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洁茹的公寓弥漫着昂贵的熏香气息。
她踉跄了一下,高跟鞋歪在玄关处。
“我去洗个澡,你随便坐。”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消失在浴室门后。
水声响起,汪友盛站在客厅中央,像闯入禁地的罪犯。
他轻推开卧室房门,一股混合着女性体香与高级床品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人造香水的刺鼻,而是肌肤与丝绸摩擦后自然散发的诱惑。
他摸索着墙壁,按下开关。
刹那间,整个房间被紫色光晕笼罩——床单、抱枕、地毯,甚至梳妆台上的小物件,全都浸在这暧昧的色调中。
粉色布娃娃歪在床头,与整个空间的成熟女性气息形成奇妙反差。
敞开的衣柜像一场时装展览——蕾丝睡衣旁边挂着职业套装,真丝长裙下摆轻触着几双Jimmy Choo高跟鞋。
最底层散落着穿过的丝袜,黑色与肉色交织,像蛇蜕下的皮。
汪友盛喉咙发紧。
他机械地脱下衬衫和西裤,只余一条棉质四角裤,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
床垫像云朵般包裹住他疲惫的身体,丝质床单凉滑如流水。
当他完全躺下时,楚洁茹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与罪恶。
浴室水声停了。
汪友盛盯着天花板上的紫色光晕,想起蓝若萱总抱怨他们的婚床太硬。
七年婚姻,他们从未一起挑选过床垫。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盈如猫。
汪友盛闭上眼,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他想起诊断书上“弱精症”三个字,想起蓝若萱失望的眼神,
想起楚洁茹今天在餐桌上说的话:“一亿资金的基金会需要一位懂法律的负责人...”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一记警钟。
汪友盛猛地坐起身,在紫色光线中,
他看到梳妆台上摆着的相框——那是楚洁茹和她已故丈夫的结婚照。
“友盛?”楚洁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你睡了吗?”
汪友盛低头看着自己半裸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
他抓起衬衫胡乱套上,手指碰到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亮起,蓝若萱的未读消息提醒静静躺在那里。
浴室里,楚洁茹望着镜中的自己。
真丝睡袍下的身体保养得当,但眼角眉梢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她轻轻抚摸钻石项链——这是亡夫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水珠从发梢滴落,像无声的眼泪。
这种感觉不言而喻,汪友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
......
清晨,蓝若萱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颤。
楚洁茹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精致的早餐照片:
铺着白色蕾丝桌布的餐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沙拉、烤得金黄的可颂,
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照片的角落里,一只男人的手入镜了,指节修长,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她再熟悉不过的婚戒。
那是汪友盛的戒指。
尽管照片里的男人被一束鲜艳的玫瑰刻意遮挡,但蓝若萱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她太熟悉那只手了,熟悉他手腕上那块她送他的手表,熟悉他拿咖啡杯时微微翘起的小指。
“美好的一天从早晨开始️”——楚洁茹的配文甜蜜得刺眼。
蓝若萱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变得艰难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缓缓在下面评论:
“祝你们幸福。”
然后,她点进汪友盛的头像,毫不犹豫地拉黑了他。
汪友盛是在中午吃饭时才发现这条评论的。
他刚开完会,习惯性地刷了下朋友圈,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楚洁茹的动态。
而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蓝若萱的留言赫然在列。
“祝你们幸福。”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把刀,直接捅进他的心脏。
他立刻点开蓝若萱的聊天窗口,发了一条消息——
“若萱,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消息旁边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汪友盛的手指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他立刻拨通蓝若萱的电话,可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次、两次、三次……全部打不通。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立刻又拨通了蓝若萱单位的电话。
“喂,传媒学院财务处,请问找谁?”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同事。
“你好,我是蓝若萱的丈夫,请问她今天在办公室吗?”汪友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啊?蓝姐今天没来上班啊,她请假了。”
“请假?什么时候请的?”
“早上直接给主任打的电话,说家里有事,具体没说。”
汪友盛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她没去上班?那她去哪儿了?
他立刻翻出通讯录,拨通了岳母的电话。
“喂,妈,若萱在您那儿吗?”
“没有啊,她今天没过来。”岳母的声音透着疑惑,“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汪友盛的喉咙发紧,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拉黑了他。
她没去上班。
她也没回娘家。
——她去哪了?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他得找到她。
必须找到她。
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汪友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梦境——
蓝若萱和一个模糊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缠绵,
她的指尖划过对方的胸膛,嘴角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她是不是早就背叛我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理智。
他咬紧牙关,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在街道上疾驰。
他必须弄清楚,绝不能让蓝若萱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然后一走了之!
他翻出通讯录,拨通了蓝若萱的闺蜜——雨琪的电话。
“喂?”雨琪的声音冷淡得像是冰水浇下来。
“雨琪,是我,汪友盛。”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若萱有没有联系你?她今天没去上班,我找不到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