五天,通过打铁突破到筋骨境,甚至练成第四个动作,匪夷所思!”程大牛始终想不明白。
在他的认知里,打铁是打铁,练武就是练武,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天地万物都是道,修炼是道,打铁也是道。”
锤炼肉身的过程,其实和打铁一样,都是为了去除里面的杂质,千锤百炼后,方得真金,发生质变。
铁匠职业突破中等学徒后,刘渊的武道修为随之突破,一切水到渠成。
闻言,程大牛摸着脑袋,“说的好有道理!可惜我听不懂。”
擦拭全身的汗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刘渊笑着说道:“你以后会懂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可以把这句话记下来。”
听人劝的程大牛当即照办,从今天开始,他的怀里始终放一个小本子、一支炭笔。
“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外传来,霎那间,刘瑶小小身影出现在后院,身后跟着五六个小丫头,庞大叔家的丫丫、五叔家的二妹等等。
没有刘渊的管束,这几天,这个丫头都快玩疯了,调皮捣蛋的她弄得龙口坪鸡飞狗跳的。
要不是慑于刘渊的武力,早就有人上门告状。
猛然看见没有打铁的刘渊,刘瑶亚麻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跑呢?还是跑呢?
身体一轻,刘渊一双大手抱起她,捏了捏肥嘟嘟的脸蛋儿,“这几天,有没有练武?”
刘瑶低着脑袋,双手扯着衣裳,没有说话。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几个小丫头躲躲闪闪的,一步步往后挪。
“好了,不怪你。”刘渊放下妹妹,揉了揉她的头发,望着其他小丫头,面色很是和煦,“你们都留下吧,中午在我家吃饭。”
袅袅炊烟升起,一股浓郁的饭香,夹杂着肉香填满整个院子。
“大哥哥,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米饭。”
“肉肉好好吃!”
……
“叮铃铃!!”
蜿蜒的山道上,身穿黑色西装,头戴高帽的黄仁泽骑着簇新的脚踏车,风驰电掣,后面跟着十几个长随,浩浩荡荡。
黄家府邸前。
“少爷回府啦!”
“快通知老爷,少爷回来了!”
包铁的木门完全打开,上百个家丁、丫鬟站在两侧,要不是时间紧急,没有准备,他们高低得准备一些鲜花,同时敲锣打鼓。
踩着锃光瓦亮的大头皮鞋,黄仁泽急匆匆闯进天井院子。
“仁泽。”望着西装革履,假洋鬼子一样的儿子,黄老爷十分满意。
这个世道,朝廷怕洋人,甚至闻洋色变,黄家要是扯上洋人的虎皮,乐山县还有谁敢欺负他们黄家?县令也不行!
“父亲,听说你将刘家大丫头收为童养媳。”
狭长的眸子四下张望,没有看到意料中的身影,黄仁泽急切问道:“她人呢?在哪儿呢?”
同处龙口坪,都是乡里乡亲的,端庄贤淑、花容月貌的刘芷深受很多年轻人喜欢,黄仁泽也不例外,对她很是痴迷。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情。
在成都府,黄仁泽听到刘芷成为自己的童养媳,高兴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当即决定回乐山,光是坐船就用七天时间。
“男子汉,岂可陷入儿女情长?”
黄老爷手里的拐杖使劲儿戳在青石板上,呵斥道:“仁泽,你想娶她为妻,这不可能!我不同意。”
对自家儿子的小心思,黄老爷十分清楚。
黄家是豪强之家,家里良田百顷,仆人数百,是乐山县的名门,黄仁泽是不可能娶一个农家女,他的妻子只能是官家小姐。
门当户对才是正道。
“她这么好,为什么不可以。”黄仁泽弄不明白。
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的黄老爷站起身来,望着顽固不化的黄仁泽,冷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不行,就不行。”
“孙猴子,还想翻天?”
猛吸一口手里的鼻烟壶,黄老爷接着说道:“黄家到你这儿,是第三代,最为关键。”
“当年我父亲,你爷爷为了几两碎银子,背着盐巴,踏遍乐山数百里,脚上的鞋换了又换,肩膀因为盐巴,都溃烂了。”
“到了我这一代,你三叔为了黄家,身上刀伤无数,甚至伤了自己的命根子,无有子嗣。”
“三十年,一代代传承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乐山黄家,今天的富贵,你的婚姻是筹码,是黄家成为百年豪门的关键,不容有失。”
静谧的正堂里,黄仁泽此刻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一边是家族传承,一边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怎么选都是错,都会后悔一辈子,难道世上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无尽的沉默后,黄仁泽努力仰着脖子,“我想见她。”
“晚了,她不在我们家,不在龙口坪。”为了断绝自家儿子的念想,黄老爷早就将刘芷发卖。
“什么?”
骤然听到这个噩耗,黄仁泽瘫坐在地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漆黑的眸子没有了光彩,满是绝望。
“她在哪儿?我要找她!”
捏着泛白的拳头,黄仁泽爬起来,首次反抗他父亲。
“来人,抓住少爷。”在黄老爷的吩咐下,七八个下人一拥而上,将黄仁泽牢牢捆住,关进房间,门窗全部钉上木板。
门外,十几个家丁严阵以待,像是看犯人一样。
“砰砰!”
白嫩的手掌使劲儿拍打窗户,鲜血淋漓,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断断续续,“父亲,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她。”
黄老爷杵着拐杖,对着一旁的管家,嘱咐道:“你亲自去买船票,明天送少爷去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