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三位大梁国宫中女贵人病倒。
两名被打成重伤的士卒,也被冻得开始发高烧。
好在,赶在天色彻底黑下前几人找到了一座破庙。
说是破庙并非无人居住,遭到天灾人祸被遗弃的老旧建筑。
而是庙内人员稀少,香客零丁罕至。
又因为大雪封山,压得正厅和佛像香火堂两处房屋房顶塌露。
看起来十分的凄凉冷淡。
匾额上的红漆早已掉落的不成样,只留下了“清平寺”三个字。
走到门口,猎户小孩袁远很有眼力劲。
小跑越过陈夜,咚咚的扣响了辅首衔环。
见无人回应,袁远再次敲响。
过了好半天,寺院内才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
嗞拗——
大门向内侧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圆圆大脑袋探了出来。
百无聊赖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因特殊时期,寺院暂时关闭,望香客谅解。”
说完他就要关上大门,袁远眼疾手快挡住木门:“我们不上香,只是雪太大了想借宿一晚。”
“不妥不妥,你们也看到我寺多处房顶被积雪压垮。
倘若你们晚上谁睡觉被瓦片砸到,怎么算?施主们还是请回吧!”
两人争论不休,突然吧嗒一声。
那大耳朵和尚就瞧见,脚底滚过来一颗不怎么规整的碎银子。
当即双手推开大门,捡起银子放在后槽牙咬了一口。
眼神一亮,手臂收回大袖之中:“施主请进。”
陈夜笑眯眯的背过手,蔑视的看了眼和尚:还不了解你?
很快和尚带着满脸笑容,晃着肥肥胖胖的身躯离去。
让负责接待客人休息的“知客”僧人,引着众人去了后院的客房。
虽说寺庙规模不大,但是也足有一百零八间客房,每间客房能容纳两人。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伙并不打算分太多房子居住。
反正是落个脚,等到明日天晴雪停,就会继续赶路。
很快,彼此相邻的客房亮起烛火。
陈夜横躺在床上,消化着这三四天以来的经历。
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算是世界对自己见义勇为的一种奖励!
思绪间,房门扣响。
陈夜没多想,以为是小沙弥们送斋饭来了,随意喊道:“进,没锁。”
可走进来的却是浑身裹着麻布,干涸的红色血渍占据大半面积的武紫薇。
身后还跟着双手紧张的抱在一起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来。
只敢踮起脚尖向里面打量的虞瑶
陈夜侧撑着脑袋越过武紫薇,看向虞瑶:“要我去请你吗?”
虞瑶一听,赶忙摇摇头,轻轻地踮着脚尖掸干净脚下的积雪。
又默默地关上木门才走过来。
陈夜心中调侃了一句,不愧是大乾皇宫的女贵人,礼貌这方面无可挑剔。
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微微侧身:“说吧,什么事,饿了就等斋饭,困了睡觉即可。”
武紫薇低着头,酝酿着要说什么。
可以看得出,她是有些紧张的,似乎怕说出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体内这股不属于她的真气,会被收走。
比如是否会让陈夜觉得自己是个无耻之徒,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更多。
可见陈夜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她鼓起勇气。
用尽可能不那么冰冷的语气开口道:“还请问大侠姓甚名谁?
师出何门,在下没有他意,只是出于敬仰与好奇。”
一天的行走,陈夜知道了几人叫什么,却并未告诉对方自己叫什么。
他悠然开口:“陈夜,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竟然就有如此神通,当真是旷世奇才啊!”
武紫薇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继续问道:“那能否告知在下昨日......”
咚咚咚——
“施主,为您送斋饭来啦。”
小沙弥的声音意外出现,再度打断了武紫薇的问题。
没办法,她只能行礼,带着虞瑶先行告退。
这种事情哪怕陈夜愿意告诉她,也绝不希望在场有更多的人知道。
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导致功法泄露?
陈夜没有挽留,瞟了眼笑呵呵的小沙弥。
对方行了一个礼放下清粥,馒头与咸菜礼貌告退。
......
寺庙某处暗室。
那肥头大耳,为陈夜一行人敞开大门的胖和尚拿着一盏油灯。
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尽头的大门。
唰——
木门打开,胖和尚走入其中。
里面灯火平静,亮如金殿。
不,并非灯火带来的效应,而是四周真的铺垫着许多金灿灿的东西。
不仅如此,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连地面都铺着一层金子。
角落里各种昂贵的金银首饰堆积如山,随意摆放,似乎管理者不甚在意。
胖和尚见到这一幕咕噜了一声喉结。
视野投向了床榻上,白胡须到脖子的老虎上身上。
老和尚身旁的墙上用铁索挂着两名c-l的女子。
女人呼吸急促,面色红润,此刻已陷入昏迷。
滴滴答答的,不知是汗液还是......
老和尚咳嗽了一声,手里镀金的大佛珠快速撵动。
好似尤为的虔诚。
但僧袍湿沉湿沉的,油光锃亮的脑袋也镀上了一层汗滴。
“厄哲什么事?老衲不是说过每晚的这个时间不要靠近此地吗?”
厄哲胖和尚吞下口水,跑到方丈耳畔。
边说着悄悄话,边在角落的财宝堆里,挑出了一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塞进了裤裆。
听闻此言,老方丈眉头紧锁:“你没看错,当真是那位要的人?”
“错不了,而且我还看到了秦良那厮的宝剑,说明秦良已经被......”厄哲摆出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老方丈捋着胡须,嘶声道:“那你觉得他们中谁有这个能耐可做掉秦良。
他可是三品武夫,有那把宝剑的时候杀力直达三品巅峰啊!
平日那群家伙来寺庙里闹事,你我都不会轻易招惹。”
厄哲快速回忆傍晚开门时候看到的几人。
碍于当时视线漆黑,他犹豫了好几次:“应当是那位大乾贵人,旁边麻布包裹的女人还有那个孩子。”
“麻布包裹的女人,样貌如何......额,老衲的意思是。
像是哪门哪派出身?
那孩子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厄哲再次偷了一块银圆饼,裤裆已然变得沉甸甸:“目光坚毅,处事圆滑透落。
而且虎口处有茧子,应当是常年握剑或者弓弩之类的武器留下的!”
“我已知晓。”方丈眼仁转动,嘴角露出得意:“秦良再厉害也只是个粗鄙武夫。
把握不住机会,那可休要怪老衲渔翁得利咯。
说起来老衲品尝香客近百,还未曾享用过任一王朝的宫中贵人。
既然对方有高手那便莫急。
今晚派人去通知那位,让他们来处理就好。
近几天想办法拖住这一行人在寺庙。
当前老衲有一计,你先这样,再这样......”
厄哲听完竖起大拇指:“高,方丈高啊,我这就去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