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中元节将近，宫廷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作为一国之母，太庙祭祀这等大典，贺若瑾自然需得亲临。
祭典所需的一应物事，从三牲祭品到仪仗礼器，千头万绪，皆需她居中调度。
不过好在她是个懂得放权的人，直接将陈静姝拉了壮丁，让她主理具体事务。
自上次贪墨案显露出其心算与逻辑推演的过人天赋之后，姚睿与贺若瑾便有意栽培。
贺若瑾甚至私下还计划着给她上一些数学课，预备日后让她在宫中账目乃至实验室的数据处理上大展身手。
姚睿的日子则照旧规律。
上午领着后宫秘书团在御书房处理奏疏，午膳后则是继续写他的三国演义，下午偶尔去贺若瑾那边搭把手，接着便是雷打不动的健身、游泳、打球……日子过的极为舒坦。
有趣的是，朝堂的风气似乎让他给带歪了。
最近臣子们在谏言建议奏以及请安奏里面都开始逐渐使用表情包。
臣子们逐渐摸清了这位皇帝的脾性，虽然处理贪官污吏时雷厉风行，但性格洒脱随和，跟臣子们也能开得起玩笑。
于是请安和谏言奏里，表情包的使用日渐频繁。甚至有些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自创了。
比如庐州县令韩益涛，就自创了个一手托着脸，面无表情的表情包。
而且根据赵伦的反馈，这种表情包现在有向民间蔓延的趋势，一些文人士子们互相写信也在逐渐使用。
或许除了本身简单有趣之外，也跟皇帝带头使用，上行下效有分不开的关系。
这事儿让姚睿觉得挺有趣，在跟外地臣子们的通信中使用的也愈发顺手。
……
午后，姚睿刚带着嫔妃们写完了三国演义的第九、十回。众人来到健身房，打算开始今天的锻炼。
这时贺若瑾拎着一把长刀走了进来，递给姚睿：“上回你说那刀有点重了，这是减重之后的版本，试试看。”
这把刀跟之前一样，不过刀身略微窄了一些，刀柄也更加扁圆。
刀柄不到一米，刀身目测一米出头。
姚睿接过来之后在手里掂了掂：“作为实战武器还是有点重啊，多少斤了？”
“六斤四两。”贺若瑾回答道，“这个重量还挥不起来吗？”
“不至于，兵刃轻重还在其次，关键看重心。”姚睿边说边将刀横托，伸出一指在刀身中段下方轻轻一托，长刀稳稳悬停，纹丝不动。
“好！重心极正，就在此处，妙！”他眼中露出赞许。
“我让军器监的工匠制作的，他们经验充足。”贺若瑾回答道，“这次刀柄长度定在了850毫米，刀身1150毫米，刀背厚7.5毫米。对了，重量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一斤大约是610——620克上下来算的。”
姚睿点点头表示认可：“武器威力应该没问题，但是这种武器没办法长时间挥舞，就算是我，体力也跟不上。所以还需要另外配一把轻武器。”
贺若瑾询问道：“这方面你是专业的，有什么建议？锤子？”
“要说破甲，锤子确实好用。不过，”姚睿略微沉吟片刻，“既然你有高级的炼钢法，材料强度提升，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比如？”
“格斗斧。”姚睿伸手比划着：“长度六十厘米就够，一面斧头另一面是扁镐头，外沿开刃，战斗力相当恐怖。配合你的高强度金属，足以摧枯拉朽的破盔穿甲。”
贺若瑾挑起眉毛：“中间镂空的那种？”
“如果强度不受影响，自然是越轻越好。”
“你事后画个图给我。”贺若瑾摆了摆手，“这把刀你先试试。”
姚睿应声退开几步，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长刀立时化作一道匹练寒光。
劈、砍、撩、抹、刺……所有动作干净利落，衔接行云流水，毫无迟滞。
刀风呼啸，卷起地上微尘，气势迫人。
一旁练习的张英看的眼热，一路小跑来到旁边观看。
她精研武艺，更能看出门道。
皇帝这路刀法，招式转换间圆润无碍，刚猛中透着灵动，极具观赏性又不失实战之威。
平时两人经常会切磋武功，虽然每次她都是被揍的那个，但乐此不彼。
一套刀法使完，姚睿收势而立，气息微促，脸上却尽是满意之色：“好！就这个分量了。再轻，怕是破不了甲了。”
“好，那就定了。招式你自己慢慢想，我去跟他们商量甲胄细节。”贺若瑾说完转身就走。
张英早已按捺不住，小跑过来说道：“陛下刀法神妙无比，妾心向往之，还请陛下赐教一二。”
姚睿笑着捏了捏的脸蛋：“不急，以后机会多的是。今日咱们先去太仆寺做个简单测试。”
一听说姚睿要走，其他嫔妃们表示也想要跟着去看看。
平时都是皇帝带着她们玩，他要是不在这里，她们也会觉得有些无趣。
姚睿倒是无所谓，一挥手，领着莺莺燕燕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太仆寺而去。
战马狂奔起来最高时速能有六十公里，但如果是重甲骑兵的话，最快速度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这是姚睿在片场得出来的结论，更别说拍电视穿的还不是真盔甲。
比较有钱的剧组在盔甲方面还算用心，最外面确实用的是铁片，但里面都是塑料。
哪怕是这种道具盔甲，都有将近二十斤的重量，再加上马身上的盔甲，加起来五十多斤。
这种情况下都能明显感觉到马匹速度下降了不少，更别说真正的重甲骑兵。
姚睿让赵伦去拿来一套现在的重甲给张英套上：“英儿你一会儿骑马向我冲过来，擦肩而过便可。另外将这竹子拿上。”
竹子外面被绑了一层猪肉，模拟马腿。
张英也明白他要干什么，点头答应下来。她经常跟姚睿切磋，知道伤不到他。
但赵伦却吓的脸都白了，急声道：“陛下万万不可！这刀剑无眼，万一……”
“无碍，我相信英儿的骑术。”姚睿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更相信自己的技术。在剧组当替身的时候，比这更危险的场面都有过，对他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马毕竟是生物，本身就有避障的本能，没那么容易撞上。
赵伦还想继续劝，但姚睿已经推开他进入马场了，同时让张英先骑马到百米之外，留出冲刺的空间。自己则立于场中，手腕轻振，新铸的斩马刀嗡鸣作响，寒光凌冽。
准备好之后，他向张英抬手示意。
下一瞬，张英呵叱一声，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狂奔而出。
她伏低身形，紧贴马背，双手紧握竹竿尾端，斜斜前伸，模拟骑兵冲锋时马腿前探的姿态。
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转瞬间，人马已至近前！
就在擦身而过的电光石火间，姚睿眼中精光一闪，腰马合一，吐气开声，手中长刀化作一道惊鸿，自下而上斜撩而出！
“嗤——”
一声轻响，几乎感觉不到太大阻力，绑着猪肉的竹竿下半截应声而飞。
一人一马错身而过，干脆又利落。
张英勒住缰绳，矫健的从马背上跳下，快步跑到姚睿面前，一脸兴奋：“陛下神威！”
“嗯，英儿配合的也很好。”姚睿一脸赞许，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其他嫔妃们也都张大嘴巴，似乎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回味过来。
场边观看的嫔妃们看的目瞪口呆，回过神之后，顿时响起一片赞叹。
“陛下神勇无双，真乃天降圣君！”
“有此神兵利器，辅以重甲，他日沙场之上，我大云步卒亦无惧辽国铁骑！”
“陛下文韬武略，必能一统山河，开万世太平！”
……
七嘴八舌的赞美之中，吴清韵更是大着胆子直接扑上来，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吧唧”一声在他脸上印了个鲜红的唇印。
郑月婵看到后跃跃欲试，但被姚睿眼疾手快的用刀柄抵住了额头：“当心！刀锋无眼。”
被一群绝色佳人环绕夸赞，姚睿心中受用，尽力压着嘴角，却也没忘了正事。
他示意赵伦将那飞出去的半截竹竿捡回来。仔细一看，断口处猪肉被整齐切开，竹竿断面非常平滑，足见新刀之锋利。
“好刀！”
姚睿屈指轻弹刀身，清脆的蜂鸣声回荡，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斩马刀，可定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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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仆寺回来，姚睿让嫔妃们先去健身房玩着，自己则是去了实验室找贺若瑾。
“实验结果如何？”正在画蒸汽机设计图的贺若瑾头也不抬。
姚睿在她旁边坐下，双手捧起她的脸：“不愧是我的贺若A梦！我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示你的牛逼了。”
贺若瑾听后嘴角微微翘起，扭过头指着自己的脸：“那亲一下？”
“一下可不够！”姚睿马上把脑袋凑了过去。
然而这时贺若瑾却突然扭回头，主动堵住了他的刚刚撅起的嘴巴。
姚睿睁大眼睛，随后抬起双手，还没抱过去呢，却又被她给一把推开。
“好了，忙你的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的思路。”贺若瑾笑着摆摆手，低头继续画图。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