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即逝。
“来了。”
墓室内，于成猛的睁开双眼。
“考核开始。”
低沉的声音回响彻整个山门，灰白雾气一阵涌动，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过后，雾气散开，一口拖着铁链的青铜棺材从雾气深处飞出，强大的威压瞬间席卷整片区域，这一刻所有外门弟子都感应到了上空的威压。
没有长老降临，也没有什么繁琐的宣讲和注意事项，魔门考核向来都是如此简单。
哐！
青铜棺材撞在外门山壁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棺盖打开。
一头身穿青色藏袍的男性僵尸从里面坐了起来。这头僵尸皮肤干瘪，双目凹陷，眼珠中散发着嗜血的红光，肉眼可见的煞气环绕在外围，仅仅只是看见，就让人忍不住想要逃跑。
这便是高级灵尸的气势，弱小者只是看到就会心生畏惧，这种畏惧就像是肉食类猛兽对弱小草食类动物的压制，是灵魂层面的。
吼！！
苏醒的僵尸发出一声惊天咆哮，煞气如同气浪一般四散开来，林中腐鸟大片飞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就见那煞尸双脚一点，身影如同飞燕一般落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座坟墓之上。
轰！
煞尸一脚踩下，墓室轰然崩塌。
一声咆哮，煞尸一头冲了进去。少许过后，狰狞的煞尸提着一具拧断脖子的枯尸飞了出来。
此人培养的煞尸就像是木头一样僵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弹。
杀完人后煞尸再次咆哮，一层灰黑色的光幕从地面升腾了起来，把整个外门都包裹在了里面。四周环境开始发生变化，藏入雾气之中的乌鸦从空中掉落下来。身体在地面抽搐一阵之后，羽毛快速脱落，化作一只只体型巨大的肌肉怪站了起来。
“是吕长老的尸魔。”
有人见过这头尸魔，对于外门弟子来说，这头尸魔就是噩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它都会出来‘考核’一次，失败者几乎全部沦为了他的血食。
嘭嘭嘭！！
墓门外传来震动声，被尸气影响的乌鸦开始砸门。
“是尸鸟......”
许灵有些紧张，这几天她一直待在于成的墓中，就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场景。养尸宗的考核可不讲什么规矩，从头到尾就只有一项，那就是杀。
轰！！
石门承受不住冲击爆碎开来，碎石飞溅进来，一头面目狰狞的乌鸦怪从外面走了进来，黑色的煞气倒卷进来，一直蔓延到了两人身后的尸傀身上。若是没有灵性的尸傀，在接触到这层煞气刹那，便会失去意识，变成真正的死尸。
好在于成和许灵的僵尸都有灵性，煞气充气之后，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于成看向门口的尸鸟，在这只鸟进门的刹那，他便看清楚了对方身上的属性。
种族：尸鸟
煞气：一年
灵性：无
‘这东西也能显示？’
看来黑皮书不仅仅只是能看到僵尸。
站在于成身后的‘师姐’僵尸睁开双目，幽影一闪。只听见‘噗呲’一声，这只刚刚闯进洞府的尸鸟瞬间就被洞穿脑袋，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于成走过去，伸手按在尸鸟的身上。
煞气流动，灰色的气息顺着于成的手掌蔓延到了‘师姐’的身上。煞气栏上的‘二十七年’一阵模糊，变成了‘二十八年’。发现这点之后，于成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这哪是什么考核，分明就是发福利！
墓门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墓室。
此刻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在厮杀。别看于成对付尸鸟那么简单，那是因为‘师姐’僵尸足够强大，形成了实力碾压。对于‘乙字’以下的外门弟子来说，尸鸟就是屠夫，完全无法抵挡。
吕长老的尸魔如同幽影一样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下落都会带走一人的生命。尸魔并不是随意出手，他的目标是铲除没有灵性的残次品。
于成和许灵这种灵性僵尸的持有者，并不在他的袭击范围之内。
趁着这个间隙，‘师姐’僵尸又杀了两只尸鸟，在于成的改写之下，煞气等级一举突破到了‘三十年’。
许灵跟在于成后面，看着师兄像是杀鸡一样处理尸鸟，眼神一阵茫然。
‘师兄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许灵看了一眼自己的尸傀，心头微松。她知道这次考核的内容，吕长老的尸傀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来，就代表她的尸傀拥有灵性。
最危险的一关过了，剩下的就是处理畸变的尸鸟。
“于师兄，救命！”
一道人影从山下飞了过来。
来人满脸惶恐，之前于成可是说过‘七成概率’，这才一转眼‘七成概率’的购买者就死了大半。
于成记得此人，这家伙是数日前在他这里购买镇尸符和丹药的三十七人之一。此人名叫苏奎，是‘乙字墓’的弟子，排名比许灵还要低。
“怎么死了这么多？”
于成皱眉，他原计划是用苏奎等人试探宗门，结果计划还没有开始，这三十七个人就死掉了大半。尸魔的速度太快，刷新了他对高阶僵尸的认知。这个时候若是把‘师姐’僵尸的灵性转移出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变成尸魔的目标，横死当场。
半空的尸魔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只见他身影一闪，再次显形的时候已经到了苏奎的头顶。
‘改写！’
于成看着苏奎背后的尸傀，念随心动。
就在尸魔的手爪即将刺穿苏奎咽喉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黑色指甲贴着苏奎的皮肤，森寒气息吓的他不敢动弹。尸魔贴近苏奎轻轻闻了一下，猩红的眼珠之中闪过一丝疑惑。少许过后，它的目光又看向苏奎背后的尸傀，像是遇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出手之前尸魔特意检查过，确定苏奎背后的僵尸没有灵性，是需要处理的残次品。
但就在他动手的刹那，这个残次品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缕灵性。虽然很弱，但确实是灵性。按照宗门规矩，灵性僵尸持有者是宗门财产，不可随意杀戮。
收回滴血的手爪，尸魔转向另外一边。
他的逻辑很简单。
有灵性，不杀。
没有灵性，杀。
“多......多谢于师兄。”
死里逃生的苏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起了气。旁边的许灵也是一脸震惊。尸傀‘手下留情’的画面，对她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
“确实可行。”
于成并未理会两人，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黑皮书上。刚才在尸魔出手的刹那，他从‘师姐’身上抽出了一缕灵性，修改了苏奎僵尸的面板。灵性诞生的刹那，那头尸魔果然放过了苏奎。
为了确定猜测的准确性，于成又救了几个‘客户’。
这几个死里逃生的‘客户’对于成的感激之心一下子提升到了顶点，若不是考核还没结束，他们恐怕都已经拜到了于成的门下。
“考核结束。”
半日后，吕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云散去，扭曲的尸鸟化作浓水融入地面，尸魔飞回天空。宗门深处，昏暗古墓。伸手读取了尸魔记忆的吕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四十七个人？怎么多了这么多......”
作为宗门上层长老，吕长老自然清楚外门灵性僵尸的数量。在他的计算中，这一次能活下来的人应该是四十人。结果平白多出了七个，这种感觉就像是三棵小树苗种出了五棵树。
“算了，左右不过是一些杂草。”
没有得到答案的吕长老没有再做理会。
够数就行。
棺盖封闭，黑色掩盖了一切，尸魔退入墙角青铜棺，墓室重新归于平寂。
考核来得快去得也快，整个过程也就是半个时辰。
通过考核之后没多久，于成便提交了内门申请，和他一起申请的还有李崇霄等几个排名前十的外门强者。原以为会等上好几天，结果当天宗门就通过了他们的申请，内门弟子的服饰和身份牌也一起送了过来，速度快的有些草率。
“这就成了内门弟子？”
看着手中内门弟子的服饰和新洞府的令牌，于成有些怀疑。
他没想到养尸宗的效率这么高。不过这也符合邪修的习惯，对于养尸宗来说，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是宗门耗材，只要实力足够，直接通过就可以了，反正都是宗门资源。
在养尸宗，人和‘尸’是一体的，于成的修为虽然差了点，但他的尸傀强。三十年煞气的僵尸，足够支撑他进入内门。
安排好许灵之后，于成带着内门弟子的身份令牌向着内山走去。
养尸宗一共有七座大山。
由内而外，呈长蛇状排列。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就在第七座山，这座山是煞气最稀薄的区域，也是养尸宗的屏障。若有外人进攻养尸宗，最先死的就是外门弟子。
第六座山是内门区域。两山之间连着一座浮桥，凌空飞渡，桥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木板。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走在桥上阴风呼啸，隐约间还能听见乌鸦发出的刺耳叫声。
过了浮桥之后是一条蜿蜒的山道。
道路贴着悬崖，如同盘蛇一样环绕着整个山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