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扫了兴致,赢熙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想法了,不过今天收获满满,还有意外之喜,赢熙也不觉得失望。
“霓儿,说说乌氏倮家族的情况。”
这就是意外之喜,陇西产优质战马,大秦虽然有自己的战马牧场,但产量稀少,质量也比不上塞外的战马,所以大秦军伍的战马主要是从陇西郡、北地郡的羌族部落购买,占据了全大秦战马产量的七成,战马对大秦军伍的重要性无需多说,而支撑这部分战马需求的消耗一直无法降低,甚至每年都有所提升,此事也成为了大秦的巨大弊端。
原本在嬴政与赢熙的计划中,日后的战马必须作为国有资源,任何人不得私自贩卖,因为山东六国一直蠢蠢欲动,所以此计划放在了嬴政登基之后、东出灭六国之前执行。
没想到这次来陇西郡转转,就碰到了乌氏倮家族的少主,还爆发了冲突和矛盾,这在赢熙看来是一次机会,说不定能够提前将为大秦解决战马资源的后顾之忧。
“回公子,乌氏倮是乌氏县的戎族大牧主兼商人,为义渠戎后裔,但因归附秦国而成为秦臣,拥有庞大的牛马羊群,利用陇西、北地郡的草原资源,为秦国提供战马和牲畜,并通过各戎狄部落将中原的丝绸、铜器贩运至西域,换取珍稀牲畜、玉石等,再转售大秦贵族,凭借畜牧经济与跨国贸易获得巨额财富,为当地一方豪强。”
“对大秦的态度如何?”
“还算恭维。”
“呵呵,今日一见,可称不上恭维啊。”赢熙冷笑,若是乌氏倮家族真的对大秦足够恭维的话,就不会发生今日这一幕了,看来是当年被打怕了,但过了一代人后记忆不怎么清晰了,“联系最近的罗网据点,让他们去一趟乌氏倮家族,同时传令沈万三,让他亲自去一趟乌县。”
“唯。”
牛羊马可是好东西啊,可不能一直让外族人握在手里,既然碰上了,那就拿下吧。
至于是彻底血洗乌氏倮家族,还是杀掉主要成员扶持傀儡,那就不需要赢熙操心了,这点小事,若是罗网与沈万三都做不好,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正好也告诉生活在陇西郡和北地郡的异族人,既然选择归顺大秦,那就乖一点,心里别装着那么多小心思。
……
冀县已经逛得差不多了,赢熙打算再次启程,去最西边的狄道看看,去看看大秦西境长城,再去看看边疆守军是什么情况。
然而刚收拾完行李准备出发,李家的管家就送来了请柬,李家家主邀请赢熙一行人前往李府做客,就昨日帮助李信一事当面致谢。
见状,赢熙也没有拒绝,暗想对方应该是猜到自己身份了,李家也是陇西大族,族中出过数位猛将,替大秦镇守边关十数年,屡立战功,对大秦也是忠心耿耿,作为大秦公子,来到陇西郡,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
“臣李然携李家家眷,拜见熙公子。”虽然赢熙在朝堂之中无官无职,不是太子更不是秦王,但在李然看来,赢熙此刻代表的就是秦王,所以带着全家人向赢熙行大礼。
“免礼吧,本公子只是在咸阳待烦了,出来散散心而已,不用如此作态。”赢熙随意摆摆手,然后越过一众李家人,完全不顾及所有人的目光,落座李家家主的椅子,“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收到了,我也没有帮李信什么,他确实挡我路了,还扫了我的兴致,我还想着如何收拾他一顿呢。”
“熙公子放心,臣一定好好教训犬子。”一众李家人见赢熙如此作态,脸上都带着怒颜,那可是家主的位置,赢熙直接坐上去,就是对李家的侮辱,但只有李然表情不变,对赢熙保持恭敬。
“算了,随你吧。”赢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李家放在心上,让李家人更加气愤。
但碍于赢熙的身份,还有赢熙可能肩负的使命,让他们强忍着发作的怒火,在他们看来,李然肯定也是如此。
“好了,招呼打完了,李家主,有件事儿本公子需要你去办。”
“敢问公子是何事,只要在臣的职责范围内,一定照办。”
“我记得没错的话,现在镇守狄道的主将,是你家的李道将军吧?写封书信给他,让他派点兵马来保护我,陇西境内到处都是范围归化的蛮夷,本公子有些害怕,要是伤到了分毫,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公子恕罪,此事臣无能为力,要调动狄道守军,必须有王上的王命。”
“放肆!本公子都在你面前了,难道代表不了父王吗?”赢熙站起来大怒。
“恕臣无能为力。”李然坚持,丝毫不畏惧赢熙的威胁。
“废物!此事本公子会如实汇报给父王,家族如此多人,只知街市上争勇斗狠、弊帚自珍,如此废物一族,如何能够肩负镇守边疆的重责!?哼!”赢熙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李家宅院,直接坐上马车,准备离开冀县,目的地依旧是狄道。
就在赢熙离开后,李家众人才开始咒骂赢熙,表达自己的不满。
“放肆!”李然一声怒喝,“熙公子身份尊贵,代表的是王上!尔等有何资格议论!统统散去吧,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议论。”
“家主!”
“退下!”
“……唯。”李家众人虽然不甘,但李然的威信很高,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这口气憋回去。
然而就在众人离开后,李然让下人将李信叫到了书房内,只有父子二人,心腹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信儿,等会就收拾行李,去找你二叔,加入镇西军。”
“父亲?”李信不明所以,他倒不是反对加入镇西军,李家本就是功勋将门,也一直替大秦镇守西境,从军后建功立业也是李家人从小到大的目标,但李信本想着再过两三年,等自己长大一些再去,家里人也都是这个意思,为何自己父亲突然提起此事。
“熙公子不简单啊。”李然感叹,赢熙在骂李家,就是在提点李然,李信有天赋,应该早点从军,而不是留在家里争勇斗狠,其他人都没有听出来,只有李然听出来了。
“熙公子?那个纨绔!?”李信大惊,怀疑自己的父亲说的真的是刚才大堂之上嚣张至极、毫无礼数之人?
“呵呵,熙公子说得对,你需要好好锻炼锻炼了。”李然摇了摇头,感叹自家儿子的眼力确实太差了,几个问题将李信问住,“我问你,纨绔能得到大宗师的跟随?说是纨绔,可传出任何目无王法、欺压百姓之举?纨绔为何没对你动手,而只针对乌氏倮少主?若真是纨绔,王上与太子会放任他离开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