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不小心被邪能法术打中了,他用一个破烂奥术装置给我免费治疗手伤!结果邪能是没了,我就变成这样了!队长啊……你下手可真狠啊……”他越说越激动,差点哭出来的模样,是让乔森纳又尴尬了起来。
士兵们也是如此。
差点砍死自己的同僚?
这种事情也太蠢了吧。
于是一众人,都在那面面相觑。
马库斯乔森纳脸色黑得像块碳,他无语地瞪了一眼法师区的方向:“第七步兵团的列兵泰勒……”他声音低沉,很明显在压抑怒火:“你到时给老子写一份详细报告!一个字都不许漏!包括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弄成这副鬼样子的!”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里的断竿柄,对赶来的士兵喊道:“散了!一场该死的误会!加强巡逻!特别是靠近法师区的区域!谁知道那些疯子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士兵们努力板着脸,但肩膀的耸动出卖了他们。
他们迅速收队继续巡逻……不过绿皮卫兵被自家队长用鱼竿暴打这种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在暴风城防御部队那里传开的了。
马库斯最后扫过推着车低着头,仿佛被吓傻的朱迪,以及旁边手足无措脸色发白的薇薇安。多少是有点不确定。
可能是那精灵?哦,她是薇薇安?马库斯乔森纳也是认出了半精灵少女,脑子里面想的是,她不是法师么?哪学的圣光?
总不能是那个推车的年轻人吧?
怎么看都不像啊……
所以刚才那瞬间出现的、坚韧得有些异常的圣光盾是从谁身上来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还是那个半精灵学徒?
他眉头紧锁,大概是喝得有点醉的缘故,他没有当场深究,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将断掉的鱼竿柄狠狠摔在地上,带着一身低气压和满腹的憋闷怒火,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河边。
薇薇安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腿都有些发软,小手瑟吉欧紧紧抓着朱迪推车的车辕才站稳:“吓……吓死我了……泰勒先生,您……您没事吧?”
碧蓝的眼眸带着些后怕,下意识地看向朱迪:“如果不是朱迪你的真言术盾,泰勒先生恐怕已经变成绿皮尸体了。”
“薇薇安,我希望这个能成我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如何?”
听见薇薇安的话,朱迪是抹了抹额头的汗,对她回道。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得到了圣光的垂青。”
“但是……这应该是一件……”
“额……你就当做是我的不情之请吧。”
“好……好的。”见朱迪说得认真,薇薇安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朱迪能判断出……薇薇安是个守信的人。
朱迪此刻早已退出了牧师登录,本源之力剩余11分50秒。
他心脏还在狂跳,后背的冷汗浸湿了粗麻布衣。
大概只放了一个真言术盾的缘故,此刻的他并没有之前的那种难受感觉。
朱迪是上前扶起了地上的绿皮倒霉蛋,有些好笑地问了声:“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这像没事吗?!”泰勒悲愤地指着自己绿油油的脸和胳膊上的红痕:“手是不疼了,可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他欲哭无泪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破烂兜帽,重新裹住脑袋,只露出一双写满生无可恋的眼睛。
“好了,先倒垃圾。”朱迪推起板车,声音还有些发虚,“罗恩大师那儿…说不定有给助手住的地方,倒了垃圾我们赶紧去问问吧……你别真被人打死了……”他略微安慰了下泰勒。
三人又花了些时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位于运河岔道尽头的一个死胡同。这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术残渣。
空气中弥漫着奥术灼烧后的焦糊味、炼金废液的刺鼻酸味。
在薇薇安的指引下,他们将板车上的垃圾倾倒在一处指定的角落。
在干活的时候。
朱迪是乘机随手拿起了几块所谓的垃圾,确定了一下。
废弃宝石是肯定有本源之力的。
但是大部分炼精残渣,都没什么触发提示。
但是不管如何,这些垃圾山,将会是朱迪的宝山。
他必须要悄咪咪地找个时间过来拾荒……
本源之力,宝贵捏……要饭也是一种技术,毕竟他又不是阿美莉卡导师。
“对了,朱迪先生,冥想的事情……”薇薇安看着朱迪略显苍白的脸,轻声开口:“如果你现在有空,我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教你基础的方法,罗恩大师说你精神力混乱,冥想或许能帮助你更快恢复,你刚才……做了那事情,精神力应该又有损耗……”她指的是朱迪刚才的真言术盾。
“有空!当然有空!麻烦你了薇薇安!”他立刻答应下来。
提升精神力可是保命的根本!
至于地点…他目光扫过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附近运河边有个安静的小码头,平时没什么人。”薇薇安善解人意地说道。
“太好了!走走走!”朱迪迫不及待。
“喂!你们这就把我丢下了?!”泰勒裹着破斗篷,是说得有些恼火:“我现在这样怎么见人?我需要一个遮风挡雨…呃,主要是遮挡视线的地方,再挨揍我就要被打死了……”
朱迪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泰勒兄弟,你先回奥术回响吧……尽量走小路……早知道就不让你出来了。”
“早知道我也不出来了!”泰勒也是说得愤懑:“算了,你去学冥想吧,薇薇安小姐教你也好过那个绿皮地精教,你状况看起来了也不好……脸这么白……”
泰勒是做贼似地跑进了小巷子,刚才朱迪是把自己助手的徽记给了他,让他可以正常进入法师区。
至于他自己,到时有薇薇安带路,问题不大。
朱迪和薇薇安看着泰勒远去后,便朝着的安静小码头走去。
运河的水在夕阳下泛着粼粼金光,微风带来一丝水汽。
然而,无论是推着空板车的朱迪,还是薇薇安,都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垃圾堆放场不远处,一座横跨运河的石桥拱廊阴影下,一位身披朴素白色亚麻长袍、手持古朴橡木手杖的年轻人,是将刚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