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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自曹军南下荆州伊始,不过短短一年又四个月。

刘备麾下的势力却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其掌控的地盘,从当初仅有的新野小城,扩展至如今坐拥荆州六郡的广阔区域。

放眼望去,唯余南阳尚在曹军虎口之中,以及南郡部分区域仍被吴军掌控。

可以说,刘备此刻的地盘,已是他四十余载生涯中最为广袤的一次。

麾下人才亦较之当初仓皇逃离新野时充实许多,更有不少荆襄才俊在野,正待刘备逐一征召。

至于麾下军队,虽在攻取江陵与襄阳时有所折损,但若算上荆南四郡的郡兵,

其总数恐怕比当初自江夏出兵时还要可观!

此刻,刘备正于襄阳帅府之中,为巩固新得疆土、招募荆襄才俊而夙兴夜寐,殚精竭虑。

与此同时,远在江夏的刘禅,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糜芳的密信。

信中只言片语,却让刘禅心头猛地一跳:

“不日回复江夏,请公子备库,接收财货。”

原来,自刘备挥师攻略南郡以来,江夏方面便无暇他顾,刘禅与糜芳二人遂全力经营起他们的制糖大业。

凭借刘禅提供的成熟工艺,糜芳督率工匠,短短数日便摸索出一套近乎流水线般的工坊运作。

那精心设计的蒸锅、滤池、结晶槽日夜运转,最高竟能日产白糖一石!

这惊人的效率,本该令人欣喜若狂,然而……

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记闷棍。

产量激增,意味着吞噬原材料的巨口也越张越大。原料即成本,产量越高,耗资越巨!

即便刘禅调动整个少英营的资源为白糖工坊提供支撑,也渐感力不从心。

府库日渐空虚,账目上的赤字触目惊心,资金链绷紧得发出危险的呻吟。

“再这样下去,工坊就得停工,前期投入尽付东流!”糜芳看着账本,眉头紧锁。

资金链的紧绷,催生了新的行动。

他怀揣着精心装匣的白糖样品,乘上糜氏商行的商船,顺江东流而下,目标直指建业。

然后就是半个月的煎熬。

好在前日糜芳来信,才缓解了刘禅的焦虑。

终于,糜芳的船队回归江夏。

然而,当那船影出现在江面时,无论是闻讯赶来的刘禅,还是正在江夏统筹后勤、焦头烂额的糜竺,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整十艘硕大的艨艟,吃水线深得骇人,船舷几乎贴着翻滚的江水,江夏港的木质栈桥被这前所未有的重量压得吱呀作响,呻吟不止。

“这……子方这是运了座金山回来吗?!”糜竺看着那几乎要沉没的船队,声音都变了调,素来沉稳的脸上满是惊疑。

在江夏重兵把守的府库中(少英营在城外,安全远不及此)。

沉重的木箱被撬开锁扣,掀开箱盖的瞬间——

“嘶——!”围观的军士、文吏齐齐倒抽冷气,瞬间失语!

刺目的金光如实质般喷涌而出!

两千斤赤金,被铸成沉甸甸的金砖,如城墙基石般整整齐齐地垒叠在箱中,在昏暗的暮色里流淌着熔岩般灼热而夺目的光泽!

那金光不仅照亮了库房,更仿佛灼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仅仅是开始!

紧接着,更多的箱子被打开:蜀锦!一匹匹华美绝伦,色彩绚烂如云霞的顶级蜀锦,被小心地卷好,堆满了整整三十大车!

更有数不清的五铢钱,用麻袋、用木箱装着,混杂成山。

“嘣!嘣!”麻绳因不堪重负接连崩断,黄澄澄的铜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在府库坚实的地面上奔腾跳跃,眨眼间便堆起了一片令人窒息、几乎无处下脚的铜钱之丘!

经过糜竺带来的账房计算之后,得出答案。

总计,约合两亿钱!

府库内一片死寂,只有铜钱滑落的哗啦声还在回响。所有人都被这泼天的富贵砸懵了。

刘禅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以前模糊地知道江东富裕,却万万没想到,竟能富裕到如此骇人听闻、挥金如土的地步!

糜竺更是脸色煞白,手指微微颤抖地扶住旁边的木箱才站稳。

他精通钱粮,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笔巨款的份量——若放到灵帝卖官鬻爵的荒唐年代,这笔钱已经足够给主公刘备与公子刘禅一人捐一个三公之位了!

糜芳洗去满身风尘,匆匆走进来,来不及与刘禅汇报,先找自己兄长炫耀:“哥!如何??”

糜芳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亢奋,他几步冲到糜竺面前,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被自己兄长压制,无论是文采还是武艺,都不如他,

连家族主要的商行,也逊色兄长三份。

无论是父母还是家族长老,都认为大哥糜竺是家族的未来,从未夸赞过自己。

就连寻找主公,也是兄长做主拜了玄德公为主,嫁了小妹与他。

而自己则不过是个添头。

可以说是从小就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次乘着少主的东风,撬动了整个江南千年世家的私库,带回了海量的财富,这还不赶紧扬眉吐气一把?

不过他好歹知道深浅,尤其是之前在书房中被刘禅气势压迫过一次之后。

于是也不等糜竺反应,快速掠过他,走到刘禅身边说道:“公子!幸不辱命!这些,只是开始!江东那帮人,见了咱们的白糖,眼睛都直了!”

“我联系了江东张家和陆家,两家家主说了,近期如果还有白糖,他们照单全收!”

糜芳掰着指头绵绵不绝:“公子,咱们的工坊得开足马力……”

“不可!”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猛地打断了糜芳的盘算。

是糜竺。

此时的糜竺已然从两亿钱的震撼中挣脱出来,耳中顾不得听完自己弟弟的筹划,脸上便已经带上了焦急。

他来不及思考糜芳与刘禅两人到底是怎么搞到如此多的钱财,他只是焦急地看到了其中隐藏地弥天大祸!

他几步向前,直接插到糜芳与刘禅之间,打断了糜芳的话。

然后向刘禅深深一鞠,随后语气沉重:“少主,此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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