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约八十平米，一道褪色的折叠屏风将空间一分为二。里侧是回字形会议桌，外侧摆放着一张雕花老板桌，厚重的胡桃木材质彰显着不凡，却也积着厚厚一层灰。桌上散落着揉成团的废纸，地上躺着皱巴巴的硬纸板和零食包装袋，一片狼藉。
姜雪蘅眉头拧成了结：“必须彻底打扫一下，再敞开窗户通风几天，不然根本没法用。”
程砚舟走上前，一把拉开积满灰尘的窗帘，推开锈迹斑斑的窗户。刺骨的冷风灌进来，卷走了部分霉味，带来一丝清新。
姜雪蘅环顾四周：“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公司呢。”
程砚舟盯着那张气派的老板桌，指尖划过桌面的灰尘：“上一位前辈真有意思，创业初期就懂得享受。”
“每个人的风格不同。”姜雪蘅弯腰拾起角落里倒地的扫把，“说不定人家创业成功，才从这里搬走的。”
程砚舟轻轻摇头：“见微知著，创业初期最需要的是团结一心。这种空间分割无形中制造了上下级隔阂，当伙伴们把自己当成员工，项目成败就与他们失去了紧密联系。”
姜雪蘅唰唰地扫着地，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别这么悲观，这只是管理模式的一种。团队发展壮大，正规化、体系化是必然趋势。”
程砚舟目光坚定：“这份荣光，我不会一个人独享。”
姜雪蘅抬头看向程砚舟，他专注的神情在灯光下格外动人，让她心头一颤。
“别总预设失败，”她边说边将垃圾扫成一堆，“一开始建立管理体系，能少走很多弯路。”
程砚舟指了指黑板，上面模糊的字迹依稀可辨“用户痛点”“流量转化”，“前几年，电商和社交类网站不知倒下了多少。”
姜雪蘅依然抱有希望：“世事无绝对，说不定人家现在发展得很好。”
程砚舟无奈一笑：“李老师说，那个学长没拉到投资，项目黄了，这里就一直闲置着。”
姜雪蘅猛地直起腰，杏眼圆睁：“你早就知道，故意逗我玩呢？”
“不敢不敢！”程砚舟举手作投降状，注意到不知不觉姜雪蘅已经扫了小半个教室，“姜老师这么贤淑能干，谁要是娶到你，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姜雪蘅白了他一眼：“就会耍贫嘴，油腔滑调的。”
程砚舟从她手里拿过扫把：“歇一会吧，等我摇人。”
不多时，顾明、陆衍生他们风风火火赶来。
陆衍生推开门，眼睛瞪得溜圆：“这地儿够宽敞啊！还有空调，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顾明敲了敲老板桌，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桌子用料扎实，价格肯定不菲。”
“别光顾着感叹，”程砚舟催促道，“赶紧干活，设备一会儿就到。”
在姜雪蘅的有序指挥下，众人分工协作，搬桌椅、清垃圾、擦窗户。
中午的时候，姜雪蘅给大家点了顿外卖，这帮牲口干劲更足了。
很快，房间焕然一新。
姜雪蘅满意地打量着劳动成果，眼中满是憧憬：“我回头去买些绿萝、吊兰摆在这里，既能净化空气，又能增添生机。”
后勤处也派人送来了电脑，一共四台，机身贴着的固定资产表边角都卷起来了，上面不知道是墨水还有什么水渍。程砚舟看了看贴纸，上面写了电脑名称和型号，这型号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多媒体教室淘汰下来的。团委李老师应该不会从中作梗，这对他没什么好处，那么问题大概就出在了后勤处。
“签收一下。”后勤大叔把单子递了过来，“这些设备财务每季度都要盘库，磕了碰了咱可说不清。“
程砚舟敬了个烟过去：“老哥贵姓啊？这回麻烦您了，回头见了严书记，我一定和他汇报一下你们的帮助。”
“严书记？”大叔捏烟的手指猛地收紧，先前的懈怠瞬间转为恭谨：“原来是严书记挂名的项目，怪不得这么快拿下场地……”
程砚舟倚着门框轻笑，吐了个烟圈：“没点门路，哪敢在这节骨眼搞创业？等正式开业了，严书记还要过来视察呢。”
学校后勤处是个复杂又特殊的部门，不把关系摆在台面上，暗戳戳不知道惹出多少幺蛾子。
姜雪蘅听到外面动静走了出来，目光落在程砚舟指尖的烟上，忍不住蹙眉。
后勤大叔见状慌忙掐灭烟头，推着平板车调了个头：“既然是严书记关照的项目，那肯定得格外重视。这批机器单子可能出错了，我回去核对一下，一会再给你们送过来。”
姜雪蘅疑惑道：“怎么回事？”
“拿报废机糊弄人，被我怼回去了。”“程砚舟灭了烟。
姜雪蘅面色严肃：“怎么能这样呢？我给学长打电话！”
“别惊动领导。“程砚舟按住她的手腕，“小鬼难缠，我吓唬过他了，后勤这帮人就吃这套，你硬他就软。”
姜雪蘅欲言又止，看了看程砚舟：“你好像一点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算盘，只要不耽误事，随他们折腾。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总是会有油水可榨，我又不是校长，没资格去操心这些事。”
“总觉得你的思维不像是个学生，好像比我成熟多了……”
“你意思，是我配得上你吗！”
“好话说不了两句，一眨眼就没个正行。”
后勤处重新把设备送了过来，程砚舟检查了一下，大部分是最新的硬件。搞软件开发的大概率不会修电脑，但插个电源，接一下数据线这种基本操作是没问题。顾明正跪在地上插电源线，肖渊在整理桌面把空间腾出来，陆衍生和徐春这两个逗比搁那弄螺丝，突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两个人拿着螺丝刀来了场刀客之间的巅峰对决。
MD，鲨臂！Σ(☉▽☉“a
为什么总是说大学生是免费劳动力，大部分学生是父母供养着没有什么生存压力，他们干活工作对薪资的要求比较低，更多的是想着增长才干、锻炼自己，有时候几句夸奖能带来几天快乐。
别看顾明他们忙前忙后的，心里面别提有多美滋滋，毕竟能有几个人可以被漂亮的老师指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