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的电话打不通，李凌转而给马帅打去电话。
他已经不抱希望。
这大胖子的鬼尸油涂得到处都是，鬼脸从他脑袋上钻出，相当于宣判了死刑。
不料，手机铃声响了不到一秒就被接起。
“老孙，是你吗？”
是肥硕男人的声音，声音颤抖、痛苦。
李凌道：“不是老孙，是隔壁老王。”
声音消失了几秒重新响起，惊讶道：“是你，恶灵骑士，老孙呢？”
恶灵骑士？
李凌一愣，反应过来，自己焦炭化的头颅配合熊熊燃烧的青色鬼火，还真像恶灵骑士。
看不出你还是个取名小天才。
“他没事，正在扮演缩头乌龟、等待救援，你还好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马帅呼哧呼哧喘粗气，半晌才回答：“还好，死不了。”
李凌顿时惊讶，这货在三人中伤势最重，状态反而最好，看来鬼尸油的能力颇为特殊。
不知道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帮助。
“来祠堂南面最大的院子，我在这里等你。”
“那不是村长家嘛，等我干什么？”
“一起去关押壁画鬼。”
“什么？你疯了！那鬼关押不了！”马帅大惊，“我连他的杀人规律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先来再说。”
“我不去，那是送！你想去自己去。”
李凌淡淡道：“草庙村的村民正在陆续死去，鬼奴越来越多，鬼脸的力量也只会越来越强，你的鬼尸油能抗多久？”
马帅自信道：“扛到救援没有问题。”
李凌嘲讽，“救援？你是指那个徒有一腔热血，不靠谱的钟山市负责人童倩？你确定她能解决你的困境？”
马帅沉默了，过了许久，无奈道：“你说得对，那位确实有些不靠谱。”
这就是口碑......
“但她再靠不住，保我一命没有问题，我犯不上与你去拼。”马帅依旧选择拒绝。
李凌使出杀手锏，“只要你与我一起去，事成之后壁画鬼归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能有效减缓厉鬼复苏。”
电话另一端，马帅身子一震，眼睛都红了，急切道：“此话当真？我从没听说过厉鬼复苏能延缓，你该不会是随便编了一句话骗我吧？”
他今天消耗太大，距离厉鬼复苏已经不远。
“怎么可能，这方法绝对保真，你一听就知道真假。”
马帅表情变幻，犹豫了几分钟，最后一咬牙，“干了！”
“明智的选择，我在村长家等你。”
李凌挂断电话。
村长家是迄今为止在草庙村见过最大的院子，虽然只有一层，但内部别有洞天。
假山流水、奇石古木，别有一番风味，视线所及之处，写满了有钱二字。
“这得数百万吧。”李凌若有所思。
如果全村人的财富相加，那就说得通了。
这种将村民喂给厉鬼，只为谋取财产的疯子，简直闻所未闻，如果不是雨中鬼每天在村里游荡，这些鬼奴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草庙村早就成为死村。
可惜村长已死，若是还活着，或许能拷问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李凌在村长家里进行地毯式搜查，找到一些金首饰、金条，毫不客气地装进背包。
十几分钟后，院子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肉球挤了进来，顶着一个小脑袋。
“恶灵骑士在家吗？”
李凌从客厅走出，吓了一跳，“马帅？”
此时的马帅完全就是一个肉球，皮肤透明，里面是黝黑粘稠的尸油，走起路来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一个扭曲的人皮泡在马帅腹中的尸油中，浮浮沉沉。
他脑子里钻出来的鬼脸竟然被解决了。
“壁画鬼的杀人规律是什么？你有什么办法？”马帅开门见山。
“回忆，只要回忆壁画或者鬼脸，它就会入侵到你的脑海，从你的脑子里钻出来，后面的你都体验过了。”
李凌道：“计划很简单，你的尸油能助长我鬼火威力，发挥出1 1>2的效果，咱们一把火将整个祠堂烧掉，那只鬼就会暴露出来。”
“然后在不触发杀人规律的情况下，走过去将其捡起来，丢进黄金裹尸袋，事情解决。”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
“......”
马帅像是在看傻子，“你是不是以为我书读得少，就能骗我？厉鬼即便不触发杀人规律，也会在一定范围内无差别杀戮，过去就是死！”
李凌轻描淡写道：“怕什么，我的鬼火能压制厉鬼。”
压制？
马帅瞳孔收缩，心中涌出忌惮。
拥有压制效果的厉鬼很罕见。
鬼火本就克制鬼尸油，如果再加上压制效果......
“可你的计划也太简单了吧。”马帅有些不太放心。
“你懂什么，越是简单的计划，越容易成功，搞花里胡哨一大堆，最后反而会失败。”李凌不以为然。
“好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绝对不会帮你过去捡厉鬼，你想关押得自己走过去。”
“这是当然。”
两人走进客厅，商量具体行动细节。
商量完之后，李凌找到一些胶带，在身上缠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样，关节口和衣领全部封住，密不透风。
他活动关节，确保行动不受影响。
“你这是干什么？”
李凌头也不抬，“我感觉身体快散架了，用胶带固定一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马帅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时间来到凌晨两点五十。
院子里开始刮起大风，天上浮现出厚厚的铅云，空气变得湿润。
要下雨了。
“行动！”
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只强光手电成了唯一的光源。
两人来到祠堂不远处。
马帅闭上眼遥遥感应。
祠堂门口那一大滩溅落的尸油，在他的控制下向祠堂蔓延。
五米、四米......
“哒哒......”
“哒哒......”
“......”
漆黑的夜里忽然响起脚步声。
声音由远及近，从小到大，从少到多，最后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如同密集的鼓点，压得人喘不过气。
“轰隆！”
天边传来一道炸雷，银白色的雷光一闪而逝。
黑暗中，无数僵硬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走来，向他们靠近，五官精致，面无表情，目光空洞麻木。
渐渐将两人彻底包围
是壁画鬼的鬼奴，它们全来了。
两人如同一瞬间来到了冷库，感到刺骨的寒意。
马帅的心提到嗓子眼，几乎要哭出声，“姓王的，这些鬼奴怎么办？”
“凉拌！”
李凌毫不犹豫地消耗掉最后一次使用青色鬼火的机会。
头颅上的火焰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幽幽青光刺破黑暗照亮八方，散发着诡异恐怖的气息。
炙热的感觉向四周席卷，阴冷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这次机会用完，他将彻底达到极限。
在解决身体问题之前，不能动用任何厉鬼的力量，哪怕之前逼退脑海中鬼脸的小手段也无法使用。
他甚至能感觉到，随着使用厉鬼力量，原本盘踞在心脏位置的鬼火正向四肢百骸蔓延，所过之处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烈疼痛，身体最深处仅剩的血肉向着焦炭转变。
时间只有一分钟。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