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席,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众人起初的拘谨不复存在,喝高了就谈天说地,有聊蛮族邪教的,有聊七大宗门的,也有聊大乾王族的。
宁川吃饱喝足后就安分守己地等待散场。
随着秦甫出列,宣告宴席结束。
秦予晴抱着秦衍被何静容带到后院内堂之中。
这是最后一个环节。
收礼!
秦安率先出手,从怀中摸出一枚菩提玉佩,挂在了秦衍的脖子上。
“之前岳母送过一把银锁。”宁川上前行了一礼,“怎可让岳父大人再度破费?”
秦安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哪里的话,我是孩子祖父,应该有所表示。”
经过唐金池招揽秦予晴一事,秦安在内心对秦衍这个孩子更加看重。
这枚菩提玉佩的价值自然不是银锁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娃娃不错。”秦甫走过来看了一眼秦衍,拿出备好的礼物,“这是我还算顺手的一支金节狼毫。”
“多谢祖父。”
“送支毛笔有什么意思。”秦厉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递给了宁川。
“多谢叔祖父。”
接下来秦泰和秦全两位师叔各送了二十两银钱。
宁川站在一旁,不停地道谢。
有了秦泰和秦全带头,连秦铭在内的其余家族子弟也纷纷掏钱,只是数目少了点。
不一会儿,宁川就收了上百两银钱。
接下来,场面有些轰动。
在众人的让路下,灵剑宗的那位长老唐金池去而复返。
“小友,老朽喝了这孩子的一杯满月酒,也来凑凑热闹。”
唐金池此言一出,瞬间羡煞旁人。
谁都没有想到,秦家一个女子之后竟然有机缘得到唐金池的赠礼。
一些秦家子弟看向宁川,不由得眼热。
就连秦甫等长者也不禁动容。
站在秦铭身后的秦桓不禁心生嫉妒,暗骂宁川走了狗屎运。
当然,众人更加期待唐金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宁川本人倒是淡然,朝着唐金池行了一礼:“在下替衍儿谢过唐长老。”
“这是我早年在雷泽所得。”唐金池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截泛着紫色灵光的黑竹,“此物唤作淬雷竹,乃是炼制雷属性法宝的材料,单独使用也堪比一件上好的法器。”
众人闻言,尽皆震动。
炼制法宝的材料?还是一件法器!
此物放在白云城必然可以算作不可多得的重宝!
不愧是灵剑宗的长老,果然出手阔绰。
这个宁川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若这一截淬雷竹是我的该多好。
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际,秦铭咂舌道:“师叔,这未免太贵重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秦铭是最能明白这个礼物份量的人。
他随身携带的金虹剑便是上品法器。
这把金虹剑仅仅是材料就耗费了秦铭几年积攒的身家,还用了上百颗灵石请灵剑宗的长老出手锻造,才得此一把。
单论威力,淬雷竹或许比不上金虹剑。
可淬雷竹还是炼制法宝的材料,其价值远不是金虹剑能够相提并论的。
唐金池哪里会在意这点价值,随意笑道:“哎,我与此子有缘。”
众人不禁又吹捧起唐金池。
“灵剑宗闻名遐迩,今日才见识到什么是底蕴。”
“唐长老真是大气,令我等大开眼界!”
“是啊是啊,仙长就是仙长。”
“……”
就在这时,秦予晴抓着宁川的胳膊上前半步,语出惊人:“仙长这礼物太过贵重,我们不能收。”
一瞬间,整个大堂内外鸦雀无声。
秦安第一个急了:“晴儿,说什么呢?这是唐长老的心意!”
傻女儿!
你不想要可以先收了,为父想要啊!
秦家数百年来一共才有十几件法器,大多还是下品,有的早已毁坏。
秦予晴哪里会不知重宝乱人心,仍坚持道:“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可惜!”唐金池本就洒脱,此时也不作伪,一脸遗憾地说道,“若能早两年遇到你这样的年轻人,说不定老朽也不至于门下无后。”
以他的实力,早就能在灵剑宗收徒传道。
只是能入他眼的年轻人不多。
至于灵剑宗那些天赋异禀的年轻修士,都被比他更强的人抢走了。
秦予晴还是想拒绝。
秦安抢先开口,向宁川意味深长地说道:“贤婿,再怎么说也不能辜负唐长老的一片心意。”
秦予晴沉默了,抱着秦衍退回宁川身后,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宁川纠结了。
其实,他也想要。
但是他心里又清楚,这截淬雷竹即便是收了,多半也落不到他的手里。
“唐长老的心意不能不收。”宁川接过淬雷竹,转手递给他的大舅哥秦铭,“大哥身为秦家翘楚,又是衍儿的舅舅,此物就交给你了。”
秦铭傻眼了。
他没有理由拒绝,再看向宁川,只觉得这位妹夫丰神俊朗,远不是上次相见时的狼狈姿态。
秦安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心里对宁川又有改观。
唐金池摇了摇头,默叹一声何至于此。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收礼继续。
城主百里振浩原本打算送一幅画,见了淬雷竹则是有些拿不出手,便临时将礼品换成了五颗灵石。
其余人多多少少都跟着把礼物加了些份量。
唐金池看得无趣,便下去歇息去了。
送完礼品的客人一一辞行。
不多时,大堂之中只剩下秦家的嫡系。
秦厉皱着眉头,向秦安开口质问:“刚才唐长老的话是何意?”
“叔父说的是哪句话?”秦安不解。
秦甫明白秦厉的意思,若有所思道:“他的确有意收予晴为徒。”
秦安反应过来,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总结道:“唐长老的确有意带晴儿去灵剑宗,是晴儿不愿修炼。”
“糊涂!”秦厉剑眉倒竖,沉声喝道,“这是多好的机会,一旦铭儿和予晴在灵剑宗站稳脚跟,我秦家或许就能成为修仙世家!”
秦厉气势逼人。
秦甫见秦予晴的面色不对,劝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说错了吗?”秦厉瞪着秦甫,怨言以对,“当年为了正家法,我亲手拍死自己的儿子,予晴就不能为了家族牺牲一些儿女情长?”
秦甫的脸色也黑了:“陈年往事不必再提,你也是予晴的祖父,至于拿这些话来欺压孩子吗?”
“不是欺压孩子,是让这些孩子清醒清醒!”
“言过了。”
“唐长老还在,机不可失,你们好好考虑吧!”
秦厉说罢,不再听秦甫和自己讲道理,拍门而出。
秦甫看了一眼秦予晴母子欲言又止,转身出门去追秦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