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襄世子:重塑日月河山 第39章 雀防挟弹人

作者:老襄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7 03: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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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暗差良医所备诈脉之法呢?”朱常澜问道。

李典仪闻令,立刻从肩上包裹之中取出一丸黑丹、一颗球石、一片面纱,并悉数交给令红。

“稍后用此面纱将脸上罩住,而后再将这片药丸含在口中,并于腋窝下夹住石球。”

“是。”

虽不解师傅其意,令红还是点头应下。

确认己方各人皆已妥当之后。

朱常澜适才上前轻轻推开医馆旧门。

行将腐朽的木门被外力缓缓转动。

发出似要崩塌一般的吱呀声响,将门扉背后的破败、腐烂之景悉数暴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几根黄蜡蜡烛的微光映照下。

医馆各厅房之中错落摆放着许多烂木破床。

其上躺卧有十来位某处溃烂流脓、涂满奇怪药膏的坊间私妓。

因私妓身份不为官府所认。

这些女子害上淫疾,不敢往各大医馆求诊。

只得暗自栖身于此教门街中破落之处。

暂且倚仗回教教徒之威名,令县吏不敢擅入探查,以此求得自身皮囊所赚之钱不被本地官府掠去。

稍稍环视一圈。

因并未看见此馆主人。

朱常澜等只得稍往馆中深处走去。

众人行于破烂木板之上,听得鞋履吱呀作响。

更闻医馆各房厅内哀叹呜咽、哭泣呻吟之声阴绵不绝,并有一股鲍肆之臭扑面而来。

仔细看去。

此间女子身上,似是还有些许绿色脓汁不断滴落。

“这些人大抵都是周边破产农户之女,因长相一般不为平康坊采买,故而只得以此道谋生吗。”

饶是历经枣阳一行的朱常澜。

见得此间溃烂之景象。

尤其是想到这些女子来日仍将上床接客。

脊背之上不禁感到阵阵发凉。

而在他身后。

从未通晓人事的婢女令红被眼前场景所吓。

为不负世子暗许亲信之名。

少女连忙暗自调息镇定,却又因吸入馆内糜烂腥臭干呕起来。

“....咕....呕....”

至于其他仪卫,亦是一副紧皱眉头、掩捂口鼻之态。

“诸位受不得此间腥臭,那还来我这小馆作甚?”

随着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身着破烂道袍、身材矮小之江湖郎中,从馆后内房快步走来。

其人快速扫视一眼,见朱常澜等人俱是陌生面孔,便毫不客气地操持起一口中年嘶哑嗓音,略带威胁地驱赶道:

“此间已停诊,诸位还不快些离去,别叫小老喊人来!”

“掌穴的,还请莫要这般生分。”

朱常澜上前以坊间黑话相称,并主动先行叉手之礼。

而这坐馆郎中见此人通识道上路数,便也叉手回礼。

“劳驾先请报个蔓。”(劳驾贵姓)

“巩嘴子,北边人士来贵宝地出穴,还问掌穴的?”朱常澜回问道。(姓朱,来此做些买卖,请问医生贵姓)

“张嘴等,开得一间疲门馆,平常只收些柴花粉头,赚些稀碎钱。”郎中答道,“此趟可是为身后多化子?”(姓魏,做得一些郎中生意,平日里只收年轻妓女,来此处可是为身后的小娘子。)

听得对方报出姓氏,朱常澜自是再度叉手拜谢:“原是魏大夫,前于教门街上,可是久闻善心之名。”

“哎,这位公子客气了。”

见此人道上春典应答如流。

魏姓郎中也就不再废话。

但在其人叉手回礼时,眼中依然尽是防备之意。

而朱常澜则是照旧美言吹捧道:

“常言道医者仁心,掌穴的不惜自费钱财购置黄蜡蜡烛,不正说明阁下心怀善意,只为让这些饱受皮肉之痛的风尘女子,免遭木蜡烟熏所呛。”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经这一轮好话吹捧。

常年蜗居于教门街医馆、少有外出走动的魏郎中,态度上多少也稍稍软化了些许。

朱常澜随即补充道:

“不瞒郎中先生,此行入得贵医馆,其中之一就是遂家父之愿多行善事。”

“话虽如此,咱也不想去得那些汗臭腌臜之间,故而特地想要接济这些风月小娘子。”

说着,朱常澜向后伸手示意。

一名乔装仪卫当即从随身包裹之中,取出三贯铜钱交于魏郎中。

看得面前这人一脸色胚模样,且对此间淫疾之异味不甚敏感。

想必又是哪家常年流连于青楼之间的纨绔子。

收下这三贯铜钱后。

常年栖身坊间市井场所的魏郎中,倒也没再计较什么。

转而开始问起这位朱公子此行的真实意图——大晚上来这教门街,然后开口闭口就是多行善举,这不就明摆着是话里有话吗?

“闲话暂且再叙,朱公子专门夜间来此,想必不仅是为了所谓善事之故吧?”

“其实不瞒郎中,皆是为我这新纳美妾所愁。”

说着,朱常澜又看似轻佻地点出令红。

听闻世子又拿自己当婢妾为借口,令红自是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去。

“前岁迎得此小娘子后,咱也是日夜快活、颠鸾倒凤,可这年把将过,小娘子腹中仍无动静,找那平康坊王老八求问,这才得了先生所在,特来私下问诊一二。”

言语之际,朱常澜还煞有其事地“警告”道:“事关我望门口碑,还请郎中先生莫要过度声张。”

“了然,了然。”

魏郎中说着,侧身向后作指引状,示意众人且去后方坐诊处把脉。

走过此间糜烂之所后。

魏郎中开得一间装饰稍好的后厅厢房。

刚一入内,就闻得其间布满檀香气息。

将前厅众女身上所散之淫疾腥臭尽数“挡”在门外。

“朱夫人,还请坐于此处。”

听得魏郎中话语。

令红先是一愣。

而后又在朱常澜眼神暗示之下,老老实实地按魏郎中要求端坐于其人面前。

“得罪了。”

魏郎中示意令红将手臂平放于桌面上后,伸手为其开始号脉。

未及多久,其人脸上就是一副稍显凝重的表情。

“还请夫人朝这边呼气几下。”

虽不解其意。

令红还是照着魏郎中要求,朝其面上轻声呼气几道口气。

没想到气息刚一出口。

令红就闻得自己口气之中似有一股稍显淡弱的酸腐味道。

想来定是先前教她含化于口中的药丸所致。

“脉象滑弱且口有酸腐之息....”

魏郎中轻叹一口气,转身告知朱常澜请到别处一叙。

“无妨,还请郎中先生就此明示,不用顾忌咱家娘子。”

“那...小的冒犯了。”魏郎中说道,“这夫人脉象及口气之兆,兼有手脚寒冷之体,正是古籍所云三妇无子,公子想要求得后嗣,怕是.....”

未等其人说完,朱常澜也是做出一副惆怅之表情,手上更是不停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先前请其他医馆问诊,说的也皆是这番话。如今得您这位教门街圣手号脉确诊,咱这边也只能认命罢了。”

“哀叹”之余,朱常澜却又话口一转说道:“不过既然货有瑕疵,那郎中先生就别怪咱家翻脸了。”

噌地一声。

左右仪卫见世子殿下暗作发难手势,当即上前一把将此郎中擒住,死死按压在问诊桌上教其动弹不得。

“你....!”

未等魏郎中有所言语。

朱常澜就从亵衣之中抽出短刃威胁道:“实话告诉你,这小蹄子可是从这边买来的货色,现在肚子里下不了崽子,你且说要怎么着?”

“休得讹人,我这医馆生意做得堂堂正正,何时做过那人票买卖!”

“少作此正人之态,前几日咱可遣人盯梢过,那王老八就是从你这进的人票,少在这装蒜!”

言语威胁同时。

朱常澜又令左右仪卫将这魏郎中右手食指折断。

“别!别伤我惯手,还得给外面那些粉头上药!”魏郎中连忙挣扎起来。

看其眼中恳求之样,倒也不像是说谎使诈。

“好!”

应允之后。

朱常澜转手改令,命仪卫将魏郎中左手拇指整个折断。

“....咕...!”咬牙强忍之际,魏郎中却还是满口否决,简称自己馆中不做人票生意。

“还这般嘴硬,那就别怪咱了。”

未等魏郎中再做任何狡辩之语。

朱常澜又命仪卫将其人左手其余手指悉数折断,并用短刃将指甲挑飞。

后厅厢房之中顿时哀嚎惨叫声不绝。

部分淫疾稍轻、还能下地走动的私妓听见动静。

连忙赶来向屋内问道:“魏郎中...可是有...?”

魏郎中却是让其人不要多管闲事,自行回各房床上躺好莫再过来。

“按道上规矩,该受的也受了,事后查起来你也可以推辞,给个准话。”

眼下未及开市。

若是一点皮肉之苦都不受就将馆中暗门供出,那日后可有的这位魏郎中受的。

对于这点道上规矩,朱常澜自是知晓的

“公子...可真是...上道!”

魏郎中强忍着指尖痛楚,脸上早已是冷汗如瀑。

“行了,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那平康坊王老八有个知府叔父,咱动他不得。”朱常澜继续威胁道,“稍后再给你补些银钱,只要你把票窖打开,再挑一个能下蛋的就行,要是胆敢不从,咱直接一把火把你这烂医馆烧了,再把这馆中私妓全部交去官府浸笼!”

魏郎中见此人毫无罢休之意,只得大口喘着粗气招认道:“我...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日后你道上头头问起,就说是得了疫病,死了一批人票。”

将魏郎中强行架起身子后,朱常澜又故作姿态地丢下几贯铜钱。

而后。

在魏郎中的指点下。

众人推开厢房旁侧一道暗门。

见得其后藏有一道昏暗走廊,直向尽头黑暗之中延伸。

而在廊道两侧,错落着十数间脏乱牢房。

一看就是暂押待售女子之处。

“这...这两日还未开市,新货还没运来,窖内只有三四名人票,不过相貌姣好,号脉过后暂且也无疾症。”

魏郎中颤颤巍巍地说着,并自觉上前引路。

除留下令红及一名仪卫在原地哨戒。

朱常澜又领着另外三人一同紧跟上去。

同时不忘以手中火折子点燃火把照亮,防备暗中有人埋伏之余,并趁机探查此间暗道是否还有其他特征线索留下。

“此间各处人票皆已卖空?”

假意装作对其中“货物”不满后,朱常澜略作挑剔之态说道:

“你可别是将上佳品藏于它处,只拿这些残次货来糊弄小爷!”

“别!朱公子,小的已经说了,开市还有些许时日,周边各县新买的人票还未送到,姑且还请.....”

未等魏郎中将说完。

朱常澜忽而听见暗门之外,哨戒仪卫与令红双双朝内急呼示警道:“公子快出来,馆里走水了!!”

语毕,众人随即闻见阵阵烧焦味道从前厅传来。

连忙冲出暗门之后,竟见厢房门外传来黑烟滚滚。

“快走,此间木房经不了多久!!”

可刚将厢房木门打开。

就有一股猛火忽而炸起,险些将走在最前方的魏郎中裹入其中。

幸得其人身后仪卫施以援手,适才将其将将拖拽躲开。

“殿下,是贼寇惯用的神火药方!!不是此间道上地痞能使的手段!!”

混乱之际,李典仪一眼就认出将才爆裂火焰之缘由,顾不得先前改口暗号,连忙警告朱常澜快些逃离。

“不..不可能,火势这么大,那些粉头怎么...!!!!”

魏郎中向医馆前厅看去,却是见得一众私妓皆已被人割喉惨死,而后整个人呆愣于原地。

神火药方引火,再加上提前料理私妓以防惊动己方。

朱常澜立刻就意识到,无论所为者是谁,其人定是冲自己来的!

“敌暗我明,速走!”朱常澜随即说道,“把这家伙也带上,事后再拷问这馆中事宜!!”

命仪卫提溜起身形矮瘦、原地愣神的魏郎中。

朱常澜等人连忙向门外逃去。

期间,只听得耳边爆裂炸燃声四处响起,引得阵阵气浪席卷,将馆中私妓尸体掀飞落入火中。

腥臭味、草药味、烧灼味混杂飘来。

即便是深谙窃卫功夫的几名王府仪卫,亦是被这莫名气味熏得干呕阵阵。

而位于众人身后的婢女令红,更是跑到一半就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别停下!”

朱常澜强忍不适,一把拽过令红,带着对方继续往门外冲去。

虽有火势阻挡,但幸亏前方朽木烂门早已损坏,李典仪只用一脚就将出路踹开。

众人见状。

自是一鼓作气向前疾冲,终得从火海之中逃离。

“...不要..停留,贼人尚在暗处,速速带着此人从港口返回...”朱常澜喘着粗气说道。

可还未及喘息片刻,位于身旁的令红忽而尖叫道:

“殿下当心!!”

只见朱常澜身旁一片半燃烂木之中,竟暗中藏有一敛息忍受灼烧之徒,其人专趁此间众人喘息之际,持一开山利斧猛地跃起,直朝朱常澜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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