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这边争吵声越来越大。
茱莉娅:“我能怎么办?!我按照规定持枪下车支援,哪能想到忽然冒出一个人,拉开车门要抢我的枪!”
马库斯:“你的警察学院是怎么上的?警枪被抢适用于层级最高武力动用原则,你开枪啊!”
茱莉娅:“那可是一条人命!只有你们这些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才会不经审判就谋杀一条人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马修冷着脸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茱莉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你打我耳光?!我要杀了你!”
茱莉娅作势要扑上来抓挠马修,马库斯赶紧死命拦住,这个时候他反倒劝起马修了:“你招惹她干嘛!她还有几天就要滚蛋了!”
“谁滚?你凭什么叫我滚?”茱莉娅又把目标转向马库斯,“黑幕!你们暗箱操作!我要去投诉!我要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最平静的是马修,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想了许久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杀了我是吗?”
茱莉娅安静了。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她去废车场、教堂收拾过的现场,那些残肢断臂,那些泼洒的血浆……
马修从踝套中取出G26,亲切地放在茱莉娅手里,后退一步,和气地说道:“来,枪给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啊!”
他的语气骤然冷厉:“来啊!废物!警枪被抢都不敢开枪,临阵脱逃,置自己的搭档于危险的境地!现在有胆开枪了吗?”
“来!”马修指指自己的眉心,“冲这来!我要怕了,我是你养的!”
“哇……”茱莉娅把G26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你们都欺负我……”
“三十多岁的人,还不如三岁的孩子。”马库斯头疼地摇摇头,捡起G26,递给马修,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还真要毙了她吗?”
马修看着大哭的茱莉娅,心里一阵腻味,接过G26,转身往警车走去,随手把空弹匣换回满仓弹匣。
……
“行政休假感觉如何?”
会议室里,马修碰碰身边的克拉伦斯,低声问道。
克拉伦斯一脸憨笑:“还不赖,谢谢你,马修,那天要不是你开解我……”
“别说这些了,谁让你是我的教官呢?”
“马修,你真是个好人……”
“法克!我不收好人卡,尤其是男人的。”
台上的欧文局长此时正说到重点:“克拉伦斯警官兢兢业业为LAPD服务30年,始终以温暖的态度为社区居民提供服务,受到诸多赞扬。
“我知道,在警局内部,很多警官只把他当作一个老好人,友善,但并不尊敬他。
“然而,我也没想到,克拉伦斯警官在临近退休时,向我们展现了他英勇的一面。
“在打击红蝎贩D行动中,他辅助马修警官,立下了值得夸赞的功劳;在上周的警枪被抢案件中,他更是沉着果断,将威胁消弭于萌芽状态。
“警局在系统性评估之后认为,克拉伦斯警官的行为应当受到表彰,决定晋升他为3 1级警员。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克拉伦斯警官上台。”
台上的克拉伦斯热泪盈眶,台下的马修由衷地为他鼓掌。
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本人其实不太在乎功劳、晋升这些东西,但看到身边的朋友获得认可和晋升,还挺为他们高兴的。
或许,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而我,注定无法沉溺。
……
“下周就是实习警员的二期考核,有兴趣观摩一下吗?”
马修开着车,马库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克拉伦斯的行政休假虽然结束,但心理评估仍然是不适合立刻返回外勤岗位,所以马修仍然只能暂时忍受马库斯作为他的搭档。
“我去干嘛?我自己实习结束,也不是教官或者带班警长,去看他们菜鸟过家家?”
“装哔呗,作为LAPD年轻一代的楷模,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展示一下你的风采!”
马修撇撇嘴:“没兴趣,狮子会去找蚂蚁秀肌肉吗?他们看得懂吗?”
“沃特法克!你一张嘴,三句话之内就想让人揍你!”
马修:“我听说上周的事,你挨了处分?”
“小事,”马库斯不在乎地摆摆手,“我背的处分还少吗?不疼不痒的。”
“为什么?”
马库斯:“因为看我不顺眼呗,丽贝卡那个碧池,克拉伦斯晋升表彰她挡不住,茱莉娅被开除她也留不下,只能找找我的麻烦,出出气喽。理由大概是,我作为值班警长,人员调配不合理,导致局面恶化。
“再说了,茱莉娅要是考核不合格滚蛋,那无所谓,她要被开除,我作为她的直管上司,怎么可能不担责。”
马修咂咂嘴:“这么说的话,忍她两周,让她考核滚蛋好像也行?”
“法克!你现在这么说了,你踏马让她举枪,自己手扶着枪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马库斯崩溃道,“老子对这个小处分根本不在乎,但我害怕你给我搞出个大新闻!其实我也一天都不想忍她了,今天是警枪被抢,明天说不定就是对着无辜群众清空弹匣,早滚蛋早省心,让她背着开除记录自生自灭去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丽贝卡针对你,是她最近失分太多,怕你表现亮眼,顶替了她?”马修随口说道。
“我发现你其实什么都懂,”马库斯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了,“你就是懒得理会。”
“动脑太麻烦,哪有动手来得利索。”马修笑道。
“到了,停车。”马库斯指指路边。
“这是哪?”马修靠边停车,有些疑惑,他们没有接警,目的地是马库斯指的。
“还记得那个拉丁女孩吗?那个人渣吸D飙车那天,副驾那个。”马库斯望着面前的二层小楼,面色沉重。
“有点印象,你好像说过,人挺漂亮。不过沾上D品,这辈子算毁了。”
“已经毁了,自杀了。吸D过量,凶案科已经按照自杀结案了。”
“我应该表现出一些悲痛吗?”马修停住脚步,点上烟,目光意味难明。
马库斯也不急着进去,劝道:“马修,你不能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自己也有很多毛病不是吗?普通人的人生就是这样的,没有容易。她或许想走捷径,但这代价太过沉重。”
“所以,我说过,我陪他们一起下地狱。”马修抽着烟,“你不用劝我,马库斯。其实我的思维很简单,那些D贩、黑帮、罪孽深重的,biu~我送他们下地狱;那些善良、勤恳的,我愿意帮助他们。”
“对于他们,”马修指指面前的房子,“我尊重他们的选择,不管是钓凯子、吸D、堕落,还是自杀,但是,他们得自己承担后果。
“我无法共情他们,对他们,我既不怜悯,也不憎恨。”
马库斯疑惑道:“你就不怕错怪了他们?冤枉了他们?他们坠向深渊难道不是背后有一双更加罪恶的黑手?”
“我做什么了?”马修笑道,“我说了,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是他们自己选择站在悬崖边上的。当然,如果真的另有隐情,我不介意帮他们讨回一点利息,但我不会去拉一个自愿站上悬崖的人。
“那么,马库斯你呢?你为什么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