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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西伯利亚的冬天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温暖。
小的时候，我时常把头探进冰箱幻想自己漫步在西伯利亚那荒无人烟的冰川之上。
现实的偏差让我欣喜，因为我并不喜欢寒冷。我也不喜欢战争，但战争不会停止。
战争爆发的两年后，我住在贝加尔湖畔。
我决定辞掉记者的工作。原因是报社要求我去当战地记者，我还不想死。但我着实有些愧疚。于是，在战争爆发的两年后，我在贝加尔湖边的一家医院当了一名医师助手，这多得益于我大学未能修完的医学专业。
开始，我有些后悔。这里除了痛苦和呻吟什么都没有，就好像人间除了疾苦就再无其他。但渐渐地，我明白了，我习惯了，我想：或许人只有一个与生俱来的错误，就是认为活着是为了快乐。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或许战争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要残酷。不得已，我成为正式医师的日子被提上了日程，人手比预料中的更加紧缺。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西伯利亚比我预料的更加熙熙攘攘。
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第一位病人时已是六天之后，紧急抢救了三天，又昏迷了三天，等我真正接手这份工作已是六天以后。我很喜欢这六天的假期，可惜假期都会结束。
站在那混身被包裹得如弗兰肯斯坦的人面前，我问了句早安。出乎我的意料，那人慢慢地坐了起来，在绷带的缝隙中唯一有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已经中午了，医生。”
我愣了一下，回味着这沙哑的声音，生命的力量回荡在我漫长的过去中。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的嘴角抽了抽，正如我很久不讲笑话了一样，这句话我也没能说出口。
我轻轻地翻了翻日志，带着我一成不变的表情。
“请先把绷带解下来吧，您已经用不到它了。”
93年，西伯利亚的冬天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