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令！”
张玄道确实已等之不及，但他光明磊落，只等姜令准备好，此刻姜令开口邀战，他当即手中法刀一旋，刀锋直指姜令，一道刀弧立刻朝着姜令劈斩过去。
“咦？”
玄烨山峰顶之上，本代玄烨山掌门眼放异彩，随从他身边的还有数位玄烨山掌座长老。
宗内各处山门，皆有自己俗务堂阁。
如灵峰山便有灵植堂等数座堂口，玄烨山同样有这般堂阁，掌管这些堂阁的便为掌座长老，掌座长老以下，则为其他俗务长老。
而有资格觐见山门掌门的，便是这些掌座长老。
今日，这般掌座长老纷纷来此，与掌门共鉴下方斗法，倒不是区区练气斗法可吸引他们眼光，而是今日相战二人来历不俗，他们乃……同一师承！
“惊渊师兄收了两个好弟子啊……怪不得当年执意要将此子收入其门下，而不愿让其归于灵峰山。”
玄烨山惊虚掌门抚掌言笑，他说的自非姜令，而乃此刻一道刀弧斩出的张玄道。
练气三层修为，已可斩出刀外弧芒，若是放在玄烨山修行，怕是已经可剑道小成，就是可惜……“悟性不错，根骨不行。”
众掌座长老都是摇了摇头，肉眼可见，那弟子虽可斩出刀弧，若换成剑的话，此剑弧定可威力再增三成，但终究也只是刀剑入门罢了。
此子悟性极佳，练气三层修成刀剑弧芒，可那弧芒飘忽，一副随时碎灭模样。
尤其是斩出此弧，下方那弟子明显后劲不足，脚下都踉跄了三分，此乃根基不扎实之体现。
“惊渊师兄调教，此子不该这般……确实疏于修行，怪不得降为外门执事。”
众掌座摇头不断，能在玄烨山做到堂阁掌座位置，他们剑道修为自也极佳。
一眼便可看出张玄道那弧光之下所藏缺陷。
这一刀，看似惊人，却恐怕破不了那姜玄令的法衣！
事实也是如此，下方观剑台上姜玄令一拂袍袖，一道灵力自如运转，犹如罡风融纳劈来的刀芒。
那刀芒上自带张玄道灵根之中雪寒冰冷、山土厚重，然而三旋盘桓之下，那刀芒消弭于无形，一应厚重雪霜与锋锐刃气皆在姜令霜冷灵力中化而为空，甚至都没斩到法衣。
“师弟，师尊剑谱中裂目三斩，这才第一斩，为何如此形虚不坚？”
战台上，姜令蹙眉盯着张玄道，他二人乃同一师承，虽当初都是外门弟子，但实际上师尊早已教授内门甚至亲传才可习获的师门剑法。
此事，师尊向来要求他们，不得在外人眼前使此剑法，以免让人察觉坏了宗门规矩。
师尊从未厚此薄彼，将张玄道领入门，也确实是看他剑道悟性不错。
至于张灵宛，实际上更像是收一送一，其自身于剑道资质一般，故而后来才送去了丹霞山。
论剑道天资，在师父眼中，张玄道是比他要强的。
可修行十年，张玄道囿于练气三层不说，就连这剑道，最基础的一式裂目三斩，竟也退步如此之多？
对面，张玄道愣了一愣，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刀连姜令衣角都没碰到。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退步了。
修行如溯水，不进则退。
他沉了沉心，咬牙间再度斩出一刀，这次却是换了一式，并且更重激发手中一阶法器灵刀的威力，不再侧重刀弧，而是一刀结结实实朝着姜令劈去。
身法更也惊人，飘忽不定，如雾中迷踪。
此等身手，放在凡间亦是一流武者，再有灵力法刀加持，寻常低阶妖物也扛不住此刀一斩。
面对此刀，姜令摇头一笑，舍弃身上法袍，而是伸出手去，径直朝着刀刃接去。
“空手接白刃？”
“非也……此二子都不再使用剑道……都是一个师父教的，粗使剑式，破不了招啊。”
“这姜玄令，而今只是以自身灵力相接……他灵力确实醇厚，几可与内门，甚至亲传弟子相比了。”
峰顶，诸多掌座长老点评，但也心照不宣，忍住笑意。
毕竟谁人不知，这叫姜玄令的小子，当年被其惊渊师尊灵材灌体，修为嫁衣。
虽说境界毫无进展，其一身经脉灵体却被洗筋伐髓，远非同龄同代弟子可比。
这也是其舍弃法袍缘由。
那法袍是为外门弟子人皆配备，没什么特殊功用，仅是凡俗水火不侵，另加可抵抗些许利刃刺斩，以及可随灵力驱使。
面对张玄道那一刀，这法袍定然抵抗不住，索性不用，只以灵力去接，而且肉眼可见，下方已见分晓。
那生猛一刀劈向姜玄令面门，却在即将劈中之时，那姜玄令掌心厚重灵力如石壁挡住刀刃，竟似比那刀刃还要锋利，险些崩裂刀口。
而后轻巧转圜间，似以柔克刚，铛的一声，那一阶法器刀脱手飞了出去。
“以刚克刚！”
“那是金性灵力，此子霜金灵根果然纯度相当，此金性灵力可比法器了，那张玄道以法器灵刀出手，竟也比不上他灵力刚猛，不愧为外门第一！”
众长老惊言，同时也知道，张玄道终究练气初期，尚无法完全运用法器，即便是一阶低等法器，那法刀在他手中运用出来的威力，不及半数。
如此，自然斩不过姜令灵力。
除此以外，双方差距终究巨大。
“惊渊师兄也真是将此二人当做亲传培养，仅仅入门阶段，便教授了剑道。”
“可惜，剑道天资高者，根骨顽劣，而那外门第一，却又剑道天赋一般。”
玄烨山掌门摇了摇头，其他长老无不点头相应，此战已没有必要比下去了，那张玄道连姜令灵力都破不开，万不是其对手，继续战下去，不过自取其辱。
何况，这一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必败无异。
那张玄道面对的姜玄令，确乃外门第一啊。
哪怕是他十五岁前，未曾被其惊渊师尊嫁衣灌体时，他已在宗门灭妖事务中，展现出强悍战力。
也或是因其十四岁时那场宗门灭妖……也即每十年一次，宗门固定在宗境内灭除妖物事务，此子战果惊人，外门第一便从那时奠定。
因此，才导致他那位惊渊师尊，冒大不韪为其嫁衣灌体，就想看他踏入中期，升为内门，乃至更高层级弟子尊位。
“可惜了……此子，或确实可与内门相比。”
有长老叹了一声，练气前期与中期是为天渊之别。
练气前期不过运用灵力，加持己身，尚未掌握妙术灵法。
而中期便开始修习术法或是法器剑道，如那张玄道若是中期，便能完全掌控一阶灵刀，不说跟姜令打个平手，起码输的不那么惨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后期……能够成为宗门亲传，自然每一个弟子都不简单。
练气境界当中，一层即一境，每一层之间都差距巨大。
观剑台上那姜令，其灵力浑厚或可与后期亲传相比肩，但其对灵力运用的战力，应当在练气四层至五层左右，已算极为不俗，在这练气前期境中，他仍可称一声天骄。
就是，年岁太大了。
不少长老瞄一眼身前惊虚掌门，同时也扫了一眼下方许多亲传洞府中，正站在洞府门前观战的萧清婉身影一眼。
那本代第一亲传萧清婉，正是惊虚掌门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