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战争学院演武场，三米高的杜姆和哈兰正在对招。
杜姆出现了微不足道的愣神，然后手中的石剑被哈兰斩中，利落地断做两截。
“因为你父亲的归来走神儿？”哈兰收起长剑，用一个战士礼节，结束了这一场对决。
他从杜姆学习剑术的两个月后，从未战胜过自己的主人，依靠意外的侥幸获胜，让他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
“我感应到了一些东西，离我很遥远，但我清晰的感应到它的存在。”
对于哈兰，杜姆从来没有隐瞒，清晰的表述自己灵魂中突然出现的感应。
“你的兄弟？”
哈兰的话让杜姆稍有思考，然后有些迟疑地摇头：“应该...不是我的兄弟。”
感应虽然微弱，杜姆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在灵魂中闪烁的明星，没有自己这样强大。
不能被认定为“兄弟”，精准的来说，是一种上下级之间的联系。
“倒是你——”杜姆凝视着汗珠滚落的哈兰：“这几个月的进步，不合常理。”
哈兰一百多岁了，在平均年纪三百多的守卫主域来说，他正值壮年，但已经过了巅峰期，身体机能会因为战争伤痕等缘故，出现不可避免的下滑。
过程可能会因为个人原因变得漫长，但下滑的事实确实存在。
杜姆发现哈兰似乎迎来第二春，在两人对招时，会经常给自己一些惊喜。
“这问题我也想知道。”哈兰一脸苦涩的无奈苦笑，对于战士来说，强大值得骄傲。
如果力量来得莫名其妙呢？
根据“战士律法”的规定，违反常理的异常会受到审查。
努尔子民是金人后裔，这一点让他们强大，也让他们备受折磨。
遗传基因长时间没有维护，金人后裔的基因一直在退化，甚至出现不可控的基因变异。
暗夜守卫和守卫主域的民众，基因相对稳定，很少因为基因崩溃产生变异。
但有专门的审查机构，紧紧盯着每一位子民，定期进行基因测定检查。
避免出现基因崩溃，然后产生连锁反应。
哈兰被审查很多次了。他处于下滑状态的身体机能，从几个月前重回巅峰，甚至长高了几厘米。
不安的冠军剑士，根据战士法典要求，频繁地审视内心，严防伴随异常同时出现的心理问题。
“烦死了！”
一场平平常常的比试，在哈兰烦躁的不耐烦中结束。
心中烦闷的冠军剑士很不平衡：“那群看谁都像变异分子的审查员，怎么不来审查你？”
“才一年时间，你都长三米高了，还一直在长。”
“我才长高了几厘米，他们就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我当做不稳定炸弹了。”
“那是他们的职责。”杜姆一脸的敬佩，很认真的说道：“基因审查员的职责很不容易。”
“我知道了，我知道。”哈兰更烦躁了。
他不明白，当初那个活泼的孩子，怎么成了现在老气横秋的模样。
想到过去，哈兰又仔细看向杜姆，实在联系不到以前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现在的他，一头黑色短发清爽干净，脸庞轮廓线条分明，大气威严，浓眉如墨，黑色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下颚斜线长而直，英武如同神明让人想膜拜。
强壮的上半身裸露着，肌肉的每一根线条清晰可见，肌肤上有一层健康的朦胧光辉。
侧腹部的鲨鱼肌层层排列，隆起的胸肌中间，胸口处的血红色印记神秘依旧。
腹肌块块分明，这般完美的人类躯体，即使最好的雕刻大师，也难以复刻身躯的力量感。
仔细看了一遍，哈兰得意地笑了。他有时不得不佩服自己，面对这样的神武的存在，依旧活得像个人，能把他当成朋友和兄弟。
学校里的老师，看到杜姆的时，那恭恭敬敬的神色，快把头埋到地里去了。
还有那些年轻小姑娘，故作矜持的样子，偷看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其实脸上的绯红，打摆子一样的腿早出卖了一切。
“你父亲快回来了，你和我应该可以跟着他上战场了。”
说到这里，哈兰眼里迸发出一股期待，诺威克王的回归，这次应该可以带上杜姆和他了。
在守卫主域期间，除最初休息的几日外，其余时间，冠军剑士无时无刻在关注前线消息。
他想着有一天能陪着杜姆，重新回到战场，一同杀敌。
杜姆的能力确实可怕，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两个月前已经完成战士考核，成为一名暗夜守卫了。
从入学到毕业。所有人都没想到，七个月时间，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完成了黄金后裔数十年的课程。
“我对战场倒是没多期待，我更加关心父亲的身体。”
杜姆摇头，上战场不过早晚的事，倒是父亲的状态让他担忧。
自从送父亲踏上征程，王族信使传回的消息不容乐观。父亲的身体状态很不妙，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随行医官查不出任何疾病或基因退化。
一旁的哈兰不说话了，作为私人护卫，越了解杜姆，越理解杜姆。
战场对于杜姆来说不存在危险，荣誉是随手可取的果实，没有任何难度。
只有家人，是他内心柔软的一块，最珍惜的。
“兄长来了！”杜姆凭借超凡感知，立刻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弗拉诺·诺威克一脸焦急，额头上渗出汗液，快速朝他们走过来。
出事了！
两人脸色一沉，从弗拉诺脸上，他们读出了不同寻常的紧张和焦急。
哈兰连忙招来几个学徒，帮助他穿上动力甲，进入到最佳状态。
杜姆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连忙朝兄长迎上去。
“杜姆！”弗拉诺一脸焦急，喘着气拉起兄弟的手臂：“快！父亲回来了，他在议事厅等着你！”
瞳孔猛地一缩，杜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国王凯旋理应通过象征胜利的凯旋大道。
选择秘密归来，必定出了大事！
“你先走，不用管我！”弗拉诺知道杜姆的速度，自己完全是累赘，催促着他离开。
“哈兰，你和兄长一起！”杜姆沉重地点头，吩咐穿戴甲胄的护卫，然后爆发出速度，以亚音速奔跑离开。
当杜姆快速赶到议事厅，还有留守的文武大臣在等待，气氛沉默而沉重。
诺威克王闭眼靠在王座上，左手的血管插着针头，注入维生液体，脸色很不好看。
高大伟岸的王者状态很差，他脸庞瘦的出奇，眼窝凹陷，高挺的鼻梁像贫瘠的山峰，头发是斑驳的白色，枯草一般从他头上垂落。
看到父亲的瞬间，杜姆眼眸在颤抖，他不知道，短短几个月时间，让伟岸强壮的父亲如何到了这般状况。
单膝跪在他座前，杜姆握住父亲的右手，感受到消瘦虚弱和非常的冰冷。
“唔~是杜姆来了。”良久之后，王者似乎醒了。他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被手掌传来的炽热唤醒。
眼中有骄傲、有凝视，更有一抹难以撼动的坚定：“你将受封“战争领主”，继续追猎残余兽人。”
杜姆眼露讶异，但没有质疑。在场文武无人反对，显然这是他们共同商议的决定。
战争领主是一种战时头衔，作战期间的最高统帅。
侍从端着盘子，奉上利剑印章，赋予杜姆统御暗夜守卫的权力。
“你只有一半的军队！”诺威克疲惫的声音传来，迟缓的吐出对儿子的安排。
“我明白，我会用最快速度结束兽人战争。”杜姆眼神坚定地接过利剑印章，接受父亲赋予的权力，承担起儿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