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相信我吗？
“当初，我就是因为相信了师父的鬼话，才被你哄骗着拜了师。我要拜的是太古玄宗！
“不是‘太古玄宗唯一指定分宗’！”
“可你最终也并未弃为师而去，不是吗？”
“哼。”
少女轻哼一声，不想搭理为老不尊的师父。
孙一卦吸吸鼻子。
总觉得空气中有股若有若无的芬芳。
带着桂花香。
“好香呀，你又做点心了？快拿出来给为师尝尝。”
“没有。”
“胡说，灶台还是热的，地窖门也没关好。你把桂花糕藏地窖里了？就是不想给为师吃？”
“既然师父心里清楚，我宁可说谎也不拿想给师父吃，师父干嘛要揭露出来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
孙一卦气的指着少女精致琼鼻，憋半天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什么徒弟啊这是！
“你，你给我来一块，就一块。我好歹也尝尝鲜。”
他手捻长须，好商好量道。
少女微抬螓首，嗔白了他一眼。
“看你表现。”
说着，她还伸出粉腻白皙的小手儿，在孙一卦面前招了招。
“下山前委托师父做的事情，办好了吗？”
“给给给。”
孙一卦没好气的伸手进乾坤袋中，甩出个小布包。
“现在能吃了吧？”
“等等，我先查看一下，再说糕点的事。”
“为师就这么不靠谱吗？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对。一个拿桃花签骗着师兄下山，然后自己装扮成妙龄少女去勾搭徒弟试图戏弄徒弟的师父，值得相信吗？”
“诶？为师的绝密计划，你怎么知道的？”
“一想便知。”
少女抚额。
“以师兄的精明，不会被你骗了的，肯定一眼就看穿你了吧？”
“嘿嘿，实不相瞒，为师此次下山迷了路，没遇上你师兄。他说不准以我的桃花签为媒，遇上心中所爱也未可知。”
话还没说完——
嘭！
司汐月一只白嫩小手儿攥成粉拳，重重捶在面前小几上。
小几咔咔咔的从中碎裂，却没有崩塌。
但下方地面却延伸出一条条蛛网裂纹，向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开，直蔓延到孙一卦脚下。
她嘴角勾勒浅浅微笑，核善说。
“师父再说一遍。”
孙一卦缩了缩脖子。
“我开玩笑的，玩笑。你师兄的心头所爱，那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你说对吧？”
少女并未回答。
安安静静，文文弱弱。
孙一卦只好搬了把小板凳，在地窖门口苦哈哈的等着。
撕拉——
司汐月撕开布包，从里面拿出几双白袜。
款式模样各不同。
有纯棉不透光的。
有只到足踝的小短袜，还有到小腿的长筒袜，过膝盖的过膝袜。
最长的也最薄，是能裹住两条笔直大…嗯，小短腿儿？…能裹住一双小短腿的白丝裤袜。
这下，司汐月微微颔首，从地窖里抱出蒸锅。
揭开锅盖拿出块白腻甜香的桂花糕，丢给师父。
而后再度将蒸锅塞回到地窖，还拿大锁把地窖门给锁上了。
“你看你，防着为师做什么？你都不让为师沾手，为师还能把你做的糕点都偷吃了不成？”
“小人还是要防的。”
孙一卦三两口就将桂花糕吃了，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所以你要这些做什么？还搞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样。
“为师为了找能缝制袜子的匠人，几乎跑断腿了。结果你倒好，就给一块，糊弄人呢不是？”
司汐月安静坐在碎裂的小几旁，拿起杯绿油油的茶水，小口啜饮。
慢条斯理。
看都没看对面的师父，也根本没回答。
哼。
你这臭老头儿懂什么？
这可都是师兄喜爱的款式。
从前。
师兄还在山上时，有次不小心撞见她在洗jiojio。
也不知怎么，师兄似乎有些挪不开眼神。
后续也总是会不经意的往她jio上瞟，每次都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还以为她没发现吗？
哼。
经过一番简单拉扯试探后，她发现小白袜最容易吸引师兄。
虽说她也不知道这到底哪里好看了，总觉得师兄的癖好有些怪怪的。
但，师兄想看就让他看呗。
这样，下次师兄历练时，也会带她一起下山玩了吧？
这样，师兄就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师兄。
孙一卦手指掐算一下，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忽然又从乾坤袋摸出两本书，递给瘦瘦小小一只的少女。
“月月，这两本书，你拿给你师兄，他应该用得上。”
司汐月随手翻了翻。
一本是《十万个结丹法》。
一本是《孙氏独门冠绝当代天下无人能及剑术》。
“又是你瞎编的功法？”
“什么话这是？什么瞎编，这可是为师毕生修行的结晶！”
“之前你给师兄的《天上地下独此一门心法》，也说是毕生修行结晶，但怎么到我这里就成《天上地下独此二门心法》了？
“还说不是瞎编的？
“也就是我与师兄修炼天赋出众，否则早就被你害死了。”
“非也，为师那是因材施教，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
孙一卦笑骂，抬手想揉揉少女的小脑袋。
却被司汐月一边喝着茶，一边灵活躲过。
她的头，只有师兄能摸。
臭老头在想什么美事？
孙一卦气结。
这丫头小时候粉雕玉砌，可可爱爱的。
怎么越长大越气人呢？
一点也不可爱了！
“师兄真要结丹了？”
“这还能有假？”
孙一卦瞥了司汐月一眼，意味深长道。
“这下你也能轻松些了。”
“师父说什么？”
司汐月微微抬头，笑容天真烂漫。
杏眸中都是迷茫不解。
“以你的‘水月圣体’，早就能跑到途儿前头了。不过为了向下兼容途儿，一直在拖慢修炼进度。”
“我听不懂。”
司汐月一脸茫然的摊摊手。
“算了，随你们师兄妹胡闹吧，为师要下山了。”
“又下山？你不是刚回来吗？真把宗门交给我一个人来打理了呀…你就不担心我一把火烧了，然后去投太古玄宗？”
孙一拐嘿嘿一笑，手捻长髯，飒然离去。
真走了？
司汐月放下茶杯，韶颜稚齿的细嫩小脸儿上有些迷惑。
这老头平素虽然不着四六，但也是个喜欢宅在门里不挪窝的人，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耍她和师兄玩儿。
这次怎么一反常态，接连两次下山？
不过。
司汐月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想到师兄也许就快回来了，她又很是期待起来。
“这次要给师兄做点什么吃的好呢？
“师兄最喜欢鲜花饼、桂花糕、莲蓉糕，还有桃干、杏干，再多做些……”
她再度忙活起来。
可等她抱出蒸锅，重新揭开锅盖。
发现里面一整盘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居然不翼而飞！
一根刻着小字儿的白萝卜放在里面，末端还雕着个老头吐舌头的简笔鬼脸。
特别嘲讽。
——就这点本领，还想防住为师？你还嫩了点儿！
“臭老头——！你还我桂花糕呀！！”
司汐月气鼓鼓的嘟起嘴，痛骂着！
……
……
山脚下。
孙一卦再次伸手掐算，脸上表情越发迷茫。
“奇怪，这臭小子到底什么路数啊？
“怎么卦象显示，要是和他碰面就会暴露身份的？”
途儿一个筑基期的小毛孩子，就算是得到什么奇遇，飞速突破到筑基后期。但凭什么能揭穿他的身份啊？
不行不行，先下山躲躲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