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张禾羽的第一句话就让孔飞摸不着头脑,“你是说你昨天出了监狱之后,去调查了周监狱长?”
“是的,张禾羽点点头,是路先生提醒我的。”
孔飞再次大跌眼镜,路远提醒你的?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
路远顾不得孔飞脑袋上有几个问号,说道:“有什么发现吗?”
张禾羽继续道:“周监狱长的家庭关系很简单,他的父亲是一名工人,早年间因为罹患白血病,他出生不久就死去了,他是被母亲拉扯大的,而他的母亲前几年被确诊为尿毒症,急需更换肾脏,但因为没有合适的肾源,所以一直拖着。他自己则是一直单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结婚。”
陈守义副监狱长昨天就说过,周正阳的母亲生病很久了,且最近情况不太乐观,所以他心情不太好。
孔飞问道:“那你说的不对劲是在哪里?”
“第一点,是路先生发现的,周监狱长虽然没有结婚,但左手无名指却有过佩戴戒指的痕迹。”
说着,张禾羽掏出了几张手部的照片,递给孔飞,这些照片的角度不一,明显都是偷拍。
孔飞看了看,的确如张禾羽所言,痕迹非常明显。
也就是说,周正阳应该是结过婚,至少戴过戒指的,但现在没有了。
“第二点呢?”孔飞问道。
“第二点就更奇怪了。”张禾羽皱起眉头,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周监狱长家五年前的用水量,比现在要多一些,他们家近几年的平均用水量,比前些年有着明显的下滑。”
这代表什么?孔飞不太理解。
他待在实验室的时候居多,对于各种异常生物都有很深的了解,但现在用的更多是刑侦方面的知识,他不太在行。
路远解释道:“一点问题还说明不了什么,但是结合这两点来看,周正阳应该结过婚的,而他的妻子也消失不见了,时间就是五年前——家里少了一个女人,用水量自然大幅下降。”
原来如此,孔飞点点头,经过路远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这么回事,他家里的女人洗个澡要半个小时——
“不只如此。”张禾羽又说道,“我还顺便去调查了陈守义副监狱长。”
“哦?他也有问题?”路远挑了挑眉,饶有兴致道。
“也不是有问题。”张禾羽皱眉道,“根据我的调查,陈守义曾经在五年前出了车祸,进了医院,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有点轻微的失忆,也是从那次车祸之后,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变得圆滑起来,这个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说他是生死之间顿悟了。”
路远嘿了一声:“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本路远只是想出来放放风,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周正阳母亲确诊尿毒症,是什么时候?”
经过路远这么一提醒,张禾羽瞬间反应过来:“好像也是五年前!”
他对路远道:“路先生,厉害!”
路远摇摇头,他只是灵光一闪,随口一问。
倒是这个张禾羽,只用一晚上就查到了这么多资料,真的是个人才,自己得向苏砚推荐推荐。
五年前,也正是监狱里的犯人们开始减少的时间点。
全都是五年前,这么巧吗?
这一连串的事情,一定有一个契机,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可到底是什么呢。
孔飞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问路远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路远笑道:“我说老孔,宋继明临走的时候可是将你定为这里的负责人,我就是来打个酱油的。”
“哎呦,这时候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对这些事情不在行。”孔飞摆摆手,“宋博士可说了,你要是解决不了这个地方的问题,就欠他个脑袋。”
“啧,还赖上我了。”看出孔飞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路远只能对张禾羽道:“你继续去调查周正阳和陈守义,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来告诉我。”
孔飞道:“那我们呢?”
路远道:“你去帮我准备准备,我们来做个局,看看这件事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三人在会议室里小声密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就在孔飞身后的椅子上,那名身穿黑衣的神秘女子看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
而三人谁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分工完毕,路远又回到了自己的舍监。
中午吃完饭之后,睡了个午觉,又开始和大家一起踩缝纫机。
这东西是个技术活,路远还是第一次接触。
起初还不太会弄,被老刘老黄好一顿嘲笑。
但他的身体可是自带进化和变异的,很快就掌握了节奏,比他们缝得还好。
让人大吃一惊。
老刘对他竖起大拇指:“衰仔,看样子你天生就是踩缝纫机的料啊!”
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孔飞又来找到了路远,一脸愁容。
“让你准备的事,都办好了吗?”路远问道。
孔飞的表情不太对劲。
路远问道:“怎么了?”
孔飞挠了挠头:“路远,我只记得你让我做事,但不记得是什么了。”
“我说,你除了吃饭还会什么?办点事这么困难呢,”路远一脸鄙视,“不就是——”
说到这里,就连他也卡了个壳。
诶?就像孔飞说的一样,他只记得嘱咐孔飞去做事,但却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了。
我草,又失忆了?
路远愣了下,这监狱真有古怪!
孔飞欲言又止。
路远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发现了什么就快说吧。”
孔飞脸色有些苍白,道:“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吗?”
路远道:“不是说这个监狱有古怪?”
孔飞又道:“但是你记得是谁和你说的吗?”
路远又是一愣,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你别想了,我刚刚给宋博士打电话查过了,没有人说过这个。”孔飞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份资料好像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办公桌上,连署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