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布兰德。曾是颅骨王座首席大魔,恐虐麾下第一爱将。
它的双斧劈碎了诸神的联军,它攻进了色孽六环,毁灭了无数世界,为血神之名加冕无数屠杀与毁灭。
但有一天,奸奇注意到了这个强大的恶魔,祂决定逗弄一下骄傲自大的嗜血狂魔。
万变之主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赞扬它的强大,认为嗜血狂魔功绩盖过恐虐,应该由它取代颅骨王座上的血神。
纯粹由愤怒塑造的嗜血狂魔,竟相信了奸奇的话语。
在觐见血神时,趁着祂分神之时,用手中的血斧斩在恐虐的盔甲上。
撼天动地的狂怒,只在神明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裂痕。
它卑鄙的背叛之举,彻底激怒了恐虐。
永恒端坐于颅骨王座的血神,扶着祂的巨剑站起,手掌一把捏住斯卡布兰德的脖颈,用力扔出了血神领域。
在没有时间概念的亚空间中,斯卡布兰德在空中翻滚了八天八夜,砸在亚空间的无边荒原,身体在地上犁出一道峡谷。
它的翅膀被烧毁,铠甲残破不堪,被力量和暴怒浇筑的躯体上,因血神的厌恶密布永不愈合的伤痕。
连嗜血狂魔的形体也发生了根本改变。
燃烧着怒焰的血色双眼,由于万变之主的干预,愤怒不再纯粹,一只眼球冒出了蓝色光芒。
恐虐剥夺了它的理性,烙印上难以饶恕的罪名,成为了“被流放者”。
在亚空间中,永不停歇的释放狂怒,散播血神之名,赎买自身的罪过。
现在斯卡布兰德不请自来,感应到血神的仪式,趁机穿行到现实宇宙。
狂喜的血神在注视现实宇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避免自己在出现的瞬间,被驱逐回亚空间。
没有理会嗜血狂魔的怒火,安格拉斯的警告。
斯卡布兰德跪倒在地,用力保持自己思想中残余的清醒,它双膝跪地向血神祈求,祈求得到原谅回归颅骨王座。
“血神!”
斯卡布兰德跪地抬首,在距离擂台八十八米的地方,不敢冒犯血神的仪式,它知道血神在注视这里,祂的目光从未离开。
血神的目光一直在,嗜血群魔虽然愤怒,但不敢逾越。
如果祂不想见斯卡布兰德,神谕早已下达,驱逐流放者离开。
“我的主,”或许是神明的目光,斯卡布兰德的理智似乎回归了一些,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卑微的弃仆不敢奢求原谅,只求用这残破之躯为您流尽悔过之血。”
斯卡布兰德没有任何要求,却让安格拉斯握持武器的手收紧,它感觉血神在犹豫。
祈求不会得来神恩,不求回报的纯粹奉献,或许会让神明高看一眼。
被流放了无数岁月,斯卡布兰德残破的理智,似乎聪明了?
“我对你们的恩怨,那些救赎和谅解毫无兴趣。”杜姆站在台上,出言打断恶魔与神之间的交流,他只想完成决斗离开:
“快一点,决斗继续。”
“咳!刻!咳!咳!”
咳喘一般的笑声,从血云和血池中传来,杜姆熟悉无比,确定是血色空间内的“战士之神”。
杜姆想起蒙昧时期——当他向母亲询问真理之城的信仰时,她蹲下身来,温和的面容骤然变得严肃。
“神是虚伪的谎言!信仰也是!”
此刻的杜姆深以为然。
神真的是骗子!什么战士之神?明明是恶魔崇拜的血神!
血云燃烧的天空被覆甲巨爪撕裂,裂缝中涌现愤怒的血红色雷霆,血池中的血液开始燃烧,变成炽热的岩浆,一股浩大的神威降临。
暗夜守卫握住长枪支撑身体,避免自己跪下去,同时封闭内心和五感,如一个个站立的尸体,不敢接受任何外界信息。
向来放肆的哈兰,此刻紧闭双眼,口中低声呢喃战士律法,不断对抗内心压制不住的狂怒,在涌动中炽热的鲜血。
宏伟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嗜血大魔双膝跪地,收拢蝠翼瑟瑟发抖。
现实宇宙不同于亚空间。
在亚空间中嗜血恶魔状态全盛,可以直面神明神威,不怕被神威吹散。
神威在现实宇宙同样被压制,但嗜血狂魔被压制得更多,二者的位格和概念天差地别。
血神话语中的散发的神威,血狂魔的躯体如沙砾般崩解,逐渐难以在现实宇宙维持形体。
场上只有杜姆面色如常,站得笔直仰望虚空,犀利的眼神在探究神明的存在。
“如你所愿!”
宏伟的声音如苍穹般浩瀚,轰隆隆引得虚空震颤,不知是在回答杜姆还是斯卡布兰德。
亦或是二者皆同意了?
随着祂声音落下,现任首席大魔安格拉斯,化作一道血光回归虚空,离开了现实宇宙。
其余的嗜血狂魔,在血神的威压下爆成血雾,融入到斯卡布兰德身体中。
血神同意了杜姆速战速决的提议,也答应给斯卡布兰德一个机会。
一个战胜杜姆,证明自己还是有用之身的机会。
在翻腾的血雾中,斯卡布兰德贪婪吞噬着同类的能量。残破身躯逐渐被重塑,它的理智和力量再回归。
双眼逐渐眯起,杜姆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从血雾中翻涌而出。
那只残破的恶魔,似乎得到了主子给予的机会,神明甚至将嗜血狂魔的力量注入它的身体。
在它出现的时候,杜姆断定自己可以击败它,现在融合一体的嗜血狂魔,让他感受了从未体验过的危险。
“哼!哼!哼……”
恶魔的哼笑声不再痛苦,声音肆意而张狂。
血神给予了机会,斯卡布兰德打败眼前的幼神,便能回归颅座之下。
恐虐爱杜姆,也不介意杀死他。只有强者才配神明青睐,恐虐是争斗的具象,淘汰弱者是祂的天性。
恶魔吸收完血雾,拎着两把大斧,伸展双翼魔威盖世,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燃烧的天空。
杜姆从腰间取下剑柄弹出利刃,他一言不发神情严肃,冷冷盯着那头被重新塑造的狂暴巨兽。
从那两柄原始的巨斧的骨柄中,他感受到了嗜血狂魔的气息,两柄凶兵融入了两只嗜血狂魔,光滑的利刃充斥着仇恨与贪婪。
斯卡布兰德走上擂台,八米高的身体赤红健硕,比其他嗜血狂魔更加雄壮。
它感受到了血神的赐福,数十只嗜血狂魔的力量在身体涌动,不断叫嚣着渴求释放杀戮。
“斯卡布兰德!”
自报家门没有得到回应,斯卡布兰德看去,那幼神眼中只有必胜的决心和憎恶的杀意。
此刻无需多言,此刻杀机已至!
“吼!”
伴随一声嗜血咆哮,斯卡布兰德每一个细胞在嘶吼,声音中的决意同样坚定。
“铛!!!!”
剑与斧的碰撞,刺耳的碰撞声形成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双方都不能输,更没有输的理由!
帷幕之后,安格拉斯重回颅骨王座,守护在血神身边,一同观看惊天动地的对决,为双方的力量咋舌。
鲜血狂飙!
双方在武器的对撞僵直中,被对方巨力震伤,虎口被撕裂,紧握武器的手背和小臂,皮肤龟裂毛细血管爆开。
鲜血的流淌让斯卡布兰德兴奋嘶吼,血神的赐福让它无视伤痛,继续挥动恶魔武器,全身心投入战斗。
杜姆面无表情,用剑荡开恶魔的巨斧,手上的细密伤口立刻恢复。
他没有兴奋,胸中涌动着对恶魔的冰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