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将守卫北疆的士兵大部分调走,一旦敌军来犯,可如何是好?”
如今整个北疆城内仅有六千守军,一旦调走五千人的话就真的无异于一座空城了。
江凛闻言,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问道:“廖兄,可以相信我么?”
“倘若盐城攻破,仅六千守军又还能守住多久呢?”
因父王病重,他只能留下来处理朝政,否则定会亲自上阵。
现在必须有一次胜利来振奋军心。
廖德稍稍犹豫片刻,立即抱拳道:“请殿下放心!”
因为两人,乃至整个大夏都无路可走了。
将事情吩咐下去后,江凛独自望着殿外飘落的雪花,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疲倦。
如今还剩下三张‘点将卡’,按照现在战意增涨的速度,大概一天能涨150点战意值。
需要整整二十天才能重新抽取卡片。
倘若这次能切断对方的粮草辎重,就能极大延缓敌军的进攻时间。
接下来几日时间,江凛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战报传来。
直到第三天清晨,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朱雀大街已传来玉珮相击的清响。
文武官员按品阶分列丹墀之下,等候上朝。
因国君病重,期间朝政皆由江凛这个太子执掌。
江凛到来时,见堂下百官正交头接耳的私议着什么。
直到瞧见太子走上龙椅前,却并未坐下。
如今他还未登皇位,倘若坐了龙椅便会有僭越之嫌。
“户部尚书!”
一个身形微胖,面容愁苦的中年人,闻言立刻执笏板趋前三步,深深一躬:“臣在。”
“回禀太子殿下,昨日已运往盐城三千石粮食,目前城内储备粮草还有一万一千石,国库存银五千两。”
听见这个数字,江凛微微皱起眉头,堂堂一个大国,粮草与银两的储备竟已经窘迫到了这种地步。
“三千石不够,再往盐城运八千石过去!”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这…”
户部尚书犹豫了,面色难堪的望向身旁的一些大臣,发现众人在听闻这个决定后都面面相觑。
“殿下,若再调走八千石,北疆城内军民口粮将不足半月之数!届时人心惶惶,恐生大乱,国库这点银钱,连官员俸禄都难以为继了!”
“是啊殿下,盐城固然要紧,可北疆乃国本所在!若都城生乱,前线将士军心何安?”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出列附和。
……
听见朝堂下百官议论纷纷,江凛知道这些人打多担忧自己的安危罢了。
这时,文渊阁大学士‘赵炳坤’忽然站出来,厉声道:
“殿下,如今我们强敌环伺,兵微将寡,粮秣见底,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任何微小的希望,都值得我等珍视,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计。”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向江凛,语气变得更加恳切:“臣听闻,齐国使臣昨日已至,并表达了愿意出兵相助之意。此乃天赐良机!齐国兵强马壮,若得其三万精兵相助,必能解盐城之围。”
他话音未落,立刻有几名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赵大学士所言极是!殿下,齐国乃我邻邦,昔年确有情谊,此番若能结秦晋之好,实乃上上之策!”
“殿下!安阳公主殿下深明大义,才貌双全,若能嫁与齐君,缔结两国盟约,不仅可解燃眉之急,更能为我大夏赢得喘息之机,重整山河啊!”
江凛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缓缓扫过这些或激动、或恳切、或道貌岸然的面孔。
能看到赵炳坤眼底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算计——牺牲一个公主,换取暂时的和平。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御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内嗡嗡作响,也震得那些支持的大臣们脸色煞白,赵炳坤更是身形一晃,长须微颤。
朝堂上刹那间安静下来,这会的江凛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诸位爱卿,可曾听过一句话,欲壑难填!”
“倘若今天退一步,和亲的是公主,那未来和亲的又是谁?”
“齐国此刻想割据我北方青州四郡,将来又想占我们多少国土?!”
江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深的悲凉,愤恨道:“满朝文武,尽作女儿姿态!”
一声怒吼中,堂下百官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你们那点私利,倘若大夏灭国,你们不但有性命之忧,之前享受的荣华富贵也将化作泡影。”
此间话落,赵炳坤却又站上前来当众反驳道:“殿下,我等还是希望安阳公主能下嫁齐国,倘若殿下不允…”
本哑口的官员也继续附和,因为在众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只依靠本国的国力是绝对不可能守住盐城的。
或者是已经认定了此城必破!
江凛目光扫过堂下的几人,如今城内兵力空虚,国力衰败,皇权式微,已经渐渐压不住这些世家成长起来的官员。
倘若这些人一旦兵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和亲、割地是万万不允许的。
江凛来自现代,知晓这些事件将来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
“可若盐城不破呢?!”
他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让前排的官员几乎喘不过气。
“殿下莫要说笑了,盐城能否守住,我等臣子心里又岂能不知?”
江凛眼神锐利如刀锋,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说…若守住了盐城,又该如何?!”
就在这时,侍卫一脸兴奋的从殿外跑来,眼含热泪的跪倒在堂下,嘴里大喊着:“殿…殿下,大捷啊,廖德将军传来战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