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贾家三人还是一无所知在胡闹。
却不知外面已经被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为首之人估摸着时间,准备到点就进去拿人。
这次李墨协调了多方势力,务求将这些人给一网打尽,绝不能走脱一个。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内的三人也已有点醉了。
贾赦大着舌头吩咐儿子:“改天你给我去城外庄子上,把咱家的地给要回来!就说是宫里娘娘说的,我看谁敢不给!咱爷们儿阔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拿不出银子来,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贾琏心知没有那么容易,可孝道当头,他老子的话说出来了,哪有他拒绝的余地?
当下只能苦着脸答应了下来,心里则盘算着要怎么拖过去。
贾珍则在一旁眯着眼睛,一只手已经伸进怀中妓女的衣服里了:“我说大叔叔啊,你们府上那二奶奶和王家那关系,你们怎的不知多走动走动?如今人家炽手可热,还能差了咱们的利事?”
“呸!”贾赦不屑的回了句,“人都说‘贾王史薛’,咱今天才知道,人家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之前家里没坏事的时候,可没少走动,现在他一朝得势,反倒是避而不见。别的不说,就说那薛家......”
“那薛家怎么了?”贾珍好奇的问道。
贾琏怕自己亲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连忙接过话头来:“薛家遭逢此难,店里的伙计全都跑完了,生意也都黄了,眼下只能寄住在府上,可王老爷那儿却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让人寒心啊。”
贾王史薛四家里,之前就属薛家最为败落。
而且前朝皇帝没了,他们家这个皇商的生意自然也干不下去了。
薛姨妈身为王子腾的亲妹妹,王子腾都没法照顾到,也不怪人家腹诽他。
可他们哪里知道,王子腾眼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想照顾也没办法了。
就在三人继续扯淡时,时间也已经到了。
“砰!”
一声巨响传来,宅院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东厂捉拿反贼!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全都给我蹲下!”
说话的同时,一堆东厂番子蜂拥而入,将这私宅妓女的院子塞的满满当当。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贾家三人酒醒了大半。
见是一堆东厂的人,贾赦还看不清楚形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放肆!你们知道老爷我是谁吗?你们东厂督公那都是老爷的朋友,你们还敢......”
贾琏一看情况不对,连忙示意自己亲爹别说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
为首之人狞笑一声:“还敢攀诬厂公?来人,掌嘴!”
贾赦心里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前朝的什么世袭一等将军,完全忘了,现在的自己在官面上就是白身一个。
这些东厂搞情报的最会踩低捧高,若是遇到贾政,因为他女儿入宫了,人家还知道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至于贾赦嘛......
“啪!”
两个人上前控住贾赦,随后又一人抽出腰间的刀鞘,照着贾赦的脸便是几下,登时打的他说不出话来。
贾琏见状连忙蹲下,同时口中大喊:“这位大人,怕是误会了啊!我们是荣宁街贾府的,我家与王子腾王老爷有亲!”
“没误会!抓的就是你们这些贾府的!带走!”
很快,一堆番子押着三个贾家的人离开了。
与此同时,京中各处也各有行动。
京营禁军中,已经被陈瑞文拉拢过去的将领正在如常上值,同时畅想着自己日后的前程。
可变故陡然而生。
有人持李墨的诏书而来,召集全军当众宣布此人为反贼,不等他反应,立刻便有人上前制住他,就地斩首,接着便有人接过了兵权。
很快,禁军中的叛逆势力便被一扫而空。
说白了,那些个四王八公的勋贵们都是眼高手低之人,只知道拉拢将领,却不知拉拢士卒。
真以为政变时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让士卒跟着你干了?
权力始终是自下而上的,相比现在这个给士卒分田的皇帝,前顺还是好好的死下去吧。
所以,李墨派来的人只需要拿下首恶,底下的士卒不用多言便自觉地归于麾下,根本没人反抗。
很快,军中便肃然一清。
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被安抚住之后,其余的事自然就简单了。
各处正在朝中上值的官员被带走,其他或在听戏、或在谋划的前朝余孽也尽数被抓,牛继宗、陈瑞文等人自然也是一个都跑不掉。
而这股风波也终于刮到了荣国府。
哦,现在不能叫荣国府,应该叫贾府。
贾政正在书房中看书,改朝换代后,原本他身上的那个闲职彻底没了,他又自持身份,不愿跟自家哥哥一样出去鬼混,闲来无事也只能在家看书消遣了。
正在长吁短叹之际,忽的脚步声杂乱,门外下人闯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官府来拿人了!”
贾政腾的站起身来:“什么?官府因何来府上拿人?”
来人惊魂未定的回道:“小人只听见说是要捉拿反贼。”
“反贼?”贾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哥哥贾赦了。
定然是他在外又结交什么匪类了。
贾政立刻吩咐道:“赶快派人去老太太屋里,不可让老太太出事了,我出去应付着!”
他这人虽然假正经,但比起荣宁二府里的其他人来说,那可太拟人了。
贾政直往外院而去,可还没走到一半,就见一群人乱哄哄的闯了进来,贾政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自己家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深宅后院,岂是这些人来的地方?
可没办法,没了爵位,更没官职,他能怎么办?
强忍着怒气带人迎上去,贾政一拱手:“不知是哪位大人主事?家中还有女眷,还望诸位莫要失礼。”
见是贾政来了,有人越众而出:“存周公请了,在下奉皇命,前来缉拿意图谋反的反贼,请存周公跟我们走一趟吧。”
面对贾政,这些人就客气多了。
谁让他女儿在宫里呢,这年头,没人敢轻视枕头风的威力。
贾政闻言一愣:“我?”
他这些日子,整日里都在家中读书,顶天去拜访一下王子腾,还没见到人,如何能和造反扯上关系?
可这还没完,只见来人又补充了句:“对了,还有贵府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也要委屈他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