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先去吃饭。”许仕林把方子写好之后,再次推敲了一番,确认没有错误之后,这才对着戚宝山说道。
“对了宝山,你用这两张方子抓药。”
“抓完药之后先别急着熬煮,用这两张方子把药重新称量一下。”许仕林把手中纸张送到戚宝山的面前。
“好的仕林哥!”戚宝山大声的应了一声,随后表情又是蔫吧了起来。
“可是仕林哥,我不认识字呀。”
“你可以...”许仕林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是家里面唯一认字的人,直接咽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就带到我这里来吧,正好我也要把调配好的香料给张兄展示一下效果。”许仕林拍了拍戚宝山的肩膀,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吃饭完后,你要是困了,就在我床上歇息一下。”
“歇息够了,起来我教你认字。”许仕林话音落下,戚宝山脸上的愁容还没消退下去,却又是浓重了几分。
对此,许仕林却是笑了笑。
学习的苦是最容易吃的啊,我的宝山。
斋堂,跟四周的同学打招呼,回到书房,看书。
行走之间,许仕林带着戚宝山回到了书房。
先是让戚宝山去睡一会,弥补早起的少觉之后,许仕林便是自顾自的来到了书桌前。
昨天晚上那似梦非梦的感觉已经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接下来便是以《尚书》《左传》为基础,继续进行下去。
“不知晓能够延伸出什么神通来。”
“比如不怒自威?亦或者是明察秋毫?”许仕林遐想了一番,随后便是静下心来。
他要摘抄一遍尚书,并且好好回味其中的精神。
吾日三省吾身,自身正,才能够毫无顾忌的去喝问他人!!
笔尖吸满浓墨,落在纸张上,一点一撇之间,犹如刀劈斧凿一般的字体出现。
“或许还能够练一练书法,剑法。”许仕林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更加聚精会神起来。
这一写,时间却是悄然流逝起来,连戚宝山起来了许仕林都没有注意到。
“宝山?你站在这里多久了?”许仕林看着身旁轻轻墨磨的宝山,下意识的问道。
“大概两个时辰了,仕林哥。”戚宝山笑呵呵的回应道。
好耶,过去半天了,不用识字了。
“两个时辰?”许仕林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阳光直射而下。
“没想到时间不知不觉过得这么快。”许仕林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些发酸,拿捏着笔的指头也是有阵痛传来。
“正好,宝山你在这里坐下,我教你几个简单的字。”许仕林找来一张空白的纸张,在上面写下几个字。
一、二、大、太、天、三、王。
“宝山,你过来坐下。”许仕林把笔置于笔格上,对着戚宝山招了招手。
“哦!”原本想要找借口离开的宝山听到许仕林的话,心神一怔,却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刚才的许仕林,有一股不可违逆的气度。
心下凛然的同时,戚宝山学着许仕林方才的模样坐下。
“来,宝山,我教你这些字怎么认,怎么说,怎么写。”许仕林很满意戚宝山端正的态度。
“好的仕林哥!”戚宝山正襟危坐的应了一声。
扣扣扣!
一刻钟过去,许仕林满意的点了点头,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许相公,道正司的道衍道长要见您。”门外响起了仆从的声音。
“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许仕林拍了拍宝山的肩膀,便是快步走了过去。
“许相公当真是用工不辍,都午时了都不去用餐?”一打开门,许仕林就见到道衍,跟上次一样嘴利。
“道长是来送银钱和丹药来的?”对于道衍的调侃,许仕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到了道衍腰间的朱红匣子上。
“自然。”
“怎么,不请贫道进去坐坐?”道衍冰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见热情。
“自然,道长请。”许仕林说着侧身做了个请字,道衍也不客气,抬步就走上书房。
“看样子旷雅先生很看重你。”道衍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浏览一圈后,不用招呼就是坐了下来。
他发现许仕林这房间里面有些许香火的气息。
“恩重如山。”许仕林微微点头。
“有的时候恩太重,却是不好还的。”道衍说着把朱红匣子往许仕林的方向一推。
看道衍不计较繁文缛节,许仕林也不客气,直接打开朱红匣子。
里面躺着一落银票,还有一个红口塞着的青花瓷瓶。
“这丹药是龙虎丹,是我龙虎山传出来的丹方炼制而成的丹药。”见到许仕林把玩那青花瓷瓶,道衍解释了一句。
“龙虎山?”
“在下听闻过龙虎山的事迹,其中便是有丹成龙虎现这一事。”许仕林说着,目光也是落在道衍身上。
“以讹传讹罢了。”
“这龙虎山只是强行健体,增长些气力的方子而已。”道衍敷衍的回应许仕林。
“而且清虚老道的炼丹功夫不行。”
“呵呵,你吃了这丹药,说不得事倍功半。”道衍浑不在意的说着。
“道长此话当真?!”道衍不在意,许仕林却是在意。
如此这般,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自然。”道衍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回应许仕林的询问。
不对劲,这许仕林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短暂瞬间,道衍就是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随便便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许仕林。
自己从小在龙虎山上修行,如今已是筑基成功,只待机缘一到,便是结出金丹,成就真人之位。
却被许仕林一句询问给影响到了心神。
不是说好的不能修行吗?
“许仕林,你真的不能修行?”道衍凝望着许仕林的双眼,企图从许仕林的眼睛里面看出什么来。
“道长这是何意?”
“仕林岂有说谎的道理。”许仕林眉头一皱,一脸的不满。
“香火之道也不曾修行?”道衍再次询问。
“香火之道?”
“道长是在嘲讽许仕林是将死之人吗?”许仕林眼眉一竖,不满转为肃穆。
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浓重,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道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