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伙人再玩了几轮之后,便是各回各房间,准备洗漱睡觉。
分配还是跟最后说的一样,吴青与谭挽柔,张材盛自己睡。
吴青来到三楼房间,四周观看后发现还是不小的,并且都有独立浴室,这样的手笔一看就知道曾经是个怎样的存在。
不说门庭若市,至少也是个老财主了。
在洗完澡后,吴青枕着双手躺在床上,今天这一天的旅途还是相当愉快的。
一切顺利。
谭挽柔从浴室走出,穿着上次的清凉睡衣,看见吴青趴在床上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心里突然有个坏主意,她将拖鞋放一边,踮起脚尖小猫踱步的往前移。
距离急速缩减,谭挽柔饿虎扑食般跳了出去。
此时吴青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顺势挪开了半个身位。
“诶呀!”
谭挽柔此时横在床上的位置,刚好就是吴青先前的位置,甚至他还把被子盖在了谭挽柔身上。
“不是这都被发现了?”谭挽柔掀开被子纳闷,明明刚才都没有眼神接触啊。
“余光早发现你了。”吴青指着眼角,“况且浴室早没声音了。”
“没意思,你变了。”谭挽柔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吴青。
吴青见奈何不了对方,便只好闭目平躺。没多久就眼前一黑,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
谭挽柔拿着被子包裹住吴青,发出得逞的坏笑声。
吴青还能怎么办呢,宠着呗。
……
话说这房间确实不太隔音,洗完澡出来的张材盛,听欢笑声距离自己不远。
原来这就是阴暗老鼠人的生活吗,偷听着别人幸福的声音,一边羡慕一边祝福。
到最后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他以前从来都是在人群边缘徘徊的那个,像朋友很多,但又融不进去,最后也释然了不去过度追求社交,觉得有那么一两个好基友,一起吹吹牛喝喝酒就很不错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一个人的自由、浪漫、无拘束。
或者是为了掩饰一种名为孤独囚禁。
曾经可怜过吴青,因为对方不像是为了啥而活着,有一种活着只是因为认识自己的人还没死,但又很自由。
一种连命运都无法遮盖的自由。
以前觉得他们相遇是因为臭味相投,直到接触久了,才恍然大悟,不过是同病之人相互吸引吧,一种名为孤独的病因将他们串联。
后来遇到谭挽柔后,虽不知道这两家伙怎么走到一起的,但他们身上仿佛有一种得天独厚的默契感,明明是两个极端的怪人,待在一起却正常得不得了。
这也许就是基因上的吸引,和性格上的互补吧。
又或者说……他们之间的……是一种名为“爱情”的不可定义的东西。
“哼。”张材盛自嘲的苦笑,他哪懂什么爱情。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爱情”不是一种名为“婚姻”的牢笼。
听声音已经淡去,大概是两人都睡了吧。
这种信任真是同龄人羡慕不来的。
夜晚的果园,窸窣声嘈杂混乱,但又有着和谐的律动,这种自然的白噪音是很有睡意的。
容易让人回想起在课堂上,外面太阳高照,蝉鸣的声浪与树叶被风摆弄的声音,一片安静祥和的感觉。
突然想吹吹夜风了。
感觉一直呆在房间里有些燥热,张材盛就想着出去吹吹风。
记得上来的时候,程白悦房间那边,连着一个往外的阳台,大抵是用来晒衣服的。
张材盛来到走廊上,果真是,程白悦房间旁边就是连着去阳台上的路。
并且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里面还贴心的准备了窗帘,又能直接看到外面也不怕被偷窥,虽然这边没什么别人。
不妨碍是以前准备的,那时候估计确实用得上。
张材盛走了出去,发现外面并没有晒衣架,有一个椭圆吊椅和蓝色躺椅,上面是完全露天的。
而且上面还做了防雨的设施,头顶着一片覆盖整个区域的透明膜。
这地方,怎么这么像观景台。
张材盛顺势往躺椅对着的方向看去,那一望无际的黑夜占据了大半,月亮隐在云层,光亮时而兜不住。
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微小摩擦声,像是滚轮滑动的声音,转头看去。
程白悦愕然的与对方面面相觑,然后假装视而不见的从窗边上跳下来,后两人就像一对石头一样看着对方。
“你怎么还没睡?”张材盛率先找话题打破僵局。
“睡不着,吹吹风。”程白悦向后捋了捋鬓角发丝。
随后两人,一个坐在吊椅上,一个坐在躺椅上,在宁静的夜里,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什么。
为什么感觉对方一个交流欲很强的人,可在别人眼里,就感觉像是故意疏远别人一样。
这要换吴青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矛盾型人格”,想做的事与做出的事唱反调,这种人极易隐藏自己内心,让人琢磨不明白想法。
话说吴青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懂,难道一天天的没事就视奸别人,观察对方是什么心理和人格。
“你在看什么?”程白悦没看张材盛,但可以确定余光也在观察对方。
“看你。”张材盛直言不讳,因为这种情况下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人该做的,直接说出来光明正大没那么不礼貌。
“为什么看我?”程白悦无聊的问。
“因为这夜景不好看,所以只剩人可以养养眼了。”张材盛脑子转的很快。
曾和吴青聊过,假如一个女生发现了你在偷看她,这不要紧,只需说出一个对女生而言正当的理由,再加上点称赞的意思,一般不会有女生直接拒绝。
当然,事实依情况而定。
“哼。”程白悦轻笑,对这个理由还凑合,语调失望说:“今天确实没啥好看的夜景,你看的对,但平时这边好看的风景绝对多,只是……也就近年少了。”
察觉出对方话语中的深沉,和分析语境而言,对方在意的应该并不是风景,而是看一起风景的某个人。
曾经某个研究人类行为鉴赏大师曾说过,一个静止的画面,哪怕用料再丰富绚丽,那也是一张照片,人真的觉得有意义的不是画面,而是赋予画面意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