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暴君天下,我崇祯不装了 第55章 胎死腹中

作者:云边青柚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11 08: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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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原城,深秋的肃杀之气似乎也浸染了莽古尔泰的府邸。往日略显粗犷的贝勒府,今日被刻意装点得富丽堂皇,处处透着一种紧绷的喜庆。

华贵的毡毯从大门一直铺到正厅,两侧侍立的护卫虽衣着光鲜,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与喜庆气氛格格不入的凶戾和紧张。

皇太极的銮驾在午时初刻抵达府门。莽古尔泰率领德格类、屯布禄、爱巴礼等一众心腹,早已在阶下恭候。

他脸上堆满了近乎夸张的热情笑容,大步迎上前去,声音洪亮:“大汗驾临,蓬荜生辉!奴才等恭迎圣驾!”

“是么?五哥,这是家宴,你怎么这么多汗?”

皇太极身着常服,神情平和,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索尼、谭泰等精锐侍卫的簇拥下走下銮驾。

莽古尔泰赶忙弯腰顺势搭着皇太极往里迎,面上满是恭卑。

皇太极随意地扫过莽古尔泰那张因激动和亢奋而微微涨红的脸庞,又掠过其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德格类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屯布禄、爱巴礼强作镇定,但绷紧的下颌线暴露了内心的紧张;索诺木则缩在人群后方,脸色苍白,额角隐有汗迹。

“五哥不必多礼。”皇太极的声音温和,带着惯有的从容,“锦州一战,五哥驰援及时,功不可没。今日特来开原,一则庆功,二则也是你我兄弟许久未曾好好相聚了。”

“大汗谬赞,奴才分内之事!”莽古尔泰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谨,“快请入内,酒宴早已备好!”

正厅之内,灯火辉煌,珍馐满案,美酒飘香。丝竹管弦之声悠扬而起,舞姬身着彩衣,身姿曼妙,翩翩起舞。表面上,一派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的景象。

皇太极高居主位,莽古尔泰陪坐于侧首尊位,德格类、索诺木、屯布禄、爱巴礼等人依次落座。

谭泰率领的精锐侍卫,一部分在厅外警戒,一部分则如标枪般侍立在皇太极身后不远,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大厅,尤其是那些看似仆役、实则眼神凶狠的身影。

索尼则侍立在皇太极身侧,神色肃穆,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莽古尔泰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目光看似热情地追随着舞姿,实则余光死死锁定了皇太极面前那只精美的金杯。

那杯沿内侧,已被他用特制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涂抹上了致命的“鹤顶红”。他感觉喉咙发干,每一次举杯劝酒,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喝下去…快喝下去!只要一口…只要一口!”

他不断在心中嘶吼。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息都如同在炭火上煎熬。

他极力维持着豪爽的笑容,甚至故意大声谈笑,试图掩盖内心的焦灼和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桌下的手,已因用力攥紧而指节发白。

皇太极泰然自若地欣赏着歌舞,偶尔举杯浅啜。每一次杯沿靠近嘴唇,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谭泰和索尼瞬间绷紧的气息。但他心如磐石。入口的酒液,他通过极其细微的舌感分辨着,确认其本身无毒,毒只在特定的杯子上。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捕捉着大厅内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莽古尔泰眼底那越来越难以掩饰的疯狂和期待;德格类额角渗出的冷汗;索诺木那如坐针毡、几乎要瘫软下去的姿态;屯布禄和爱巴礼频繁交换的紧张眼神;

以及那些“死士”们看似恭敬垂首,实则肌肉紧绷、蓄势待发的姿态。他心中冷笑,如同在观看一群在蛛网上徒劳挣扎的飞虫。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放下酒杯,拿起银箸,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鹿肉,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味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

席间最难受最煎熬的当属德格类了,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兄长的每一个举动都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皇太极的每一次举杯,都让他心脏骤停,仿佛看到地狱之门在眼前洞开。额娘的玉佩被他藏在袖中,冰冷的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血肉里。“完了…一切都完了…”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

他不敢看皇太极,更不敢看兄长,只能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酒菜,味同嚼蜡。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衬,黏腻冰冷。他甚至开始幻想,当毒发的那一刻,自己是否该拔刀自刎,以求一个痛快?或者…跪地求饶?不,以皇太极的性格,求饶只会死得更惨。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将他撕裂。

而索诺木更是冷汗层层如同置身冰窟,又似架在火上炙烤。莽古尔泰每一次劝酒,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要离体而出。他拼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出卖带来的短暂安全感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随时可能降临的灭顶之灾。他感觉皇太极那平和的目光偶尔扫过自己,都像刀子一样剜过他的心脏。“大汗…大汗的承诺…会算数吗?”他只能在心底绝望地祈祷。

他甚至不敢看自己的妻子莽古济的兄长莽古尔泰,愧疚和恐惧交织,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而爱巴礼和屯布禄则是故作轻松,全身的弦都绷到了极限。他们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莽古尔泰,等待着那个决定生死的信号。

每一次莽古尔泰的目光扫来,他们都用眼神无声地回应:一切就绪!然而,皇太极那深不可测的平静,以及他身后那些侍卫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让他们本能地感到阵阵心悸。

时间拖得越久,这种不安就越发强烈。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华丽的衣襟上,他们也浑然不觉。他们只能不断给自己打气:“只要主子一声令下,雷霆一击!皇太极必死无疑!”

酒过三巡,气氛在虚假的歌舞升平中达到了一个微妙的顶点。莽古尔泰感觉时机已到,毒药应该开始起作用了。

他强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端起自己面前那只同样精美、但未涂毒的酒樽,脸上挤出最“真诚”的笑容,起身向皇太极敬酒:

“大汗!奴才再敬您一杯!我大金国能有今日之盛,全赖大汗神武英明!奴才愿肝脑涂地,为大汗,为我大金,效犬马之劳!”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刻意的激动,试图掩盖声线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皇太极缓缓举起那致命的金杯,目光深邃地看向莽古尔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深意的弧度:“五哥言重了。我大金能有今日,是父汗的余烈,更是诸位兄弟、八旗将士同心戮力的结果。譬如代善大贝勒,稳重持国,便是朕的左膀右臂。”

“代善”二字如同一个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在莽古尔泰的心上!这正是他计划中“可许以厚利安抚”、认为“必不敢反对”的关键人物!皇太极在此刻提起,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莽古尔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是…是…”莽古尔泰干笑两声,连忙掩饰,“大贝勒自然是国之柱石!奴才敬服!”他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那骤然升起的疑云和恐慌。他死死盯着皇太极手中的金杯,心中狂喊:“喝!快喝啊!”

皇太极却只是将金杯缓缓凑到唇边,做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动作,甚至没有让杯中的酒液真正沾湿嘴唇。

他放下酒杯,目光转向舞池,仿佛只是随意品评了一句:“五哥这府上的舞姬,倒是比盛京的还要灵动几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刚才那瞬间的紧张气氛似乎又带回了“正常”的轨道。

莽古尔泰的心却沉了下去。皇太极没喝!他为什么不喝?是察觉了什么?还是仅仅出于谨慎?

预期的毒发迹象迟迟没有出现。

不能再等了!

莽古尔泰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被极度的恐惧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彻底崩断!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悬在刀尖上的折磨。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啪——!”他手中的金樽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刺耳欲聋的碎裂声!晶莹的酒液和破碎的金片四溅开来!

“动手!!”莽古尔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这声音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狂暴的杀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丝竹乐声!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抬起手,用尽全力,“啪啪啪!”连续三次,重重地拍击在面前的桌案上!沉闷的巨响如同战鼓擂动,在华丽的大厅中轰然回荡!

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掷杯为号!三击掌为令!刀斧手齐出!斩尽杀绝!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的死寂。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丝竹声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斩断的琴弦。舞姬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舞蹈时的媚笑,此刻却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恐惧所取代。乐师们手中的乐器僵在半空,眼神茫然失措。

所有人的目光,或惊恐、或茫然、或冰冷、或绝望,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莽古尔泰那张因极度亢奋和期待而扭曲的脸上。

等了数十息。

没有预想中屏风轰然倒塌、侧门洞开的巨响!

没有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

没有喊杀震天、血溅五步的惨烈场面!

甚至连一丝兵器出鞘的金属摩擦声都没有!

人呢?

刀斧手呢?

整个大厅,除了莽古尔泰粗重的喘息和他自己那三声击掌的回音在梁柱间空洞地回荡,再无其他声响!

莽古尔泰脸上的狰狞和期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如同见鬼般的巨大惊恐所取代!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球死死盯向屯布禄和爱巴礼!那眼神,充满了疯狂的质问和被彻底背叛的绝望!

屯布禄和爱巴礼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比死人还要难看!他们同样无法理解!计划天衣无缝!人都是他们亲手挑选、安排替换的!他们下意识地伸手去拔腰间佩刀,身体做出前冲的姿态,口中也本能地想要发出号令!

然而,就在他们动作的瞬间,站在他们身后、原本应该是他们心腹、被安排混入侍卫中的几名“死士”,非但没有响应号令,反而闪电般出手!

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屯布禄和爱巴礼的脖子上!同时,另外几人迅捷无比地反扣住了他们拔刀的手腕!力道之大,如同铁钳!

“你们…?!”屯布禄和爱巴礼惊骇欲绝,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骤然收缩!他们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人!是皇太极的人!他们精心布置的一切,早就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这个冰冷而绝望的念头,如同九天寒冰凝聚成的利箭,瞬间贯穿了莽古尔泰的心脏!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恐惧、滔天愤怒、刻骨背叛感和瞬间坠入深渊的冰冷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击中,眼前阵阵发黑!那张因狂暴而涨红的脸,在刹那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死灰!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他赌上性命、押上所有亲信和家族未来的惊天阴谋!他视为天赐良机、万无一失的“鸿门宴”…竟然在最后一刻,成了一个天大的、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被对手洞悉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拙劣表演!

是谁?是谁?!索诺木?那个懦夫姐夫?德格类?自己的亲弟弟?还是…自己视若手足的屯布禄、爱巴礼?!

绝望如同最浓稠的墨汁,瞬间将他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在皇太极面前上演了一出拙劣至极的闹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足以将人逼疯的死寂中——

“护驾!”

一声如同虎啸山林般的暴喝骤然炸响!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侍立在皇太极身后的谭泰,一步踏出,声若洪钟!腰间那柄象征着镶黄旗最高武力的佩刀“沧啷”一声,瞬间出鞘半尺!雪亮的刀光如同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刚毅冷峻的脸庞和那双燃烧着熊熊战意的眼睛!

随着他的吼声,大厅四周,那些原本侍立、看似普通的仆役和侍卫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数十道身影如同猎豹般扑出!动作迅捷如风,配合默契!目标明确——那些被莽古尔泰和屯布禄他们安插的“死士”!

“噗嗤!”“呃啊!”

“拿下!”

“反抗者格杀勿论!”

沉闷的撞击声、刀刃入肉的撕裂声、短促的惨叫声、厉声的呵斥命令声瞬间交织在一起!皇太极带来的谭泰麾下的巴牙喇精锐,如同虎入羊群!

他们早有准备,装备精良,配合无间,而莽古尔泰那些被反水的“死士”则猝不及防,心神大乱!战斗几乎在几息之间就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反抗者被当场格杀,试图逃跑者被瞬间制服!鲜血瞬间染红了华贵的毡毯!

整个大厅,瞬间从死寂的宴席化作了修罗场!

自始至终,皇太极都端坐在主位之上,纹丝未动。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平静。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幽暗的寒潭,清晰地映照出眼前这血腥的镇压场面,以及莽古尔泰那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瞬间崩溃绝望的灰败脸庞。

当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死士”被谭泰的亲信一脚踹翻在地,冰冷的刀锋抵住咽喉时,大厅内的厮杀声迅速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伤者的呻吟声,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重血腥味。

皇太极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生杀予夺的绝对威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面无人色的莽古尔泰。

“五哥,”皇太极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依旧,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惊魂未定之人的耳中,“看来…你的‘好戏’,演砸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莽古尔泰。他身体剧烈地一晃,“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几点血污。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了他,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德格类早已瘫软在座位上,浑身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体。索诺木更是吓得屎尿齐流,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屯布禄、爱巴礼被死死压在地上,脖子上架着钢刀,眼神灰败,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们死死盯着莽古尔泰,似乎想从他的主子那里得到答案,又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皇太极的目光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扫过那些瑟瑟发抖、如同待宰羔羊的舞姬乐师,最终落回到莽古尔泰身上。

“今日这酒…”皇太极的目光掠过地上那只摔碎的金樽,以及莽古尔泰面前那只完好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莽古尔泰耳边炸响:“…味道,似乎不太一样?”

莽古尔泰猛地一颤!他明白了!皇太极什么都知道!连他下毒的具体方式都一清二楚!他精心准备的“鹤顶红”,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把这酒,”皇太极的目光转向谭泰,声音毫无波澜,“给朕的‘好五哥’,好好品一品。”

谭泰眼神一厉,沉声应道:“嗻!”他大步上前,从地上捡起莽古尔泰刚才用来敬酒、他自己喝过的那只完好酒樽(里面是正常的酒)。

但他并没有立刻递给莽古尔泰,而是走到那个被莽古尔泰用来试毒的小羊羔尸体旁(为了震慑,这东西被提前放置在厅角作为某种“装饰”)。他提起死去的羊羔,将酒樽中剩余的酒液,粗暴地灌进羊羔早已僵硬的嘴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只死羊。

片刻之后,毫无动静。羊羔依旧是那副中毒身亡的僵死模样。

谭泰这才转身,将那樽酒,递到面如死灰、浑身筛糠的莽古尔泰面前,声音冰冷如同铁石:“莽古尔泰贝勒,请!”

这无声的证明,比千言万语更有力!皇太极喝的酒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莽古尔泰自己那只涂了毒的金杯!而他莽古尔泰刚才敬酒用的,恰恰是这只“干净”的樽!

莽古尔泰看着眼前这樽酒,又看看那只死羊,再看看皇太极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最后目光扫过被死死压住的屯布禄、爱巴礼,瘫软的德格类,失禁的索诺木…他彻底崩溃了!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失败带来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不…不…”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绝望的呜咽,如同受伤的野兽。

“怎么?”皇太极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五哥方才敬酒时,不是喝得甚是豪爽吗?此刻,不敢了?”他微微俯身,凑近莽古尔泰,用只有两人能勉强听清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刺入骨髓:“还是说…你只敢把毒,下在给朕的杯子里?”

莽古尔泰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绝望!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皇太极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漠,清晰地宣布:

“正蓝旗旗主、多罗贝勒莽古尔泰,勾结同党屯布禄、爱巴礼,密谋弑君,罪证确凿!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镶黄旗固山额真谭泰!”

“奴才在!”谭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即刻将逆贼莽古尔泰、德格类、屯布禄、爱巴礼,及其府中所有参与此谋逆案之党羽,一体拿下!严加看管!府邸内外,彻底封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嗻!奴才领旨!”谭泰大声应命,猛地起身,一挥手,“拿下!”

如狼似虎的精锐侍卫立刻扑上,将早已失去反抗意志的莽古尔泰、德格类、屯布禄、爱巴礼死死捆缚!动作粗暴,毫不留情。

莽古尔泰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任由摆布,眼中只剩下死寂的绝望。

德格类发出一声凄厉的呜咽,彻底昏死过去。屯布禄、爱巴礼还想挣扎,被侍卫几记重拳打得口鼻喷血,瞬间瘫软。

皇太极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瘫在地上、散发着恶臭的索诺木身上。

索诺木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地向前爬了两步,嘶声哭喊:“大汗!大汗开恩!奴才是忠心的!奴才是告发者啊大汗!您答应过…答应过饶恕…”

皇太极的眼神冷漠得如同万载寒冰,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索诺木,你今日,可曾来过此地?可曾对朕说过什么话?”

索诺木的哭喊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猛地想起皇太极在暖阁里的警告——“你今日,从未踏入过汗宫,也从未对本汗说过任何话。”

一股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他明白了!皇太极从未想过兑现承诺!他只是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一个用来坐实莽古尔泰罪名的工具!

“不!大汗!您不能…”索诺木绝望地嘶吼。

皇太极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他对谭泰淡淡吩咐道:“此人惊扰圣驾,污秽殿堂,拖下去,杖毙。”

“嗻!”两名侍卫如拖死狗般将彻底瘫软、连哀嚎都发不出的索诺木拖了出去。

“其余人等,”皇太极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今日之事,乃莽古尔泰一党谋逆作乱。念尔等多为胁从,或不知情,暂不深究。”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那些幸存的心惊胆战的仆役、舞姬、乐师,“然,今日所见所闻,若有一字泄露于外…诛九族!”

“谢大汗不杀之恩!”劫后余生的众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纷纷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颤抖。

皇太极最后看了一眼这血腥狼藉、如同地狱般的宴厅,目光在莽古尔泰那彻底失去光彩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在索尼、谭泰等侍卫的严密护卫下,大步向外走去。

“回宫。”

“大汗,莽古尔泰真的不……”索尼将右手横在身前顺势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哼,左右也掀不起什么浪来,留着吧……”皇太极回身冷冷看了一眼阔步迈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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