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武院的晨雾中,守衡剑在陈列室里发出低鸣,剑身的黑白纹路泛起涟漪。阿蛮擦拭着圣蛊结晶,发现晶体内部的光影开始扭曲,映照出破碎的画面:南疆的巫蛊祭坛涌出黑雾,西域的商队化作行尸,而在画面中央,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用骨笛吹奏着不详的曲调。
同一时刻,谢星阑在藏书阁查阅古籍时,手中的羊皮卷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一行血字:“雾起之时,双生之劫;心灯若灭,万劫不复。”天机阁传来急报,北方天际出现诡异的灰雾,所过之处,武者的灵力被迅速抽空,普通人则陷入永恒的噩梦。
“这灰雾的气息……”新任山长望着悬浮在玻璃瓶中的雾样本,面色凝重,“与百年前的混沌不同,它更像是……人心负面情绪的具象化。”他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人脸,那些面容扭曲,充满贪婪、恐惧与绝望,“你们看,这些都是被灰雾吞噬者的残留意识。”
阿蛮握紧装有圣蛊的竹筒,蛊虫躁动不安:“我在南疆的巫蛊典籍中见过类似记载。传说上古时期,有位‘雾隐女君’能操控人心的阴暗面,将其炼化成‘噬魂雾’。难道她……还活着?”话音未落,武院结界突然剧烈震颤,灰雾化作无数触手,穿透结界缠向阴阳树。
谢星阑拔出守衡剑,剑身的黑白光芒与灰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但每击退一波雾潮,触手就变得更加粗壮,还长出了布满獠牙的嘴。阿蛮放出圣蛊,蛊虫却在触及灰雾的瞬间被染成黑色,反身攻向主人。危机时刻,林小棠留下的金色光点从阴阳树中飞出,形成光盾护住众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蛮抹去嘴角的血迹,“必须找到雾隐女君的真身,从根源解决。”根据古籍线索,雾隐女君的巢穴可能在东海深处的“雾隐岛”,那是一座时隐时现的神秘岛屿,岛上遍布能吞噬灵力的雾灵。
阿蛮与谢星阑带领小队乘船出海。行至半途,海面突然升起浓密的灰雾,船只四周传来凄厉的哭喊声。谢星阑的星陨剑符文亮起,勉强劈开一条道路,却发现船员们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举着船桨向他们攻击。“这些人被雾灵附身了!”阿蛮甩出蛊虫编织的网,暂时困住船员。
当雾隐岛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整座岛屿笼罩在粘稠的灰雾里,岛上的建筑皆是由扭曲的人脸堆砌而成。众人小心翼翼登岛,发现地面覆盖着一层蠕动的“情绪苔藓”,踩上去会释放出对应情绪的幻象。阿蛮陷入了童年被族人排斥的回忆,而谢星阑则看到自己沦为混沌傀儡,亲手斩杀阿蛮的场景。
“别被幻象迷惑!”谢星阑挥剑斩断缠绕的情绪藤蔓,“我们的目标是中央的雾隐宫!”穿过层层迷雾,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宫殿大门上雕刻着无数挣扎的灵魂,门环竟是两个孩童的骸骨。阿蛮的圣蛊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竹筒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咒文:“欲见真容,先破心障。”
推开大门,宫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浓雾。雾中传来女子的轻笑:“双生火种?不过是混沌的新养料罢了。”雾隐女君现身,她身着由人心恶念编织的纱裙,面纱下的面容模糊不清,手中骨笛刻满密密麻麻的人脸。“看看这些,”她挥动骨笛,雾气中浮现出各地的画面——武者为争夺宝物自相残杀,百姓因恐惧而互相背叛,“都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谢星阑握紧守衡剑,黑白光芒照亮四周:“你操控人心,就不怕遭到反噬?”雾隐女君发出刺耳的笑声:“反噬?我本就是人心黑暗的产物!当年初代指挥使封印混沌时,遗漏的那部分负面情绪,便孕育了我。”她的身形突然膨胀,化作巨大的雾怪,“而现在,我要让整个高武世界,都成为我的温床!”
阿蛮与谢星阑对视一眼,同时发动攻击。阿蛮的圣蛊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雾怪,谢星阑的守衡剑斩出黑白双色剑气。但雾隐女君吸收着战斗产生的负面情绪,变得愈发强大。千钧一发之际,阿蛮突然想起林小棠的手记:“真正的平衡,始于接纳黑暗。”
她停下攻击,张开双臂:“你以为操控人心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错了!”阿蛮的眼中闪过泪光,“我也曾被族人视为不祥,但正是那些经历,让我明白光明的珍贵。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话音未落,雾隐女君的攻击突然停滞。
谢星阑趁机将守衡剑刺入雾怪核心,阿蛮则引导圣蛊净化其中的恶意。雾隐女君的身形开始崩解,消散前,她的面纱飘落,露出的面容竟与阿蛮有几分相似。“原来……被接纳的感觉,是这样的……”她的声音逐渐微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雾中。
灰雾开始消散,雾隐岛也随之沉入海底。阿蛮与谢星阑回到九州武院时,阴阳树落下一片双色叶片,叶片上凝结着一滴金色露珠。新任山长望着重新晴朗的天空,将露珠收入玉瓶:“这是雾隐女君留下的……希望。”
此后,九州武院增设“观心堂”,教导弟子直面内心的阴暗。阿蛮与谢星阑的故事被刻在守衡剑的剑鞘上,警示后人:黑暗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心怀光明,便能在明暗交织中,守护住真正的平衡。而在深海某处,一颗闪烁着灰雾光芒的种子正在沉睡,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