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癌症了？”房东大叔难以置信，“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高考前，房东大叔来看望过李凌。
陈明忽然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田莹莹身上移开，重新落到李凌身上。
“其实高考前我就查出了癌症晚期，一直没有告诉你。”李凌谎话说多，感觉自己都要信了。
“你爸妈知道吗？”房东大叔问道。
李凌摇头，“我爸的情况你知道，刚有所好转，受不了这种打击，我谁都没说，希望房东大叔你替我保密。”
“所以你之前三天是去化疗了！”房东大叔恍然大悟，脑补出一系列事情，连连叹气，看他的眼神可怜、痛惜、愤慨。
李凌租了三年的房子，他几乎是看着李凌长大，知道他是多么优秀，暗叹人生无常。
“对，没错。”李凌点头。
陈明忽然插嘴，语气有所软化，目光依旧犀利，“李凌同学，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东山冈巷发生的事件太过恶劣，请你配合。”
李凌看着他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房东大叔和田莹莹以为他被陈明屡次逼迫、掀开伤口，心中痛苦难受。
然而他实际上在压抑当场动手的冲动，
他与田莹莹六年同学，有感情和信任基础，所以才会让她看自己的手，而这人不仅是陌生人，还代表官方，不可能对他展露。
田莹莹抿着嘴，眼中露出心疼之色。
陈明的眼角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咽了口口水，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到李凌身上，奈何西服的副作用让他根本移不开视线。
他不受控制地低下头，目光看向田莹莹的脚。
田莹莹穿着凉鞋，脚踝白皙，脚丫白嫩。
陈明喉结涌动，呼吸渐渐急促。
田莹莹羞怒交加，
“咳咳！”房东大叔剧烈咳嗽了一声。
陈明身子一震，再次回过神，坐直身体。
“这位李凌同学，麻烦你......”
“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难相信是一位专业的警官，我爸爸可从来不会在当事人家里做出这番丑陋、让人厌恶的样子，我现在不想配合你的工作，请你出去！”
李凌完全不给陈明留面子，心情烦躁，强烈的冲动支配着他，想一把火将这人当场烧死、挫骨扬灰。
“你！”陈明脸颊涨得通红，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对待，尴尬和羞恼在心底交织，最后演变成被轻视的愤怒。
“你说什么？”
“请你出去！”李凌声音冷淡。
陈明的黑色西服如有生命般扭曲蠕动，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一股诡异的力量从西服中传递进身体，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有些像当初在草庙村祠堂前，壁画鬼的鬼脸即将从脑海中钻出时的感觉。
“你敢这样对我说话。”陈明情绪明显不对，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肌肉渐渐鼓起。
李凌体内的鬼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自动复苏，在身体中游走，焦糊味从身体深处向外扩散。
“陈警官，陈警官，你冷静一点，你要干什么？”
房东大叔此时也发现眼前这个警官不对劲，他实在太不专业了，在群众家里走访线索，盯着人家女朋友看，屡次出言不逊，现在甚至还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房东大叔手伸向腰间，摸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你，你出去！”田莹莹小脸苍白，鼓起勇气呵斥陈明。
陈明听到声音，双眼不受控制地看向田莹莹，眼睛瞪大，表情狰狞，大嘴张开成一个扭曲的笑容，哈喇子沿着嘴角向外流淌。
整个人像是从日式恐怖片中走出的怪物。
“啊！”田莹莹花容失色，躲到李凌身后。
“我滴妈呀！”房东大叔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站起，下意识往后躲，压倒了几箱方便面。
李凌死死盯着陈明，鬼火即将破体而出。
“滴滴滴！”
陈明身上忽然传出急促的警报声。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陈明腰间传出。
“陈明！你在哪？在干什么！为什么你的稳定值跌破了警戒线！”
“队，队长......”陈明眼中露出几分清明，在理智和欲望间挣扎。
“你是不是碰到了刺激源？”队长语气严肃。
“是......”
“回来！离开那里！任务取消！”
陈明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朝田莹莹的方向看，趁着自己清醒，踉跄地直奔房门，打开门冲了出去，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楼道中传来压抑的低吼。
声音很快消失。
房东大叔咽了口唾沫，挤出个难看的笑容，“那个，那个人，他，这不关我的事。”
李凌盯着房东大叔。
田莹莹惊魂未定，从李凌身后探出头，看着他气鼓鼓道：“那个疯子是你带来的！”
李凌道：“没错，莹莹胆子小，你们把他吓坏了。”
房东大叔赔笑：“这，这个月房租免了，就当叔赔礼道歉......”
“算了大叔，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肯定被刚才那个疯子骗了，你走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李凌摇了摇头。
现实世界的超凡力量肯定有问题。
陈明与队长只言片语间暴露出很多信息。
稳定值一听就是监控指标，有些像游戏中的SAN值、理智值，陈明当时的表现很符合游戏中SAN值清空的样子。
至于刺激源......李凌看了一眼田莹莹。
田莹莹一副后怕的样子，嘟着小嘴，委屈巴巴。
李凌没看出她哪个地方不对劲。
陈明作为官方人员，一次简单的排查就险些酿成祸害，这样的超凡力量与神秘复苏世界的厉鬼的不稳定性不相上下。
陈明很明显是普通人，依仗的是身上的黑色西服而非自己的力量，与驭鬼者也有些相似。
看来沙漏带自己去神秘复苏世界不是偶然，两个世界必然有某种深层次联系......李凌若有所思。
“三，三菱，你刚才也看到了，那疯子刚出去，估计没走远，你让叔在这待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走。”
“不行，大叔，我怀疑那个人感染了什么病毒，你可能也是病毒携带者，我没几天好活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李凌拒绝。
房东大叔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纠结一番后咬牙道：“我免你两个月房租！”
“不是房租不房租的事，你也看到了，莹莹被......”
“三个月！”
“大叔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咱们这么熟......”
“半年！”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