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热那亚的恩情还不完 第51章 阿齐兹

作者:走又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1 14: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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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在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可以说相当糟糕,尽管因为自己并没有骑士们的傲气,还是相当地顺从听话,因此只有在进来的时候挨过狱卒们的一顿打。

但与在阿卡拘禁的日子相比,耶路撒冷的狱卒可不会像阿卡那样,对他这个“热那亚贵族”另眼相待。粗粝的石墙、各种挥之不去的虫蝇、永远萦绕不散的腐臭,这些才是他现在的日常。

每当蜷缩在发霉的草铺上,马尔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作为使团成员被软禁时的庭院,虽然都是限制自由,但待遇天差地别。那时他还抱怨过那使团住宅的狭小的庭院,如今却成了奢望。

至少那里还能看见天空,能数着石榴树上结了几个果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阳光都要透过铁窗的缝隙才能吝啬地洒落几缕。

狱卒扔进来的食物更是令人绝望:硬得能砸碎核桃的杂粮饼,甚至比十字军的黑面包都难以下咽,再配上清可见底的鹰嘴豆汤——说是汤,倒不如说是混着几粒豆子的浑水。

“知足吧,”某个狱卒曾咧嘴笑着告诉他,“普通囚犯连豆子都捞不着。”

在监牢中的生活度日如年,如果说在阿卡的监牢自己还有盼头,还能盼望着审判的到来,来尽快了结此事。但在耶路撒冷可谓是暗无天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家族支付赎金,尽管多利亚家族十分有钱,但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把赎金送到耶路撒冷。

更可怕的是,虽然考虑到萨拉丁向来的宽厚仁慈,但也不是没有处死自己的可能,尤其是如果是被视为间谍的话。而且自己现在又完全联系不到外界,完全无法自救。

即使等到阿拉迪尔回来,他也未必会见自己这个囚徒一面,毕竟自己和阿拉迪尔说到底只是一顿饭的交情。如今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时局变化。

想到这里,马尔科苦笑着翻了个身,草铺下的臭虫被惊得四散而逃。他盯着乌黑的天花板,数着飞来飞去的苍蝇,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磨时间的方式。

哦对了,还有一项“娱乐”:在发霉的稻草堆里捉虱子。每当捏爆那些吸饱了血的小虫子时,他都会荒谬地觉得,自己至少还在“狩猎”上保持着贵族的体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逐渐靠近牢房。随着“叮当”一声响,牢房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

“出来!快点!”守卫用木棍重重敲击着门框,厉声呵斥马尔科立即起身。马尔科慌忙爬起来,根据这几日的经验,他知道若动作稍慢,那根棍子下一次敲击的就不会是木门了。马尔科颤颤巍巍地跟在守卫身后,心中充满不安。

被押解出监牢的路上,马尔科的忐忑不安,他完全不明白要去哪?难道这是要带自己去行刑台吗?当他试图向押送的守卫询问时,只换来一声凶狠的“闭嘴!”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豪华宅邸前。这栋建筑的精美程度丝毫不亚于他曾经拜访过的阿拉迪尔府邸。马尔科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还有人记得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但至少眼下性命似乎无虞。

在侍从的引领下,马尔科穿过镶嵌着繁复几何花纹的拱廊,来到一间铺着波斯地毯的更衣室。空气中飘散着檀香与玫瑰水的气息,青铜烛台上跳动的火光将墙上的彩釉瓷砖映得流光溢彩,这一切与满身污垢的马尔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侍从们戴着干净的白色缠头,尽管恪守这所被教导的利益,但马尔科还是能从他们眼中看出一丝丝嫌弃,显然这个大人物府邸的侍从们没有招待过自己这个浑身散发着霉味与血污的囚犯,褴褛的亚麻囚衣上还沾着地牢的稻草和污垢。

“大人请更衣,按照礼仪您必须洁净后才能觐见殿下。”为首的侍从指向一旁矮桌上的衣物:一件素白的棉麻内衣,白色的的外袍,边缘绣着一些装饰。

殿下?马尔科迅速反应过来,原来是阿齐兹啊,在上次见面中马尔科对阿齐兹的印象是:这位王子是一个非常宽厚老实,有点内敛,尤其在他精明能干的叔叔阿拉迪尔面前显得有些没有主见。

马尔科在侍从的帮助下颤抖着解开肮脏的囚衣,侍从们几乎是立刻将囚衣拿了出去,想必是给直接烧掉了。

穿过一道挂着雪花石灯笼的走廊,马尔科被带进蒸汽氤氲的浴室。八角形的大理石浴池中央,镀铜的喷泉正汩汩涌出热水,池边摆着盛满杏仁皂膏的陶罐和浮着玫瑰花瓣的银盆。

马尔科像是沙漠旅人见到绿洲般扑到池边,顾不得体面,整个人浸入水中。滚烫的液体包裹住他每一寸皲裂的皮肤,牢房里积攒的虱子在热水中纷纷浮起。

他抓起浮石拼命搓洗自己的身体,直到血丝在池中晕开,却仍觉得不够,仿佛是对这段时间浑身的瘙痒的某种报复性补偿。

侍从递来香柏木制成的浴勺,马尔科贪婪地舀起混着乳香精油的热水从头顶浇下。当水流冲过纠结的胡须时,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惬意。

此刻,马尔科只想一直的浸泡在这个温暖的浴池直中,但侍从的提醒把马尔科拉回现实。

“大人,请快些起身。”侍从的声音从浴池边传来,“王子殿下正在等待您。“

马尔科猛地睁开眼,水珠从睫毛上滑落。现实重新压回他的肩头——他并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受邀前来的宾客,而是一个侥幸被带出地牢的囚犯,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把自己重新扔回监牢。

他缓缓从水中站起,侍从们立刻围上来,用亚麻浴巾裹住他,动作利落,仿佛在擦拭一件亟待抛光的器皿。崭新的衣物被一件件套在他身上,柔软的布料摩擦着皮肤。

即使是身为热那亚最有权势家族的继承人,马尔科此刻也对这些撒拉森人洗浴文化上的奢侈享受感到赞叹。

“王子殿下在会客厅等您。”侍从推开雕花的木门。马尔科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洗浴已经让他彻底恢复了冷静。现在正是他自救的机会,能否摆脱监牢,就看现在了,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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