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空昏暗，远角的太阳开始落山。
琉璃川辉夜摸索着十年前的字迹，开始慢慢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来，村夫浩二如果是军方的人。
那他加入源氏代表的就是两方的合作关系。
但是上面所述所写，对方完全就是偷偷隐藏进去的。
1982年，4月27日。
我以应聘安保的名义，接触到源氏集团内部。
村夫浩二，先是退伍，然后借着招聘的名义接触了源氏内部的成员。
“为什么要这样？”
琉璃川捏捏下巴。
日记很多很厚，根本不是三两眼能够看完的。
“他退伍回来有说过什么嘛？”
琉璃川一边翻看日记，一边望了眼寺庙里的老和尚。
这座庙只能算是小庙，跟京都的护国寺，山梨的久远寺完全不能比。
老和尚是村夫浩二小时候收养他的人，有种对方半个父亲的感觉。
“没说。”
老和尚摇头，他不光不知道村夫浩二在干什么，甚至连这本日记都是最近联系不上对方了才拿出来。
琉璃川沉思，他不清楚老和尚知不知道自己收养的人是一个嗜血如麻的人。
“他回来之后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琉璃川继续翻页，前面的内容大多都是对方进入源氏之后的一些小事。
接触了什么人，每天做了什么。
“没有。”
老和尚一问三不知，琉璃川继续自己看。
1987年，7月27日，源氏内部让我联系叙利亚地区的部分政党。
记录到了这里，终于不是集团内部跟谁谁谁讨论哪个女高管屁股比较圆的内容了。
源氏紫苑，这个让琉璃川感觉有些神秘的女人，第一次出现在了对方的笔记本里。
--她得知我曾经在东南亚等地区进行过军事活动，那边常年进行军事活动，她联系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潜入的目的达到了。
日记写到这里，中间被人撕掉了两页。
琉璃川眉头越皱越紧。
“东南亚，军事活动？”
东南亚等地是战争频繁发动的地方。
泰越战争，柬埔寨冲突。
“源氏紫苑让他去那里干嘛？”
琉璃川手指轻敲，然后在里面看到一行。
--他们让我将他们生产的军火，运输到越泰边界。
看到这行字，琉璃川辉夜已经说不出话了。
源氏重工是没有生产军火的许可的，但是日记本里面却说他们早就在国际市场上做着军火贩卖的生意。
“所以村夫浩二是去查源氏重工的军火案的？”
琉璃川指尖发麻，村夫浩二是以调查人员的身份加入源氏重工的。
但是后来怎么演变成协同日本从购买苏联军火的行当？
琉璃川继续往下看。
--这次运输，对方手脚很干净，我并没有拿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能继续待在源氏内部。
一个自卫队成员，因为上级命令，选择卧底在源氏重工内部。
对方本来是要搜集贩卖军火的证据，但是一呆就是近十年。
--源氏的军火制作，大多在海外完成。
--小型军工厂制作，目标客户是东南亚等地的战争群体。
对方的信息收集的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往现在接近。
--他们开始不满足于小型的军火贩卖。
在即将结束的倒数第三页，村夫浩二用红色的油墨笔写下这么一行字。
“北边的大家伙解体，他们看到利益，打算用美金置换的方式从苏联购置大量军火。”
琉璃川看到这里面色慢慢沉了下来。
源氏重工一直是军火贩子，这一点在日记里面体现的很清楚。
但是里面一点都没有体现对方与日本政府合作的内容。
“合作是最近才开始的？”
琉璃川发愣，想到了源氏紫苑当天从工厂急匆匆离开的画面。
对方一直做着军火贩卖的勾当，也没有跟国家合作的企图。
对方小心翼翼的在国际市场上赚取着最暴利的利润，哪里有战争跟武器，哪里就有他们。
“为什么？”
琉璃川辉夜问自己。
是什么促成了源氏跟政府的合作，又是什么又促成了他们将那艘自己毫无利益的军舰运回了国内。
日记里说他们原本准备从苏联购买的是各种轻重型武器，其中并不包括那艘包含各种现代化武装的诺维克级军舰。
“是村夫浩二的出逃？”
日记里面，村夫浩二一直在源氏内部搜集证据。
村夫浩二的出逃让他们嗅到了危机，开始主动跟政府合作。
“所以源氏紫苑一直知道才村夫是卧底？但是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理掉他？”
疑点还有，但是这个日记里面已经体现出很多事情。
源氏的内部，一直是为自己的利益行动的，这点很清楚。
对方在很久之前就在国际市场上面活跃。
军火贩卖，武器制造。
在一年前的时候瞄上开始向外兜售武器的苏联。
因为各国对日本有军武管制，他们想到了用真美金置换成真美金的做法。
从苏联那边购置了大量军火。
对方从没跟政府合作，他们看到的那艘军舰也属于村夫出逃，事情败落之后的无奈之举。
“根本没有什么英雄企业，从头到尾都是骗子。”
琉璃川辉夜双目出神，感觉从头到尾都被欺骗了。
父亲知道真相，告诉她有时候知道比不知道更加无力。
“眼睁睁的看着利欲熏心的战争贩子，摇身一变变成了国民英雄。”
琉璃川发呆，感觉世界太过魔幻。
对方做了很多坏事，仅仅因为最后妥协，为国家购买了一条诺维克级军舰，就成为国家的重点帮扶企业。
他们在岛上修建秘密基地，开始堂而皇之的将假钞生产，军械购买这条线放置在烈阳底下。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罪犯成了英雄。
肆意滥杀者因为付出利益，就被所有人歌功颂德。
琉璃川有种被人一拳锤在胸口的闷痛感。
“不行，我得回去。”
就这么看着坏人逍遥法外也太窝火了。
对方根本就是走投无路才跟政府合作的。
琉璃川想了想，拨通八云见月的电话。
“怎么了？”那边传来男生的声音。
“源氏重工有问题，即使现在在跟政府合作，我们也有机会将他们抓起来。”
对方根本不是在政府的庇护下完成所有事情的，只要运作得当，八云等人完全可以将源氏紫苑等人摘出来处理。
女孩有点兴奋，但是电话那头男生的声音好像有点古怪。
琉璃川听见那边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滴落在地面上。
“可能....”
八云拿起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说。
“有点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