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赢熙从霓裳怀中接过的木盒,嬴政也来兴趣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需要霓裳亲自去取?
赢熙也没有吊大家的胃口,当着众人的面解开木盒,露出了其中的真容,三折叠的金属长枪,赢熙取出走到小院的正中央,挥臂一震组合在一起,全长一丈二寸(约3.6米),枪杆占全长的八成,枪头约一尺,红鬃所制的枪缨自然垂下,月光照耀下的枪尖闪耀着骇人的寒芒,而一抹红缨的点缀由令其显得不那么冰冷。
赢熙一声长啸,右足猛然跺地,青石板上顿时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他左脚如鞭甩出,重重踢在丈二铁枪的鎏金纂尾上,那杆通体玄铁打造的百斤重枪竟如柳枝般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
“起!“
随着这声暴喝,赢熙猿臂舒展,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枪杆。霎时间,庭院内狂风骤起,那杆比人还高的铁枪在他手中竟似没了重量,枪头红缨炸开如血浪翻涌,精钢打造的枪尖在阳光下划出数十道银色残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但见漫天枪花如暴雨梨花,雪亮的锋芒竟在半空中凝成实质般的银色漩涡。
“唰!“
枪尖突然如毒龙出渊直刺三丈之外,尖锐的破空声刺得人耳膜生疼,这一记中平枪去势之猛,竟将沿途空气撕出肉眼可见的波纹。未等众人惊呼,赢熙腕底突然爆发出千斤巨力,本该去势已尽的铁枪硬生生在半空划出半月寒芒,枪杆回旋时带起的劲风刮得四周松柏簌簌落叶。
“喝!“
赢熙虎目圆睁,脚下步法突变。但见他身形如游龙般在丈许方圆内腾挪辗转,手中铁枪时而如巨蟒翻身横扫千军,时而似灵蛇吐信直取咽喉,枪纂过处,地面青石板纷纷崩裂;枪尖所向,三丈外灯笼穗子齐齐断落。
最惊人的是那招【青龙摆尾】,百斤铁枪在他手中竟柔若软鞭,枪头画出的银色圆环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激荡的枪风在地上刮出深达寸许的沟壑。
忽然间,所有残影尽数收敛。赢熙单臂持枪背于身后,枪尖斜指苍穹,整个人如标枪般钉在原地。唯有仍在震颤的枪杆和满地狼藉,见证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枪舞。直到这时,围观者们才发现自己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那杆铁枪每次破空的尖啸,都仿佛擦着他们的咽喉掠过。
“回马枪!”
最终,赢熙身未转,枪先至,以一击标准的回马枪终结演练,枪纂落在地面,将脚下的青石砖砸碎。
“彩!”嬴政带头喝彩,他还不知道赢熙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番本领,之前赢熙可一直是用剑的,从未听他说过在长枪一道还有如此建树。
蒙恬与蒙毅都看呆了,他们也以为赢熙是一名剑客,剑客多游走于江湖,而刚才赢熙演示的枪法充满了战场杀伐的铁血气息,那绝不是江湖剑客所能展现出来的。
“西门先生,如何?”赢熙见西门吹雪沉默不语,随即问道。
“公子恕罪,空有架子,华而不实。”
“哈哈哈哈!好!”自己演练的一套枪法不仅没有得到西门吹雪的称赞,反而被贬得体无完肤,赢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十分畅快。
这套枪法也是赢熙闲来无事自己钻研的,以长枪的基础技法为核心,根据自己的设想随心而动,别说是一套完整的枪法了,就连基本框架都没有,最后的回马枪也只是形似神非,说好听点叫随心所欲,说难听点就是乱七八糟,根本不成章法,何来精妙一说?
而赢熙想要的,就是实话这把快刀,他不需要阿谀奉承,所以才会问西门吹雪,让西门吹雪做出最真实的评价。
“西门先生勿要多虑,本公子问你,就是希望你做出最真实的评价,熙只是胡乱舞了一通,完全不成章法,要是西门吹雪称赞的话,我可要叫人将你拿下了。”赢熙笑着说道,也是解释给蒙恬与蒙毅听的,因为在西门吹雪评价后,二人可是面露怒意的。
话音落下,赢熙将长枪重新收折放回木盒之中:“告诉公输家,本公子很满意,报酬会如约交付。”
“唯。”答应之后,霓裳将木盒背在身后,站立在赢熙的身后,并没有立刻去回话的意思,反而是远处的阴影之中窜出一道身影,躲藏在暗夜的静谧之中离开东宫。
“熙弟何时习得这一身本领?可是故意瞒着为兄的?”嬴政调侃道。
“嗨,闲来无事瞎胡闹玩玩罢了,没见西门先生贬得一无是处吗?”
“哈哈哈,无妨!以熙弟的本事,手中长枪日后必定名满天下!”
“大哥别夸了,弟弟都要骄傲了。”
“那又何妨?”嬴政的嘴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言语之中尽显鲸吞天下的霸气,“我的弟弟,本应该是全天下最骄傲之人,若是不骄傲,为兄可要教训你了!”
“唯。”赢熙的嘴角翘起愉悦的弧度,抬起酒尊与嬴政对碰了一下,一口饮尽。
“回头我去宫里看看,若有枪法一类的典籍,给你送过来。”放下酒尊,嬴政对赢熙说道,既然赢熙有研究枪法的想法,那嬴政就会给他最好的支持,宫里要是没有,那就去求赢柱,赢柱的内库连【惊鲵】都有,有些枪法秘籍也很正常。
对此,赢熙也没有拒绝,《森罗万象》确实可以自创各类功法,但无法从零开始,也需要吸收其他功法的精髓作为辅助,才能创造新的功法出来,赢熙此前也没有研习过枪法,突然委托公输家打造一柄长枪,也是为日后做准备,毕竟赢熙作为大秦的王族子弟,不可能一辈子不上战场,他的纨绔形象也不可能一辈子伪装下去。
当然,赢熙也不可能完全依靠嬴政,他也会吩咐罗网搜集江湖上知名的枪法,当然他最期待的还是看【玲珑双子塔】能否送一部绝世枪法,赢熙最期待的还是后世戚将军所著的《纪效新书》中提到的《六合大枪》,不仅是攻防一体、六方兼顾,同时成系统化,适合军中推广。
赢熙主修《森罗万象》,游走江湖自然是百兵之君最为合适,所以枪之一道,对于赢熙而言只是个添头,必要的时候用于战场杀伐,若是能在大秦军伍之中推广开来,提高大秦锐士的战斗力,赢熙自然不会推辞,也希望能够兼顾。
交盏几尊,琼浆玉液也使得几人有几分醉意,嬴政开口提到:“话说回来,熙弟,这几日想要拜在你门下之人可有些多了,各国暗探不少吧?”
在赢熙的刻意传播下,外界已经开始流传嬴政与赢熙不和的消息,但同时也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赢熙的纨绔形象越加根深蒂固,反而上门拜访赢熙,希望成为赢熙门客的人络绎不绝了起来,要说嬴政看不出任何端倪,这十年也就白活了。
“不仅山东六国,还有诸子百家。”赢熙的嘴角勾勒不屑的冷笑,这几日这些门客他也接待了不少,表面上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但稍微查一下就可能看出点端倪,但也无法让赢熙上心,“这些人都是派出来探路的,身份经不起查,真正有价值的都还在后面观望呢。”
“熙弟准备继续放长线钓大鱼了啊。”
“大哥不也一样?”赢熙若有深意地看着嬴政,他可是知道的,嬴政在处理东宫与章台宫奸细的时候,故意放过了一批眼线,一方面方便掌控,时不时能让这些人给他们的主子传递大秦希望他们知道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钓鱼,看看这条线的后面到底牵扯了多少势力,又牵扯了多少真正重要的人和势力。
“哈哈哈!果然瞒不过熙弟啊,就看看这出大戏,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吧。”话音未落,嬴政与赢熙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同时眼底闪过一道狠辣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