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祉。
城墙上灯火通明,驱散了所有黑暗,不留任何死角。
秦军着甲佩剑负弓,如临大敌。
猛喘着粗气,飞驰而来。刚到北城门,就被士卒拦住,进行盘诘。猛出示照身帖,爰书,查验无误后,这才让他入城。
进入外城,猛打马疾驰,直奔县营而去。
此时的城里,亦是灯火通明,所有房屋皆是亮起了灯光,士卒奔驰来去,进行巡视。
县营。
齐公干处。
齐全副武装,站在交祉舆图前,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舆图,浓眉紧锁,右手握成拳头,不断砸在左手掌上,骂道:“奸猾的雒越狗,究竟想要做甚?到处都在屠杀,数千百姓惨遭屠戮了。”
匹齐也是全副武装,很是骠悍,象个武将,一点也不象文官,站在齐身侧,睁大眼睛,死盯着舆图,拧着眉头:“雒越人渡过红河可不容易,如此大费周章,究竟要做甚?”
予言同样全副武装,不象文官,象个武将,看着舆图,想不明白:“进攻交祉城?无异于送死,肯定不会来。既然如此,所图为何?”
黄真也是全副武装,站在三人背后,看着舆图,眉头拧着,思索不已。
就在这时,猛在士卒的监视下,快步进来,来不及见礼,吼道:“右尉,雒越狗要袭击廄苑。”
“廄苑?”正苦思不得的齐,如同黑夜中见到光明,立时想通了:“必然是廄苑!”
“必是廄苑!”
“必是廄苑!”
匹己和予言恍然大悟。
黄真重重颔首,认可这话。
“猛?”齐转身,看着猛,很是惊奇:“你怎生回来了?”
匹己予言黄真他们的目光盯着猛,同样惊奇。
猛忙道:“敢告右尉:卒长料定,雒越这次到处屠杀百姓,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分散我们的兵力,一举突袭廄苑。”
“黍?”齐眼珠子差点瞪掉了:“又是黍?他才智非凡,料算无误啊,必是如此。”
“大善!”
“大善!”
匹己予言重重颔首,非常激赏。
就是黄真也是一脸惊讶。
他们聚在这里,想了好一阵,也没有想明白雒越如此大费周章,究竟要做甚。黍竟然先一步想到了不说,还派人回来告诉他们。
这份才智,实在是让齐他们震惊。
“右尉,我们也被袭击了,死伤不少。”猛忙把新卒营地被袭击一事说了。
“你们也给袭击了?”齐很是震惊,目光如剑,瞪着黄真,喝道:“你为何召袁回城?”
黄真一脸自责:“敢告右尉:我想询问新卒训练一事,故召袁回城。这都是我的过错,使得新卒无人指挥。好在,黍和炳了得,转危为安。”
“你给我等着,此事解决了,我再找你算账。”齐狠狠瞪一眼黄真,下令:“宁立时率领五百骑卒,赶去西苑增援。”
“诺。”宁领命而去。
又派了五百步卒从后赶去。
“我率五百骑卒赶去东苑增援,五百步卒从后跟来。”齐冲匹己和予言道:“城里就交给二位了。”
“右尉但请放心,我们一定守好城池。”匹己和予言重重颔首。
“再派人给贺传令,要他守好南岸,小心雒越突袭。”齐再度传令。
然后看着黄真:“来人,给我看住他。”
黄真满脸怒气:“齐,你休要欺人太甚。”
齐眼中精光闪闪:“你召回袁,致使新卒死伤惨重,你罪责难逃。”
“你怀疑我是内奸?”黄真怒气勃发。
“在查明之前,你老实呆着吧。”齐右手一挥,一群县卒过来,把黄真带走了。
黄真不服气,看着匹己和予言二人,然,二人默认了齐的命令。黄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县卒去了。
齐率领五百骑卒,先一步离开,赶去增援。五百步卒随后跟上。
~~~~~~
东苑。
啊啊啊……
不断有雒越士卒被良他们射杀,死伤不少。
武看在眼里,恨在心头,指挥雒越士卒包抄,然,他们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良一见情况不对,绝不恋战,立时退走。
武派人去寻找战马,然,收获不大,只有数十匹到处乱蹿的战马给他们找到。
武他们是精锐,也善骑射。然,此次是为了突袭,并没有带战马。要是有足够的战马,他们就能凭借兵力优势,对良他们展开围猎。
然,良先一步把马廄里的战马赶走了,让他们不能得逞。
此处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
“撤。”武很清楚,他们突袭失败了,已经不可能摧毁东苑了,只能撤退。
“撤?”有雒越士卒不甘。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武很清楚,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交祉城。一旦惊动,交祉县必然会派出大军增援。
若是增援到来,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在武指挥下,雒越士卒开始撤退。
“跟上。”良哪会让他们逃走,立时指挥养马人和士卒,骑着战马,从后追杀。
一撤一追,相互斗智斗勇,纠缠在一起。
武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天将黎明时分,总算靠近红河一处河湾地。
那里,藏着不少船只,一旦他们上了船,就能撤回去。
“可惜了。”良看在眼里,惋惜在心头。
他们虽然杀伤甚重,让雒越人付出了不小代价。然,他们的兵力毕竟严重不足,此时的雒越人依然还有兵力优势,他们想要留下这批雒越士卒,明显不可能了。
“若是援军赶到,我们就能全歼这些雒越狗了。”众人无不是惋惜。
隆隆隆。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队骑卒,骑着异常神骏的战马,从斜刺里冲来,对着红河岸边冲去。
为首一匹火红的战马,高大神骏,远超一般战马。
“赤焰!”良对此马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东苑一霸赤焰。
“黍!”再瞧赤焰背上的人,不是黍还能是谁?
甲属骑卒,在黍率领下,插在红河与武他们之间,切断了武他们的退路。
“哈哈!”良大喜过望,大吼一声:“援军到了,我们杀啊!”
“杀光雒越狗!”
“报仇!报仇!”
养马人和士卒们士气大振,兴奋莫铭,骑着战马,风一般冲向雒越士卒,弯弓搭箭,对着雒越士卒大开杀戒。
黍骑在赤焰上,目光扫视,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武,眼前一亮,右手中的铁剑对着武一指:“给我杀了他!”
一夹马肚,赤焰奔驰起来,如同一朵火烧云般快速飘去。
“杀!”
“杀!”
骑卒们喊杀声冲天,骑着战马,跟在黍身后,杀了过去。
黍他们虽然切断了武他们的退路,然,两军相距并不远。故,手弩弓箭皆是用不上了,只有长戟还能用用。
“持戟!”黍还剑入鞘,从兵器钩上摘下长戟,双手端着,飞驰而去。
骑卒们持戟在手,对着雒越士卒冲去。
“暴秦当诛!”
“暴秦当诛!”
武毫无惧色,满脸满眼的仇恨,双手紧握着铁剑,率领雒越士卒,勇猛的冲了上去。
噗噗噗。
沉闷的长戟入肉声,伴随着雒越士卒的惨叫声,双方碰撞在一起。
长戟捅死一名雒越士卒,黍放开长戟,右手握住左腰间的剑柄,拔剑出鞘,用力一挥,一颗人头飞起,鲜血飞溅中,无头尸体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