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几乎是同时,一个沉重的、带着浓烈血腥腐臭的身体狠狠撞在了刚刚抬起的卷帘门外侧!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门框都震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是更多沉重的撞击和疯狂的抓挠声!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炸裂,伴随着此起彼伏、充满贪婪食欲的嘶吼,如同地狱的丧钟,被彻底隔绝在了那扇厚重的绿色卷帘门之外!
我和林薇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胸腔里像拉风箱一样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门外是地狱,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机油、金属和尘土的味道。
卷帘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撞击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每一次重击都让门框微微颤抖,簌簌落下的灰尘在应急灯惨绿的光线下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腐臭,即使隔着厚重的金属门板,也顽固地钻进鼻腔,混杂着车间里熟悉的机油、金属锈蚀和冷却液挥发后的酸涩气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末世鸡尾酒。
我和林薇瘫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胸腔剧烈起伏,像两个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铁锈味,每一次呼气都化作短促的白雾。门外活死人贪婪的嘶吼和疯狂的抓挠,如同地狱的丧钟,敲打着我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它…它们…进…进不来…吧?”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脸色在绿光下白得像纸。她紧紧抱着膝盖,身体蜷缩成一团,目光死死盯着那扇不断震动、发出恐怖噪音的卷帘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沾满污血的爪子撕破铁皮伸进来。
我强迫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双腿肌肉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眩晕感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意识。不行,不能瘫着!门很厚,是工业级的卷帘门,但谁知道能撑多久?那些东西…它们不知疲倦,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暂时…进不来。”我声音嘶哑,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但撑不了太久!得找东西加固!找武器!”求生本能压倒了身体的抗议,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来,目光如同探照灯,急切地扫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避难所。
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勾勒出车间巨大的轮廓。高耸的工具架靠墙而立,上面密密麻麻挂满、堆放着各种尺寸的扳手、套筒、螺丝刀、撬棍、铁锤…冰冷的钢铁丛林,此刻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厚重感。地上散落着拆解下来的发动机零件、变速箱外壳、锈蚀的排气管,还有废弃的轮胎和沾满油污的破布。几台被大卸八块的发动机骨架沉默地躺在工作台上,像被遗忘的钢铁巨兽遗骸。空气中,机油、柴油、冷却液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
王圳被眼前的东西震惊了。这…这是汽修店?对啊,这是个大型商场,地下停车场配套的汽修快修店!规模还不小!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光,驱散了他心头最后一丝“怎么会在这里”的疑惑。现在不是纠结地点的时候,唯一的目标是在这个堆满钢铁和油污的地方,寻求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越过散乱的零件和废弃的机器,猛地钉死在车间最深处——那个被巨大墨绿色帆布半遮盖的角落!
帆布只盖住了后半部分,露出了前端一个异常粗犷的轮廓。那是什么?在昏暗的绿光下,隐约可见一个向前凸出的、棱角分明的东西,边缘似乎还反射着冷硬的幽光。帆布边缘,斜靠着一把工兵铲,铲刃的寒芒一闪而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驱使着王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角落冲去,脚下踩过散落的螺栓和金属碎屑,发出刺耳的声响。
冲到帆布前,他毫不犹豫,双手抓住厚实粗糙的帆布边缘,用尽全身残留的力气,狠狠一拽!
“哗啦——!”
积年的灰尘如同被惊醒的幽灵,轰然腾起,瞬间弥漫开来,呛得王圳连连咳嗽,眼睛刺痛。帆布沉重地滑落在地,露出了被它掩盖了不知多久的秘密。
一辆……不,这已经超出了“车”的范畴。它是一个纯粹由钢铁和暴力构成的骨架!
粗壮得惊人的底盘赤裸裸地暴露着,上面焊满了纵横交错、足有小孩手臂粗的加固钢板和钢管,构成一个异常坚固、粗犷得像蛮荒巨兽肋骨的笼形框架。车头位置,一个用厚重槽钢悍然焊接而成的巨大尖角撞锤狰狞地突出,尖端焊着参差不齐的锯齿钢板,散发着纯粹的破坏欲。四个尺寸夸张的越野轮胎干瘪地趴着,深如沟壑的胎纹无声诉说着它对复杂地形的渴望。车顶焊接着一个简陋但异常结实的钢管防护架。驾驶室?那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钢铁骨架,方向盘歪斜地挂着,没有座椅,没有仪表台,只有裸露的线束和冰冷的钢铁。
粗糙、简陋、甚至丑陋,但那股扑面而来的原始力量感和为极端环境而生的凶悍气息,让王圳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这是……改装车?不,这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钢铁怪物!是哪个狂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