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残荷听雨邀君至】
沈孤鸿握着那支银丝手钏,指腹抚过簪头并蒂莲的暗纹。三日前他在醉月楼废墟掘地三尺,却只寻得半片染血的衣角,其上熏香与周映雪发间气息如出一辙。此刻这手钏突然发烫,簪身弹开细针,针尖沾着粒朱砂,在宣纸上晕开“画舫“二字。
子时的梆子响过三声,秦淮河面浮起一盏六角琉璃灯。沈孤鸿踩着灯影跃上画舫,舱内飘出熟悉的《雨霖铃》琴音,弹琴人却非青楼楚馆的姑娘,而是本该死去的周映雪。她仍着那身素白中衣,却以金线在袖口绣了九只寒蝉,每走一步便有冰晶簌簌坠落。
“沈公子好准时。“周映雪指尖压住琴弦,舱底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沈孤鸿挥剑劈开紫檀屏风,却见十二具水晶棺倒悬梁上,棺中少女们心口的紫金腰牌正对着琴案,随着琴音明灭如星火。
【第二幕:灯影幢幢现杀机】
“这是《广陵散》的变调。“周映雪突然以指节重扣琴面,棺中少女们同时睁眼,瞳孔泛起诡异的靛蓝色。沈孤鸿踉跄后退,后背撞上舱壁,却触到机关转动的声响——整座画舫开始下沉,河水漫过脚踝时带着刺骨寒意。
“公子可知,这画舫原是东厂督主的水牢?“周映雪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她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那疤痕竟是半块紫金腰牌的形状,此刻正随着琴音蠕动,仿佛活物般要钻入她血肉。
沈孤鸿挥剑刺向水晶棺,剑锋却被无形气墙挡住。周映雪突然呕出黑血,血珠落地竟凝结成九瓣霜花:“晚了,寒蝉阵已成。“她话音未落,画舫四周突然亮起三十六盏河灯,每盏灯中都浮着具童男童女的尸骸,胸腹皆被剖开,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火铳。
【第三幕:火器惊现破迷局】
“沈公子找的是这个?“周映雪突然掷来半截火铳,铳身刻着东厂“三宝太监“的徽记。沈孤鸿接过时指尖发麻,这火铳竟是以寒玉打造,弹巢里填的并非铁砂,而是裹着紫金丝线的寒蝉卵。
画舫突然剧烈震动,舱底传来爆鸣声。沈孤鸿破窗而出,却见三艘东厂漕船呈品字形包围而来,船头架着改良过的佛朗机炮,炮口正对着画舫上悬挂的十二具水晶棺。更可怖的是,每尊火炮底座都嵌着半块紫金腰牌,与棺中少女心口的纹路严丝合缝。
“放肆!“周映雪突然出现在桅杆顶端,她发间银簪化作九节钢鞭,将最先发炮的漕船劈成两半。沈孤鸿趁机跃上主炮台,却见炮手胸前绣着白莲教的九头蛇标记,而他们搬运的弹药箱上,赫然印着紫禁城“军器局“的火漆。
【第四幕:以身作饵钓真凶】】
“映雪,到此为止吧。“沈孤鸿剑尖抵住周映雪咽喉,却见她突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那些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正是《冰魄玄功》中“以毒攻毒“的疗伤法门,而最后一处穴位,正是膻中穴——曹阴死前刺入他心口的位置。
周映雪突然握住剑锋刺入自己心口,沈孤鸿惊退时,却见她伤口涌出的非是鲜血,而是裹着冰晶的紫金丝线。丝线在半空交织成网,网中浮现出张人皮地图,正是东厂走私火器的航线图,而终点赫然标着倭国的“种子岛“。
“你早就……“沈孤鸿话未说完,画舫突然被火炮击中。周映雪将他推入秦淮河,自己却转身迎向漫天炮火。沈孤鸿在水中睁眼时,看见她白衣胜雪,以身为饵引爆所有水晶棺,寒蝉毒与火药在半空炸开,将三艘漕船化作火海。
【第五幕:残阳如血照归途】
沈孤鸿抱着半截焦黑的桅杆浮出水面时,晨雾已散。他游向岸边,指尖触到块冰冷的铁牌——正是周映雪心口的紫金腰牌,此刻却嵌着半片染血的衣角,其上以金线绣着首残诗:“九幽寒髓炼此身,愿化长风守国门。“
三日后,沈孤鸿立于紫禁城角楼。月光将琉璃瓦照得惨白,他依照人皮地图挖开第三十六块地砖时,指尖触到个冰冷的铁匣。匣中除了《冰魄玄功》秘籍,还有封血书,展开时飘落几缕青丝——正是周映雪的头发,却被人用紫金丝线缠成“锁魂咒“。
“吾儿映雪,见字如晤……“血书开头便如利刃刺心,沈孤鸿突然想起周映雪发间冰晶,想起她心口玉簪,想起所有被刻意遗忘的细节。远处传来夜枭啼叫,他猛然抬头,却见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养心殿匾额上,而那匾额暗格中,赫然嵌着半块紫金腰牌。
【尾声:雾锁寒江待晓天】
沈孤鸿握紧腰牌,忽然明白周映雪为何要以身为饵。这紫金腰牌根本不是信物,而是东厂与白莲教走私火器的凭证。每具药人、每艘漕船、每尊火炮,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真正的执棋人,正坐在龙椅上,用半块腰牌操控着这场惊天阴谋。
江风拂过他染血的衣襟,带来远处白莲教悠长的诵经声。沈孤鸿挥剑劈开血书,火光中浮现出周映雪最后的幻影——她仍站在画舫上,白衣胜雪,以身为饵,在火光与寒蝉毒中化作照亮迷局的星光。而此刻,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