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高门 第54章 刘牢之

作者:一眼云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9 0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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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谢重看着笔下的白纸,几次三番都想在上面写几个字,可又舍不得。

毕竟断了货源,今后白纸会越来越少,用用就没了,最终还是把白纸收了起来,拿出一张正版左伯纸,挥毫书写。

可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其实建康士人不是没琢磨过白纸的制法,可是王愔之把所有的匠人全部带走,完全没有头绪,甚至王家的庄子被一批批的人进去翻找过,仍是一无所获。

“哎~~”

谢重叹了口气,把笔丢去一边,不写了。

甚至心里还有些埋怨。

你都走了,为何不把方子留下呢?

而且家中的小儿喜食白糖,如今白糖也要省着吃了。

思来想去,都怪刘牢之!

于是拿起笔,在黄纸上重重写下:刘贼,该杀!

“父亲!”

这时,长子谢绚匆匆进来道:“有玉奴的消息了。”

“哦?”

谢重抬眸看去。

好歹王愔之是他女婿,女儿又不肯与之和离,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的。

谢绚道:“司马休之大败,被乱军践踏而亡,昨晚,溃军带着司马休之的尸体回了姑孰,一早消息就传回建康……”

从姑孰到建康,有七八十里,可见昨晚就有飞骑来报。

谢重默默听完,许久,才道:“相王应无力再去征讨玉奴了,若抽调兵力去攻,怕是西府难保。”

谢绚喜道:“如此说来,妹妹与妹婿可谓苦尽甘来?”

“玉奴是有本事的人呐!”

谢重长吁了口气。

谢绚问道:“父亲可知妹婿要去何处?”

谢重沉吟道:“想必是去投奔阳羡禇爽了。”

谢绚奇道:“为何不去山阴投奔姑母(谢道韫),有姑母照拂,相王父子也不敢肆意妄为。”

谢重寻思良久,摇摇头道:“却是不知了,或许玉奴另有考量。”

“父亲,近来有人向儿打听,家中可有白粮白纸了,愿加倍购买……”

谢绚正小心翼翼地说着,谢重已挥手打断:“告诉他们,没了,家里先屯一屯,待得京口实在挤不出货来,加价十倍售卖!”

谢绚暗道了声服,果然姜是老的辣,就得要老头子这样不要脸,才能置得万贯家财啊!

……

两日后!

京口!

“父亲!”

刘敬宣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何事?”

刘牢之略抬头,一左一右,各伴着桓玄送他的两个美人儿。

还别说,当晚一试,就把他迷住了。

别看他统御数万大军,在生活享受上,与桓玄这类纨绔子弟差的太远,以前有王恭压头上,他也不敢大规模蓄养乐妓。

甚至在某一天晚上,他问出了前赵主刘曜问羊献容的名言:吾何如桓家小儿?

二女极为不齿,暗道你一个糟老头子如何与桓郎相比,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把刘牢之夸的如朵花一样。

什么老当益壮,宝刀不老,奴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不要钱的溢美之辞蜂涌而出。

刘牢之大悦,一发过后,又服了香药,把二女狠狠蹂躏了整晚。

刘敬宣迟疑着看了眼那两个美人儿。

“下去!”

刘牢之挥了挥手。

“诺!”

二女优雅的起身,其中一个还给刘敬宣渡了个媚眼,才转身而去。

刘敬宣道:“司马休之死了!”

“司马休之乃废物焉?”

刘牢之拍案而起。

这真真把他惊住了!

西府兵再不堪打,也是以豫东流民为主,青衮徐流民主要是流向北府,豫州流民多涌向寿春、合肥,乃至于江州一线。

在他印象中,豫州兵还是很凶狠的,即便操演不足,可王愔之带的什么兵,自家部曲,从京口偷偷采买的北方流民。

合计也就百来人,他不相信王愔之能在短短数月之内操演出一支强军。

更何况,士家子懂什么兵法,兵法兵书都攒在他们这类兵头手里呢。

譬如谢车骑(谢玄),看似名气大,可是淝水之战中,谢车骑到底起了几分作用,就很值得商酌。

“父亲,司马休之初来乍到,不立营垒挥师强攻,不克,遂征发左近豪强部曲僮客为先登,致哗变,司马休之被乱军践踏而死……”

刘敬宣将从建康传来的消息和盘托出。

“如此也说的过去,那小儿运道不错!”

刘牢之轻捻着斑白的胡须,缓缓点头。

刘敬轩又道:“父亲,儿观那王愔之,或是去往义兴投靠禇爽,禇爽昏聩耳软,万一收留了王愔之,就不太好办了,何不轻骑疾进,将王愔之堵在路上,全力剿杀?”

“这……”

刘牢之为难道:“王孝伯已死,为父若是揪着那小儿不放,只怕朝中物议非非,况且王孝伯坐镇北府八载有余,也提拨了些人手。

前次为父奉朝廷尊令戬乱,北府已有浮言,不得不慎而为之呐!”

“此事不难!”

刘敬轩凑上,轻声道:“儿愿领一千轻骑,只带十日干粮奔赴义兴,打着西府旗号便是!”

“哦?”

刘牢之霍然起身,负手在厅内来回走动,面色从犹豫,渐渐地变为了狠厉。

是的,王恭虽因相王父子而死,但罪魅祸首是他,一俟王愔之起了势,第一个饶不过的,就是他刘牢之。

再有北府各路将领态度不明。

如孙无终,从头到尾未曾参与,并以年老,病痛缠身为由,不受新职。

这摆明了不愿与他扯上关系。

还有田洛、诸葛侃、刘轨诸将,对他阳奉阴违,真正表态支持他的,也就何谦、高衡等少数将领。

根源在于,大家都是谢玄招募的江北流民帅,谁也不比谁更高贵,凭什么你刘牢之压在我们头上?

况且刘牢之还曾大败于慕容垂之手,这无疑是戎马生涯中一个抹不去的黑点。

只要这些三心二意的将领中,有一个顾念王孝伯旧情,投奔王愔之,对于他都是心腹大患。

王恭治军,镇之以宽,在北府军中还是有些支持力量,而清冼北府军,几近于不可能,除非不惧引发内战。

那么,解决王愔之就成了可行选项。

“好!”

刘牢之深吸了口气道:“我给你三日时间,挑捡些可靠人手,再叫何无忌与你一道去。

不过,为防那小儿已经提早到了阳羡,为父先遣人送一封密信给禇爽,让他设宴擒杀王愔之。

此人胆小懦弱,料来不敢不从,至不济,也要将王愔之赶出阳羡,此番功成之后,你就去淮南当太守罢。”

刘敬轩拱手道:“父亲大可放心,儿必携王愔之头颅回来,只是……谢月镜如何处置,难道送还谢氏?”

“不必!”

刘牢之挥手道:“汝可自取,给为父把郗氏带来就可以了!”

“诺!”

刘敬轩大喜。

谢月镜的美貌名动建康,可更加吸引人的还是身份,陈郡谢氏嫡女,谢道韫侄女,王恭儿媳,王愔之妻子!

平时这般女子,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一想到如此高贵的美娇娘将在自己的胯下辗转反侧,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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