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亲统的大军,在关羽水师成功封锁汉水、隔绝江陵襄阳联系后,
如诸葛亮所料,在曹仁“兵败”引发巨大震动、襄阳守军人心惶惶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城下!
文聘为先锋,在城下横刀立马,声如洪钟,痛斥曹操奸恶,宣扬刘备仁德,更以自身家眷脱险为例,瓦解守军斗志。
城头守军,尤其是荆州籍士卒,望着昔日的荆襄名将,听着他字字泣血的控诉,军心浮动。
张飞、黄忠、魏延、秦琼、尉迟恭等大将轮番猛攻,攻势如潮。
乐进、李典虽拼死抵抗,但外援断绝,城内人心不稳,已显颓势。
就在襄阳城摇摇欲坠,刘备中军指挥若定之时,异变陡生!
一路狂奔、犹如丧家之犬的曹仁残军,竟鬼使神差地从刘备大军侧后方的丘陵地带突然杀出!
曹仁此刻已近疯狂,眼中只有那面代表着刘备的帅旗!
他认定,只要斩杀或擒获刘备,就能逆转乾坤!
“刘玄德!纳命来!”曹仁赤红着双眼,挺枪跃马,带着最后一股悍勇之气,如一道血色旋风,直扑刘备中军大帐!
事发突然!
刘备麾下所有大将均已在前线督战攻城,中军只有刘备本人以及诸葛亮、徐庶、伊籍等谋士,以及少量护卫亲兵!
而本应该护卫在刘备身前的赵云、陈到二将,一个被派去协助辛弃疾攻打江陵,一个尚在襄阳城中地牢中!
“保护主公!”赵云不在,亲兵统领副手目眦欲裂,率仅有的数十名白毦兵死士,奋不顾身地迎向曹仁的冲锋!
然而,曹仁虽疲惫,但困兽之斗,凶悍绝伦!
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海,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白毦兵死士虽勇,却难挡其锋锐,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主公速退!”诸葛亮急呼,徐庶、伊籍等也纷纷劝刘备暂避锋芒。
刘备环顾四周,前方是正在浴血攻城的将士,身后是摇摇欲坠的襄阳城,而侧翼,是曹仁这头受伤的猛兽扑向自己的心脏!
帅旗若倒,军心必溃!
襄阳唾手可得,匡扶汉室的大业岂能在此功亏一篑?
一股前所未有的血勇之气,从刘备胸中勃发!
他猛地拔出腰间双股剑,眼神决绝如铁,厉声喝道:
“大丈夫当死于社稷,岂能临阵退缩!众将士在前方死战,备岂能后退半步!
帅旗不倒!随我迎敌!”
话音未落,刘备竟一夹战马,挥舞双股剑,主动迎向了势如疯虎的曹仁!
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
“主公!”谋士们惊呼。
电光火石间,两马相交!
曹仁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刺刘备心窝!
刘备双剑交叉,奋力格挡!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刘备只觉得双臂剧震,气血翻涌,双股剑险些脱手!
曹仁虽力战疲惫,但底子犹在,力量远胜刘备!
“螳臂当车!”曹仁狞笑,枪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刘备咬紧牙关,将毕生所学剑法施展到极致,双剑化作一片光幕,死死护住周身要害。
他武艺虽不如曹仁精妙,但胜在韧性十足,更有一股不屈的信念支撑!
两人竟在乱军之中,以命相搏,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刘备毕竟处于绝对劣势,险象环生。曹仁一枪荡开刘备左手剑,枪尖如电,直取其右肩!
眼看就要得手!
“曹仁狗贼!休伤我主!”一声惊雷般的暴喝从侧前方炸响!
竟是正在前方指挥攻城的魏延!
他远远望见中军帅旗摇动,又见曹仁突袭,惊怒交加,不顾一切地抛下攻城部队,单人匹马,挥舞长刀,如同疯魔般杀了回来!
刀光如匹练,直劈曹仁后脑!
曹仁大惊,只得放弃刺向刘备的一枪,回身格挡魏延这含怒一击!
铛——!
又是巨响!魏延势大力沉的一刀震得曹仁手臂发麻,坐骑连退数步!
他本就疲惫,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文长!”刘备压力骤减,又惊又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襄阳城内,徐庶的攻心之计终于奏效。
黄、马、庞等几家世家大族,带着家中家丁开始四处放火,破坏军械。
一时之间,整个襄阳城中四处火起,乱做一团。
“城内有变!粮草被烧了!”襄阳城头的守军顿时大乱!
正在城头督战的乐进、李典,看到城内火起,又见曹仁败军突袭刘备中军未果,反被魏延缠住,心知大势已去!
再守下去,等刘备大军回援,内外夹击,必死无疑!
“将军!撤吧!守不住了!去樊城!”李典急声劝道。
乐进看着城下混乱的战场和城内的大火,长叹一声,无比颓丧:“撤!退守樊城!”襄阳城门,轰然打开,乐进、李典率领残兵,弃城而逃!
城下正与魏延、刘备缠斗的曹仁,看到襄阳城门大开,守军溃逃,又见城内火起,知道最后的据点也丢了。
他心胆俱裂,再无战意。
“撤!快撤!”曹仁虚晃一枪,逼退魏延,拔转马头,带着身边仅存的亲兵,汇合了乐进、李典的败兵,如同丧家之犬,朝着汉水以北的樊城方向,亡命奔逃!
“追!”魏延怒吼,正要追击。
“穷寇莫追!速救陈到将军!整军入城!”刘备强忍着疲惫和伤痛,大声喝止。
他深知当务之急是稳固襄阳,救出陈到!
刘备、魏延在亲兵护卫下,第一时间冲入襄阳城。
城内的零星抵抗本地世家的镇压和入城大军的威慑下迅速瓦解。
“叔至!叔至何在!”刘备心急如焚,抓住一名降卒喝问。
“在…在守府旁的地牢……”降卒战战兢兢地回答。
刘备、魏延、文聘等人立刻扑向地牢。
地牢入口,尚有曹军死士顽抗,被魏延、文聘如砍瓜切菜般斩杀。
冲入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借着火把的光芒,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到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柱上,浑身是伤,血污浸透了破烂的囚衣,气息微弱。
显然遭受过严刑拷打。
但当他听到刘备那熟悉而急切的呼喊,艰难地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主…主公……”陈到声音嘶哑微弱。
“叔至!”刘备抢步上前,亲手挥剑砍断锁链。魏延、文聘一左一右,小心地将陈到搀扶住。
“末将…幸不辱命…文将军家眷…平安…”陈到断断续续地说着,目光看向文聘,带着一丝欣慰。
文聘虎目含泪,重重跪倒:“陈将军!大恩不言谢!聘…此生必报!”
刘备紧紧握住陈到冰冷的手,看着这位为自己、为大局付出惨痛代价的忠勇爱将,热泪盈眶:“叔至!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