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莽继续说:“先说下我们这次行动的宗旨,第一,优先救人,以找到并救援考古队员为第一要务。顺带的,我说顺带啊,可以查查湖底到底什么玩意。”
“考古队失踪经过,大家都已清楚,到现在已经第9天,救援黄金时间相信大家心里有数,我不知道金教授都许给了你们什么,条件又有哪些。”
张莽难得正经起来说:“我说句实话,如果以救援成功为达成交易条件,我也请你们做好失败的准备,还有,我不保证这次行动没有危险,现在,谁想退出,可以立马走人!”
张莽说完就等大家回应。
我心想许个毛线,老东西许了我一地鸡毛!
张灵素依旧静静在角落,像什么也没听到。
祁建树虽然脸色苍白,也没说什么。
“好!既然没人退出,那么针对这次行动,大家有什么建议,说出来我们商讨商讨。”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个菜鸟,悄摸摸在一边听着。
张灵素面无表情。
“咳咳”,粱幼斌咳两句,“我先说说吧,我手里文件大家都看过,不知道有没有注意这个。”
说着粱幼斌拿了个遥控器按两下,帐篷里灯光暗下,对面白幕亮起光影。
我才发现,这里还装设了投影。
粱幼斌操作遥控,屏幕闪过一张张我看过的考古日志电子版。
等闪到其中一张,粱幼斌停下来,我看到打头一行:“第6天......”
我快速扫了遍内容,一下记起,是向导巧儿出事那天。
然后我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祁建树,果然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挺直腰杆,双拳紧握。
粱幼斌在这天日志停了一会,又继续翻,又在一张停了下来。
我看打头一行:“第9天......”
也就是巧儿失踪三天后,考古队继而失踪的那天。
这次粱幼斌没再操作,放下遥控器:“在这两天,你们发现什么。”
“失踪?都有人失踪。”我下意识抢答。
粱幼斌看我一眼,没肯定,也没否定。
“天气!”
冷冷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张灵素。
“对!”粱幼斌用力点点头:“天气!”
然后屏幕并排出现两天日志最开始一行,记录天气的一栏。
我立马发现,这两天的天气都是:阴转雷雨。
同时我又老脸一热,死女人,她听了么,不是一直发呆。
转而我又开始回忆,其余日志关于天气的记录,然后不得不放弃,我确实没注意,毫无印象。
粱幼斌还算解人意,又把一张张日志从头翻过,这次我注意了,除了这两天,都是晴天。
也就是说,所有人失踪时,都是阴天,或雷雨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粱幼斌在手提电脑操作两下,投影出现另一个画面,这两天的天气动态图。
“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说着指指动态图,“明后天是这段时间最后的雨云,错过不知道等多久。”
我这才明白,为啥火急火燎要赶着进山。
“关于这里,前面我说方向大致有两个,一个是文献记载,巴蜀清或李冰。还有一个,关于这里的民间传说......”
粱幼斌看了看祁建树继续说:“传说,这座大山里葬了位山神,“山神锅”是他的碗,每次山神擂鼓,就会有人自己走进“锅”里,祭祀山神。”
“这不就是......”
我看向祁建树。
张莽插话:“对!和巧儿遭遇很像,但不止巧儿一个,我们在村里了解,近50年,至少有4人诡秘溺亡湖里。”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祁建树突然说:“不,他们没死,还活着!”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惊讶看着祁建树。
粱幼斌一把抓住祁建树胳膊:“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祁建树反而紧张起来:“起码..……起码我知道我巧儿还活着,我见过她!”
“哪里?什么时候!”
这下连张莽也认真起来,巧儿比考古队还早失踪3天,同样是在湖里,如果巧儿真的没事......
祁建树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至少我觉得是。
“在家里!”祁建树指指我,“我去找小洛前两天,晚上,我知道那一定是巧儿,虽然她好像不认得我和她娘了,但她还认得家,她回家了啊!”
“她回家了,我和她娘都看见了,但她...她为什么要跑,我们是家人啊,她都回家了,为啥见我们要跑......”
祁建树明显有点情绪失控,四十多岁汉子,蹲地上双手揪着头发。
但他说的内容又极为关键,粱幼斌轻拍祁建树后背。
“建树啊,到底什么情况,你要说清楚,大家就是来救人的。”
祁建树揪着头发:“我看见...我看见......”
“我答应你!”张莽蹲在祁建树对面,两只大手扶着他肩膀,“我答应你!如果巧儿真活着,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带回家!”
祁建树忽然用双手捂住脸,声音哽咽:“我看到...看到巧儿,蹲在院子里....,她在...她蹲地上,在吃土!就院子葡萄架下面,她娘没忍住喊了一句,这死婆姨,我捂她嘴都没捂住,巧儿是被吓到了吧,她爬上墙,就那么一下就不见了。”
“我和她娘在山里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
“你们相信我,她就是我巧儿,就是几天不见,认不得爹娘了。”
“我可怜的巧儿受多大罪哦,家里有饭,她娘给她做她最爱吃的瓦罐鸡啊,不能吃土啊,受多大罪啊!”
祁建树哽咽着嘟囔,我则听的脊背发寒,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东西,还是巧儿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联想到,老金头半夜蹲在地上吃土,漠然看着我样子。
进而又想到五年前失踪的外公......
我急忙摇头驱散脑中画面。
祁建树情绪很糟,粱幼斌扶他去休息,我以为会就算结束,也要离开,张莽突然喊住我问。
“听老梁说,你收到过金教授短信?”
我愣一下,对啊!老金头不是9天前就失踪,他给我短信是……
急忙掏出手机确认日期,是5天前!
我把手机给张莽看,张莽也皱起眉头,还特意掏自己手机,确认了老金头手机号。
我也意识到,这很不符合逻辑,老金头都失踪了,需要救援,还有空给我发莫名其妙短信?
第一时间联系救援啊!
“如果,他只有时间很短,一次发消息的机会。”
角落里张灵素突然说。
大概越沉默寡言,说话越有分量。
虽然她说的情形很离奇,我竟不自觉按她的思路往下想。
那么,如果换是我,只有一次机会,一定会发给自己认为最可靠......
“金教授认为,小洛,比联系救援队更有用?”
张莽显然思路比我快,已经皱眉回答。
“或许吧”
张灵素不置可否,提着金刚杵竟就那么出去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起码证明,5天前,老金头还活着!”
张莽脸色未见缓和,莫名其妙说了句。
“手机是他的,人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