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爽,相传其是诸葛武侯第十二世孙,这个信息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刘克之却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为诸葛爽身长六尺,容貌俊朗,虽是武将,却是一副文士做派,简单一句话,身高一米八的中年老帅哥。
而且他还是那种位高权重的老帅哥,官拜汝州防御使,乃是汝州军政一把手。
提起汝州,说别的可能不知道,但若是说汝瓷,那就大名鼎鼎了。
全世界不足百件的汝瓷,每一件都价值亿万,这种稀世珍宝便是在汝州所制,大名鼎鼎的和珅,权倾朝野,富甲天下,但终其一生,也只得了三件汝瓷,其中还有一件存疑,一件残缺,可想而知汝瓷的珍贵。
不过现在汝州还没有烧出汝瓷来,还得再等几百年。
如今的诸葛爽距离成为节度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也只差一步。
洛阳确实繁华,但却无法阻挡三人的脚步,三人马不停蹄的来到汝州,借着张承业父子的名头,得以见到诸葛爽。
此时的诸葛爽正在集结兵马,收集粮草,准备北上平定沙陀,但他此番北上,除了要带手下本部的六千牙兵,两千外镇兵之外,还有两千五的洛阳守备士卒,这是朝廷的要求。
他知道,这是朝廷想练兵了,有心想要拒绝,但他想找李国昌父子的麻烦已经很久了,自去岁李氏父子叛乱开始,他便上书想要出兵平判。
但朝廷一直不允,如今好不容易同意了,却又要他带上东都洛阳的留守士卒,这明摆着就是让他诸葛爽为朝廷练兵,而且还是由他出钱。
但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诸葛爽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拜见节帅!”
刘克之三人借着张承业的名头,终于在城外军营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带投大哥”——诸葛爽。
诸葛爽不愧是诸葛武侯的后人,即便已年过四旬,依旧长得十分俊朗,杏眼长眉,颌下短须打理的十分精致漂亮,黑色软脚幞头下鬓角亦是一丝不苟,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
“好壮士!”
诸葛爽看过张泰的信件之后,又抬头不断的打量着三人。
牛礼浓眉大眼,体格健硕,有六尺一二高低,杨师厚的身板倒是没有牛礼健壮,但也不差,长得也是英武不凡,身高六尺左右。
至于刘克之,身高六尺,身躯健壮,只比牛礼瘦一点,面容相当的正,又没晒过几天太阳,所以长的唇红齿白的,若是忽略他的体格,像文士多过于像武将。
“好,好。”
越看,诸葛爽越是欢喜,他手下武艺高强的不是没有,但长得都不如三人,而且三人还是军伍世家,这是各地节度使最喜欢的兵源。
于是当场拉起三人的手,亲切的走到一旁坐下。
“军中自有制度,你三人新来,无功不可待尔等过厚,以免军士不服,这样,你们先做我亲兵,领十人做个火长,待立功再行升赏。”
说着,他还有些惋惜。
“怎早不来投我?没得糟蹋了这身好材料,不过如今也无妨,我将北上河东,征讨李逆父子,你三人自有功可立。”
说着,诸葛爽环顾四周,又开口说:
“不过我亲兵皆是甲骑,可乘得马?”
三人对视一眼后,刘克之叉手一礼。
“自然乘得。”
“惯使什么兵器?”
三人闻言,胸膛一挺,抖擞精神。
“刀、槊皆熟。”
“好。”
诸葛爽冲一旁招了招手,远处跑来一个体格不弱于三人的青年。
“德祥,你与刘郎君走数合瞧瞧。”
说着,又转头看向三人。
“这是我麾下亲兵火长符存,大家试试手,如何?”
对此,三人自然没有意见。
方才介绍之时,诸葛爽便已知三人年龄,刘克之年纪最小,想来武艺最差,只要他不差,其他二人自然也不差。
这个名为符存的青年比刘克之矮了一个头皮,是个将将六尺的壮士,四四方方国字脸,两撇八字胡十分醒目,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正面人物。
只见他上前一抱拳,没有废话。
“马战步战?”
诸葛爽的语气不容置疑。
“上马,披甲,点到为止。”
刘克之知道这是要考校自己手段,军中强者为尊,三人初来,想立住,就得看这场的表现了,当下凝眉起身一抱拳,跟着符存去一旁整备。
来到库房,符存直接找了一套常用的精铁札甲,为了防御和舒适度,内里还要再罩一层软皮甲。
转眼将近四十斤的铁甲已穿戴整齐,符存抖抖肩膀伸伸腿,觉得各处皆合适,又走两步哗哗作响,十分的有气势。
刘克之也没特立独行,毕竟是一场比试,不是真正的上阵厮杀,也就不占装备的便宜,同样领了一套札甲,不过他没有穿过,只能学着符存的样子穿戴。
幸好他记性不错,符存也刻意放慢了穿戴速度,所以他穿得还挺像模像样,没有弄出笑话。
等二人转回,虽盔甲简陋,但二人皆是雄壮之人,自然撑得起铁甲,看起来威风凛凛,如天兵一般。
看到这里,诸葛爽又舍不得了,当即开口:
“马上就要兵发河东,马战容易受伤,此时受伤却是我的大损失,去甲,换成步战罢,切记,点到为止!”
大唐的骑兵,并非只会马上作战,骑马砍杀和下马地斗,皆是看家本领,阵战,组合,单挑都是一把好手。
至于什么是下马地斗?
就是骑兵当步兵使,骑马追到敌人近前,射箭杀敌,或者下马后直接用腿追上去砍翻敌人。
其实从古至今,中原的兵马,皆是骑兵化的精锐步兵。
马上厉害,马下更厉害。
于是二人下马,符存随意取了一柄丈八长矛,三米长短,因是切磋,所以卸了矛头,以白布裹了。
刘克之见符存随意使了两下,又见他持枪老道,再看他年纪,也就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当即便知道这就个有家学的。
顿时心中技痒,也取了一支长矛,与符存手中一般长短,二人来到场中站定,随着诸葛爽一声令下。
“开始!”
“啪啪啪!”
符存毫不客气,直接挺枪便刺,势如疾风,刘克之大喝一声“好”,随手一拨,便将直刺近前的长矛拨开。
一交手,二人便知道对面是个行家,出枪迅捷、眼力精准、技巧精熟,简直毫无破绽。
一时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就这么你刺我拨,你劈我挡,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斗了数合,斗得个不分上下。
又过两合,刘克之见摸清了符存的套路,也就没心思再陪他玩下去,瞅准机会,待符存又是一枪刺到近前之时,直接全力出手。
“咔嚓!”
符存看着咽喉处的长矛,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承让了。”
刘克之收枪而立,脸上挂着笑容。
符存看着手中被打断的长矛,此时他的双手还有一些颤抖,被震麻了。
“好大的力气!”
“好!”
诸葛爽起身鼓起掌来,他看的分明,两人武艺相差不大,但刘克之的力气却比符存大的太多,用劲也巧的多,如此方能在符存出手的瞬间便借他持枪的力,直接劈断了长矛,而不是将长矛打落。
诸葛爽看了看刘克之,又看了看杨师厚二人,越看越是欢喜,当场招过一个亲兵。
“去,将那青海骢牵过三匹来。”
不多时,那亲兵牵着三匹健马回转,高足有五尺六寸,体魄雄健,一看就是难得的良驹。
诸葛爽将缰绳递给三人,符存在一旁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这可是前几日朝廷赐给节帅的,不过二十匹,我求了数日,节帅也没赐我一匹。”
闻言,诸葛爽哈哈一笑。
“哈哈哈,德祥此言倒显得我小气了,来人,再牵一匹来。”
“多谢节帅!”
符存顿时脸色大喜,连忙叉手一礼。
俗话说:武夫不爱马,精神有问题。
张承业所赠的三匹快马虽也是良马,但还是比不过这朝廷所赐的御马,这吐谷浑人上贡的青海骢,刘克之一抓到手就难以撒开,摩挲着骏马的鬃毛,比抚摸美女的肌肤还让人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