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高夔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哀嚎,嗓音比刚才快要死了爹的楚子航还要悲怆:“我的圣枪,我的昆古尼尔,怎么就没了呢……”
奥丁的尸体,连同他所有的一切,在死去的那一刻就倏然消失了,仿佛从不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高夔那叫一个悲痛。
哥们儿稀里糊涂下个本,又是极速狂飙爆砍死侍,又是自杀展现神迹,就等着最后推掉boss来波大爆。
奥丁那神枪昆古尼尔着实让高夔眼馋。
看造型看做工,就算不是真正的神枪昆古尼尔,也绝不是什么横店道具组赶工出来的便宜货色。
以马内利都说,那把枪是奥丁的杀招,拥有必中的效果,是能绝杀楚天骄的好东西。
高夔都计划好了,等会儿把MVP奖杯让给楚天骄,成就传说勇者的荣耀,自己拿昆古尼尔落个实惠。
要是楚天骄不同意那就Roll点,但是得先找理由把楚子航给踢出去,一方面楚氏父子二对一自己太吃亏,另一方面楚子航着实没什么贡献,估计他也没脸参与最后分战利品的Roll点环节。
仔细想一想,把楚子航踢出roll点环节也不太好,像是在搞霸凌似的。
楚子航这小伙一看就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狠角色,很有一股子步惊云的气质,扔小说动漫里起码是个男二,万一给自己来一波退队勇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操作就不太美妙了。
说到退队勇者,最近几个月的日番是真不行,全是厕纸。还得是《假面骑士Kiva》好看,按最近的剧情发展来看,红渡跟红爹也该穿越时空见面了吧……
思维迅速奔逸到《假面骑士Kiva》最新剧集的高夔,很快就忘记痛失神枪昆古尼尔的悲伤。
楚天骄缓缓拔出插在胸膛的朗基努斯,眼眸中熔流一般的赤金光芒褪去逐渐恢复清澈,全身的龙类特征迅速消退,骨刺、龙鳞、利爪收拢回体内。
他又从传说勇者变回了大车司机楚天骄,相比之前甚至更加不堪:至少一个多小时前,他那一身大红色运输公司工作服还没这般破烂。
“谁知道昆古尼尔和他的尸体是怎么消失的呢,我还寻思着把他的尸体、骨骸带回去研究下,说不定还能榨出来点贤者之石……”
楚天骄也是一脸惋惜,他也挺喜欢摸尸舔包这个环节的。次代种起步的纯血真龙啊,昂热都未必能搞定。
痛失摸尸舔包环节,只能算是个小小的遗憾。
在高夔圣子再临前,楚天骄一度以为他走不出这个尼伯龙根。现在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反杀奥丁,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楚天骄又恢复不着调的姿态,骂骂咧咧地走回两个小家伙身旁。
“妈的,奥丁这崽子还是难对付,差点就死他手里了,幸好我技高一筹。怎么样,我刚才牛逼吧,有没有用手机把我的英姿拍下来?
S级虽然少全世界却也能数出来至少十几个,但能真正干爆全盛次代种的S级,其实也没几个的。”
男人眉飞色舞地吹嘘自己的战绩,别管是不是开挂,他可是干爆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全盛次代种起步的纯血真龙啊。
“牛逼。”
楚子航竖起大拇指,哽咽地望着洋洋得意的男人,说出糙到爆的夸赞。
“嘿!”楚天骄喜不自胜。
作为少年时就被寄予厚望的S级混血种,楚天骄很早知道他一定会在某个时刻完成伟业,迎接数之不尽的赞颂与荣耀。
他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荣耀之时。
譬如说,他还在卡塞尔的教室里上课,所有人都毫无反应只有他察觉到危险,突然在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下跳窗而出,随手搬起一座假山。
该死的龙王!
说着把假山往天上一扔,很快龙王掉落下来,自己手指龙王的尸体对卡塞尔全校师生说:这是青铜与火之王,一直在卡塞尔上空盘旋,窥探我们卡塞尔的秘密,我忍它好久了。
卡塞尔全体师生热泪盈眶鼓起掌来,为卡塞尔有这样的S级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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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昂热连夜从法国拉来两运输飞机的香槟,宣布全校放假三天并为他颁布屠龙荣誉奖章,顺便奖励他一辆迈巴赫。
类似的幻想还有很多,所有的幻想最后一定会有一个盛大的庆功仪式,人山人海、酒池肉林……
过往所有的幻想,都抵不过此刻好儿子暴雨中一个简简单单的大拇指,一句平平无奇的牛逼。
这是属于楚天骄的荣耀之时。
这份荣耀的光芒强烈到甚至让向来糙到爆厚脸皮的楚天骄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回以一个微笑,迅速转移话题。
“小兄弟,刀还你。”
楚天骄捏着刀背把朗基努斯递给高夔,递到一半又有些犹豫:“刀还你我会不会死,能不能让我先跟小航说几句话,可能有点煽情还得麻烦你回避一下……”
楚子航定了定神,稍作思索明白过来,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传说中,拥有朗基努斯之枪就能拥有横扫欧洲征服世界的伟力,可一旦失去朗基努斯,拥有者也会迅速死去。
高夔这把朗基努斯,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诅咒?
“放心,我这刀没那臭毛病,煽情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高夔握着刀柄收回朗基努斯,楚氏父子迅速紧张起来。他们信高夔是圣子,但他们对高夔说的任何话都持怀疑态度。
圣子是真圣子,精神病也是真精神病。
很多东西、记忆高夔自己都搞不明白真假,万一真的会死怎么办?
幸好,这把新圣物似乎确实没有传说中朗基努斯之枪的诅咒,把刀还给高夔十多秒后,楚天骄依旧安然无恙。
就是刚刚捋上去的头发,又被暴雨浇了下来,贴着头皮没精打采,显得楚天骄很挫逼。
“操,可算是结束了。”
直到此刻,楚天骄紧绷的精神才终于放松,背着风从破破烂烂的工作服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看了眼又骂骂咧咧。
他的工作服连同身躯,早就被昆古尼尔和自己的骨刺戳的千疮百孔,揣在口袋里的半半红塔山也未能幸免,整盒烟从中间断开,碎烟叶撒满口袋。
断了的烟也能抽,可一次性打火机也被奥丁戳爆了。
他妈的奥丁,敢戳爆我的打火机,男人又开始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