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岳父母家,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岳母,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面粉。
见到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友盛来了啊。”岳母语气平淡,侧身让他进门,“正好,晚上包了饺子。”
“妈,我带了两瓶酒,陪爸喝点。”汪友盛挤出笑容,把酒放在茶几上。
岳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来了,摘下老花镜,叹了口气:“坐吧。”
汪友盛局促地坐下,岳父给他倒了杯茶,语重心长地说道:
“友盛啊,若萱这孩子从小性子软,心地善良,就是心思细。
你要是有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好好哄哄她,让她开心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汪友盛连连点头:“爸,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
岳父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待会儿她下班回来,你好好说,别吵。”
正说着,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若萱和妹妹若曦一起走了进来,两人手里还提着购物袋。
若萱一抬头,看见汪友盛坐在沙发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过来。
汪友盛赶紧站起身:“若萱,我……我来看看爸妈。”
若萱冷笑一声:“这是我爸妈。”
气氛瞬间凝固。
岳母在厨房里假装没听见,若曦站在一旁,眼神在姐姐和姐夫之间来回游移,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汪友盛硬着头皮走上前:“若萱,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若萱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淡淡道:“先吃饭吧。”
她不想让父母担心。
饭桌上,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岳父试图缓和,给汪友盛倒了杯酒:“来,喝点。”
若萱低头吃着饺子,全程没看汪友盛一眼。
若曦则时不时偷瞄姐姐,欲言又止。
汪友盛端着酒杯,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若萱的退让不是原谅,而是不想在父母面前撕破脸。
她真的……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吗?
由于若萱不回家,友盛也喝酒了,他们住在了岳父家。
夜深人静,岳父母家的老式挂钟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时间已过凌晨一点。
汪友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若萱今晚的冷淡态度、搬家那天的晚归、还有她最近频繁的加班……这些疑点像一根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
“她到底瞒着我什么?”他盯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尿意突然袭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醒睡在旁边的若萱。
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
洗手间的灯亮着。
汪友盛愣了一秒,本能地想退回房间。
但膀胱的胀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可能是岳父起夜吧。”他想着,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上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却毫无动静。
“难道是谁忘关灯了?”他犹豫着走近,磨砂玻璃上透出暖黄的灯光,隐约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是个女人。
汪友盛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弯下腰,透过玻璃的纹理向内窥视。
这一眼,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灯光将女人的剪影清晰地投在玻璃上:
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
汪友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若萱?还是若曦?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既想逃离,又控制不住地贴得更近。就在这时——
“咔!”
他的衣角勾住了门把手,随着身体前倾的惯性,洗手间的门猛地被拉开了!
刺眼的灯光下,若曦浑身赤裸地僵在原地。
水珠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滑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汪友盛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若曦突然扑上来,带着沐浴露香气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嘴!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湿滑的肌肤触感让汪友盛浑身僵硬。
“嘘——!”她惊恐地摇头,另一只手推着他的胸膛,踉跄着将他逼退进自己的卧室。
门被轻轻关上。
黑暗中,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若曦胡乱抓起一件睡袍裹住身体,声音发抖:“你……你都看到了?”
汪友盛死死闭着眼:“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想上厕所!”
“骗人!”若曦气得跺脚,五个圆润的脚趾在地板上蜷缩,
“姐夫,你怎么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要是让我姐知道……”
“这真的是意外!”汪友盛急得满头大汗,“我发誓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若曦死死盯着他,突然压低声音:“你最近和我姐吵架,就是因为总这样鬼鬼祟祟吧?”
汪友盛如遭雷击。
“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若曦拢紧衣领,冷冷道,“但如果你敢伤害我姐……”她没说完,轻轻拉开门溜了出去。
汪友盛瘫坐在床上,后背全是冷汗。
这下完了……若曦会告诉若萱吗?岳父母会怎么看他?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愧疚,而是回味那道映在玻璃上的剪影?
冷战持续了几天,若萱在父母的再三劝说下,终于松了口。
“回去好好谈谈,别意气用事。”父亲抽着烟,眉头紧锁,“婚姻不是儿戏,能过就过,实在过不下去再说。”
母亲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友盛既然知道错了,总得给他个机会。”
若萱沉默着,最终点了点头。
她不是原谅他,而是不想让父母再操心。
晚上,若萱回到了自己家。
推开门时,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汪友盛正在笨拙地煮面,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