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阁立府。
连宁川自己都没有想到,秦甫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秦甫安排的这三件事,无人反对。
第一件事不用多说,秦安自然是秦家家主的不二人选。
第二件事是为了将秦家的权利集中,除了秦家兽场之外,秦厉一脉留下的产业尽数归于秦安。
之所以放弃七号兽场,也是为了和魏家留下缓冲的余地。
这两件事,众人多多少少能察觉到秦甫的用意。
唯独这第三件事,宁川猜不透秦甫的想法。
所谓开阁立府,就是让他自成一门。
一旦此事定下,从今往后他就相当于和秦家分家,也不再是秦家的女婿。
秦安回过神来,旋即看向宁川,疑惑地问道:“宁川,你要开阁立府吗?”
宁川摇了摇头,起身朝秦甫拱手问道:“祖父大人如此安排,不知是何用意?”
包括秦安在内的众人听到这话,反应过来,此事不是宁川的决定,看似他也并不知情。
“呵呵,你先坐下。”秦甫轻捋长须,环顾大堂左右,“都不要多想,宁川此次为秦家立下大功,开阁立府是一件好事。”
既然秦甫说是好事,那就是好事。
其他人纷纷朝宁川拱手称贺。
宁川微微颔首,点头应道:“小婿听从祖父大人的吩咐。”
秦安接过秦甫的安排,和众人商议起秦厉一脉遗留的诸多琐事。
许久过后,诸事暂定。
“议事就到这里,你们去忙吧。”秦甫并未起身,喊住了宁川,“你留下,我还有话要说。”
“是。”宁川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等其他人离开之后,秦甫露出一抹笑意,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我能给你的,绝不吝啬。”
宁川躬身行了一礼,拜谢道:“承蒙祖父厚爱,小婿先前隐瞒了修炼之事,已是诚惶诚恐,不用什么奖赏。”
“对了,你之前不是不能修炼吗?”秦甫之前琢磨了很久,也没有琢磨明白,“怎么就突然修炼成了五行灵力,还能瞒过我们这么多人。”
“此事我也说不清楚,方才一直隐瞒。”宁川早就编了一个理由,“一年之前,我梦到仙人抚顶,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了修炼的资质,至于我修炼的功法,皆是晴儿传给我的。”
“仙人抚顶?”秦甫惊疑不定。
“正是。”
“行吧。”秦甫不再纠结,勉强信了这个说法,说起开阁立府之事,“你对秦家有大功,有功当赏,如今再当一个赘婿未免太过委屈,开阁立府一事要尽快定下来。”
宁川对开阁立府的事情一窍不通,敷衍道:“小婿不委屈,没有秦家庇护,哪有今日的宁川。”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秦甫摆了摆手,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知你心中有顾虑,其实我的顾虑也不少……”
秦甫的顾虑确实不少。
一是秦家和魏家彻底结成了死仇,维持不了太久的平静,迟早必有存亡一战。
二是天剑门牵扯进来,岳惊涛和司徒化乙的死是一个莫大的隐患。
三是秦家后继无人。
可以说,秦家就像是空心楼台,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所以,秦甫让宁川开阁立府最大的用意是保护他,让他从秦家的麻烦中抽身而出。
无论是魏家还是天剑门,复仇也好,报应也罢,多半不会再牵连到宁川。
宁川心中感动,认真地说道:“小婿明白了,我定会勤加修炼,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帮村秦家。”
“正是如此,秦家给不了你太多的帮助,反而会让你束手束脚。”秦甫欣慰地笑了笑,“虽然你明面上独立于秦家之外,秦家的所有资源仍然有你一份。”
“多谢祖父。”
“我把你当成秦家的后手,倘若日后秦家真的败亡,还望你能想办法庇护一二,不要让秦家的血脉断绝。”
宁川闻言,神色严肃地应道:“小婿定当尽力而为。”
“开阁立府一切随你心意,我会让秦安全力配合,你下去吧。”
秦甫说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之色,更显苍老。
宁川拱手离开,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偏院之中。
时值初秋,院中花红草绿,景色尚无萧瑟之意。
宁川躺到摇摇椅上,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莫名地叹了口气。
自己终于到了离开秦家的时候。
从他入赘秦家,一转眼过去了三年有余。
时间过得真快啊。
之前他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流浪儿,如今已经成为一名筑基境后期的修士。
待自己开阁立府之后,也算是在这个世界初步站稳了脚跟。
宁川一想到开阁立府要面临的许多麻烦事,欣然之余又不禁有些发愁。
他连府邸位置都没有想好。
自己好歹是一个筑基境后期修士,不能太过寒酸,也不能太过张扬。
最好能找到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段,便于修炼。
就在宁川犯难之际,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而行,走进偏院。
来人是他的大舅哥秦铭和二舅哥秦桓。
宁川眼前一亮,从摇摇椅上一跃而起,招呼道:“大哥、二哥,你们来的正好,请进屋内一叙。”
“哈哈!”秦铭轻笑着拉住秦桓的胳膊,“我就说,咱们这个妹夫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还扭捏什么。”
秦桓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哪有扭捏,只是担心妹夫他没空……”
“进屋吧!”宁川打断了秦桓的话,“立府之事我一个人琢磨不定,你们两个见多识广,可以帮我参详一二。”
秦铭和秦桓相视一笑,跟着宁川进入屋内,各自坐下。
宁川泡了一壶茶,一人倒了一杯。
秦铭还好,秦桓甚是拘谨,手足无措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宁川知他所想,坦然道:“二哥,我之前确实对你颇有微词,不过你那日在秦泰手下对我一撞,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别提了。”秦桓羞愧难当,“我想着我毕竟是修士,你只是一个凡人,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头,况且你毕竟是我的妹夫。”
“这就对了。”宁川拍了拍秦桓的肩膀,“以往种种,不必再提。”
秦桓听出宁川言语中的坦荡,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拍着胸口感慨道:“以后妹夫你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铭见二人冰释前嫌,乐见其成,不过他来找宁川还有别的事情,苦笑着问道:“宁川,你瞒我瞒的好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宁川只能再次拿出梦中仙人抚顶的说辞应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