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说话虽然和气,但到底还是斥责了魏忠贤一番,贾元春如何能就这么安心?
可话都已经说死了,李墨都说不准备拿贾政父子怎么办了,她也张不开口求情。
犹豫半晌,贾元春只得满腹心事告退离去了。
当然,她下去之后也免不了给家中去信,让那一家子妇孺耐心等待。
李墨目送她离去,表情转而平静了下来,示意魏忠贤道:“带路,朕要去看看那贾宝玉。”
“是!”魏忠贤赶忙答应下来。
正懊恼的他,现在必须抓住一切在李墨面前表现的机会。
带着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厂的诏狱。
魏忠贤殷勤地说道:“皇爷,此处乃是前朝旧址,老奴入京后接手了这里,虽也收拾了一番,可还是有些腌臜。皇爷何等尊贵,怎可轻涉此地?老奴这便把人提出来。”
李墨打量着眼前的监狱,一股子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不必了,朕没打算提审他们,随便看看就是。”李墨拒绝了他的提议。
此番前来,李墨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好奇前世书中所写的那个“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的贾宝玉到底是什么模样。
还有那块通灵宝玉,到底有何神异之处。
让魏忠贤在前面带路,李墨带着人下到了这诏狱之中。
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子恶臭之气,耳边也响起了杂乱的哀嚎之声,令人心烦意乱。
往旁边走了段距离,李墨才感觉好了一点,这里还算干净。
魏忠贤介绍道:“这里本是用来关押那些失势的大官儿的,保不准他们哪天就起复了,所以狱中特地留了这么个干净的所在。皇爷事先吩咐过,所以老奴就让人把他们父子关这儿了。”
李墨微微颔首,魏忠贤体会上意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一点李墨从没怀疑过。
此时的监狱内,贾政父子呆在干净的牢房内,内心却仍是止不住的惶恐。
说白了,他们俩自小便从未受过这等惊吓,一出生就是富贵之人,尤其是贾宝玉,梦想便是做一个富贵闲人。
如今骤然被丢进这么恐怖的监狱,哪怕是贾政这么个大人都难免害怕,更遑论贾宝玉了。
贾政盘坐在床上,身子底下是刺挠的草席,他在儿子面前勉强能维持住体面。
可一向被他视若珍宝的胡须,如今都显得十分杂乱,可见他内心的惊慌。
另一边的贾宝玉,则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若是靠近点听,他念的都是些佛家经文、阿弥陀佛之类的。
求救无门下,他也只能去求神了。
而李墨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看着这神态迥异的父子二人,李墨挥手示意:“开门。”
很快,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他们俩不认识魏忠贤,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太监,而被这个太监恭敬对待的人,肯定就是大官儿了。
“这位大人!”贾政激动的向前,“冤枉啊!我父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墨身边护卫便上前隔开了他:“后退!”
这里是监狱,李墨当然不会孤身犯险,他最惜命的好吧。
推搡之下,贾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而一旁的贾宝玉略显瑟缩的待在后面,不敢上前。
“你说你们父子冤枉?”李墨笑了一声,“那我问你,那贾赦和你可是兄弟?”
贾政闻言一愣,老实的回道:“正是家兄。”
李墨合掌一笑:“这不就结了嘛!贾赦私通反贼,有证据表示他和你家之前那些故旧有金钱往来,朝廷怀疑他也参与了谋反行为,这不合理吗?”
贾政下意识的回道:“合理。”
今日搞出这么大阵仗的原因贾政已经知道了,因此并不怀疑李墨的话,这是他那个大哥能干出来的事。
李墨接着问道:“那既然事涉谋反,那朝廷抓捕反贼的亲族兄弟,有问题吗?”
贾政颓然的摇了摇头:“没有问题。”
以贾政那迂腐的性子,反贼牵连家人,那是天经地义之事,他自然不会再喊什么冤枉。
见他已经平静下来,李墨知道是时候了。
“我且问你。”李墨上前一步,“你儿子当年真的是衔玉而生的吗?”
人类的肚子里,孕育出了一块宝玉,除了神仙之外,李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贾政闻言一愣,虽然不知道李墨为什么问,但看李墨身后那么多人,也知道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正是,内子生产时我就在屋外,亲眼见到稳婆抱着宝玉出来,身上就挂着那块玉。”贾政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李墨转向贾宝玉:“那块宝玉可否能让我看看?”
都到了这里,自然没有贾宝玉拒绝的余地,他老老实实的那块通灵宝玉交到了李墨手中。
摩挲着那块宝玉,手感温润,确是一块好玉。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
李墨念着玉上的文字,却并未发现有何神奇之处。
将玉石交还给贾宝玉,李墨看向贾政:“当年令郎降生之时,家中可来过一僧一道?”
“大人怎么知道?”贾政略显惊讶。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眼前这人能一口道破?
莫不是早就盯上了他家?
可显然这会儿不是他该发问的时候。
贾政顿了下,继续回道:“当年家中确实曾来过这么两人,只是他们二人嘴里云山雾罩地没个准数,之后更是连赏钱都没领便走了,也不知是为何而来。”
李墨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有八成把握,这个世界的水很深。
虽然不知道那一僧一道为何没有出现,但还是不得不防。
从诏狱中出来后,李墨安排道:“一刻不得松懈,找到那二人速速来报!朕必须搞清楚他们是谁!”
吩咐完了魏忠贤,李墨踏上了回皇宫的路,这次抓了那么多人,有许多事还需要他来拍板。
可走到半路上,就见一骑自皇宫的方向而来,见到李墨的车驾后,来人勒马下地。
“陛下!紧急情报!请陛下过目!”
“紧急情报?”李墨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信封过目,“是王子腾送来的?莫非是董卓还是决定要迁都长安了?”
三两下打开信封,李墨只看到信中几个大字:“方士左慈求见陛下,臣不敢自专,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