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残碑犹记旧时袍】
沈孤鸿握着半块焦黑的紫金腰牌,指腹抚过牌面暗纹。三日前他在秦淮河底捞起的不仅是周映雪的遗物,还有十二具漕工尸骸——每具心口都嵌着东厂“三宝太监“的火漆印。此刻这火漆在烛火下泛着幽蓝,竟与卢断岳昔日佩刀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客官可要住店?“客栈小二的声音突然变调,沈孤鸿抬头时,竹帘后站着个独眼艄公。他左眼窝嵌着枚铜钱,正是锦衣卫暗桩特有的标记。艄公将酒葫芦拍在桌上,葫芦底刻着卢断岳的青龙纹身。
子时的更鼓响过三声,沈孤鸿跟着艄公潜入后院枯井。井底别有洞天,十二盏人鱼灯将密室照得通明,灯芯燃烧的竟是掺了寒蝉毒的尸油。更令人心惊的是,墙上挂着三十六幅人皮画像,每幅都烙着东厂“田“字火漆。
“沈指挥使,别来无恙。“屏风后转出个瘸腿老者,他右臂齐根而断,断口处却嵌着精铁机关爪。沈孤鸿瞳孔骤缩——这老者正是卢断岳麾下“血手判官“陈九,十年前因追查漕帮案被灭口,此刻却活生生立在眼前。
【第二幕:铁证如山揭奸谋】
陈九用机关爪撬开密室暗格,滚出的木匣中赫然躺着本《金刚经》。经书内页夹着张人皮地图,正是东厂走私火器的航线图,而每处码头标记旁,都盖着田尔耕的私印。更可怖的是,经书封面以金线绣着九只寒蝉,每只蝉翼都刻着《往生咒》经文。
“大人请看这个。“陈九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疤痕竟是半块紫金腰牌的形状,此刻正随着烛火明灭蠕动,仿佛活物般要钻入他血肉。沈孤鸿挥剑削去疤痕表层,滚出的非是血肉,而是裹着冰晶的蚕卵。
“田尔耕用寒蝉控制我们。“陈九的声音混着咬牙声,“每逢月圆之夜,断臂处便如万蚁啃噬。“他突然抛来半截火铳,铳身刻着倭国“种子岛“的徽记,弹巢里填的却是裹着紫金丝线的佛朗机炮弹。
沈孤鸿正要细看,密室突然剧烈震动。陈九拽着他躲入佛龛暗格,却见十二名东厂番子破门而入,为首的竟是已“暴毙“的卢断岳旧部赵无极。他手中雁翎刀滴着血,刀柄处嵌着半块紫金腰牌,与沈孤鸿手中那块严丝合缝。
【第三幕:双雄联手布杀局】】
“沈指挥使好手段。“赵无极的笑声混着铁链声,他身后番子抬着具红木棺,棺盖半开,露出张与周映雪一模一样的脸。沈孤鸿正要挥剑,陈九的机关爪已扣住他手腕:“那是药人,心口藏着火药引信。“
赵无极突然挥刀劈开棺盖,棺中“周映雪“竟睁眼坐起,口中吐出团裹着冰晶的黑雾。沈孤鸿以剑尖挑破黑雾,露出里面封印的密信——正是田尔耕与倭国大名书信往来,商议以火器换取海防图的证据。
“田督主有令,活捉沈孤鸿者,赏黄金千两。“赵无极话音未落,陈九的机关爪已刺穿他咽喉。东厂番子乱作一团时,沈孤鸿突然掷出火折子,密室中的尸油灯齐齐爆炸,火光中浮现出周映雪临终前的幻影——她仍站在画舫上,白衣胜雪,以身为饵点燃照亮迷局的星光。
【第四幕:火海惊魂现真章】
沈孤鸿背着陈九冲出火海时,晨雾已散。他们沿着人皮地图的标记追至通州码头,却见十二艘漕船正装载着改良过的佛朗机炮,炮口正对着紫禁城方向。更可怖的是,每尊火炮底座都嵌着半块紫金腰牌,与棺中少女心口的纹路严丝合缝。
“放肆!“陈九突然以机关爪扣住漕工咽喉,那人胸前绣着的却是白莲教九头蛇标记。沈孤鸿趁机跃上主炮台,却见炮手怀中藏着半块染血的衣角,其上以金线绣着首残诗:“九幽寒髓炼此身,愿化长风守国门。“
炮声突然炸响,沈孤鸿挥剑劈开弹药箱,滚出的非是火药,而是裹着紫金丝线的寒蝉卵。蝉卵在半空炸开,冰晶混着毒粉笼罩码头,漕工们发出凄厉惨叫,肌肤下凸起肉瘤如蚕蛹般蠕动爆裂。
【第五幕:残阳如血照丹心】
沈孤鸿抱着半截焦黑的桅杆浮出水面时,江风已带着血腥气。他游向岸边,指尖触到块冰冷的铁牌——正是陈九心口的紫金腰牌,此刻却嵌着半片染血的衣角,其上以金线绣着卢断岳的青龙纹身。
三日后,沈孤鸿立于紫禁城角楼。月光将琉璃瓦照得惨白,他依照人皮地图挖开第三十六块地砖时,指尖触到个冰冷的铁匣。匣中除了《冰魄玄功》秘籍,还有封血书,展开时飘落几缕青丝——正是周映雪的头发,却被人用紫金丝线缠成“锁魂咒“。
“吾儿映雪,见字如晤……“血书开头便如利刃刺心,沈孤鸿突然想起周映雪发间冰晶,想起她心口玉簪,想起所有被刻意遗忘的细节。远处传来夜枭啼叫,他猛然抬头,却见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养心殿匾额上,而那匾额暗格中,赫然嵌着半块紫金腰牌。
【尾声:雾锁寒江待晓天】
沈孤鸿握紧腰牌,终于明白这场跨越十年的阴谋。从卢断岳追查漕帮案开始,到周映雪以身为饵,所有棋子都指向紫禁城中的那个人。他挥剑劈开血书,火光中浮现出卢断岳最后的幻影——他仍站在朝堂上,以断臂为笔,在青砖上写下田尔耕通敌的密信。而此刻,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江风拂过他染血的衣襟,带来远处白莲教悠长的诵经声。沈孤鸿知道,当晨曦刺破雾霭时,他必将以血为墨,在紫禁城的青砖上续写这场未完的战书。而那些沉江的英魂,那些化蝶的少女,终将在火光与寒蝉毒中,化作照亮迷局的最后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