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看着钱五师。
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犹豫片刻许久。
他才开口，道：
“钱院长，您说得很有道理，强大的国防工业不可或缺。”
听到这话。
钱五师笑了笑，道：
“那不知道江教授您有没有兴趣，加入其中呢？”
江阳摇头道：
“这，恐怕不行。”
他没办法答应。
钱五师带的研究团队，十有八九大佬云集。
在那样的地方，天才都只是进去门槛，稍不注意，就可能暴露。
钱五师道：
“江教授，我尊重您的决定。”
“但我很好奇。”
“您既然认可我说的话，为什么不愿意来加入国防工业的建设呢。”
他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
毕竟D弹研究，属于国家机密。
只要是和研究无关的人员，都无权知道。
江阳沉吟片刻，道：
“不是不愿意，是我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不够。”
他能走到今天，全靠瑶光一直发力。
但总不能指望，每次研究的时候都没人会跟他讨论问题。
而且D弹的研究，难度更高、任务更重，使用瑶光的时间太长，真有可能被榨干。
钱五师哭笑不得，道：
“您对自己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这时。
一旁听了半天的章文奇，忽然道：
“钱院长，我觉得江教授拒绝您，恐怕是因为无法兼顾其他的研究。”
闻言，钱五师怔了怔，道：
“可江教授您不是已经研制出3吨级电渣炉了吗。”
“接下来的特种钢研制，对您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难道您真的打算自主设计出一台坦克出来？这并不是一个划算的项目啊！”
他说完后。
江阳很快反应过来。
钱五师这是在暗示他，国家已经在仿制坦克。
他知道。
今天要是不想出个合理的借口，恐怕没那么容易应付过去。
想到这里。
江阳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
“但我拒绝不是因为要研究坦克。”
“而是打算研究，能够提升国家的钢铁产能的技术。”
听到他的话。
钱五师瞬间恍然大悟。
提升钢铁产能和研制D弹，都是国家的战略任务。
前者是工业化的基础。
后者是国家安全的保障。
两者很难分出哪个更加重要，都是华国亟待解决的发展问题。
钱五师有些失望，道：
“好吧，既然江教授您已经有了明确的研究方向，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后。
准备起身离开。
毕竟再多说，也是无益。
就在这时。
江阳忽然叫住钱五师，道：
“钱院长，您要是遇到材料方面的问题，或许我能帮上些忙。”
听到这话。
本来已经觉得没有希望的钱五师，猛地回过头，
惊喜道：
“您说的是真的？”
“金属材料学方面，我还是有点心得的。”江阳道。
闻言，钱五师竖起大拇指，道：
“岂止是有点心得。”
“你研制3吨级电渣炉，对我们的研究可是起到了很大作用。”
“一些高温合金、高强度钢和不锈钢材料的纯净度和均质性，都因此能有显著提升。”
他的这番话。
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但江阳本就知道钱五师此时在研制D弹，所以并不用提醒。
他连忙道：
“停停，钱院长，您就不用夸我了，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钱五师想了想，道：
“那我可直说了。”
“首先是能承受高速飞行中的气动加热和结构载荷的，高强度铝合金与特种钢材。”
“还有能够承受3000℃以上高温的耐高温合金。”
“当然，您要是能把高纯锗半导体和聚四氟乙烯绝缘材料研究出来，就更好了。”
他说完后。
江阳有些傻眼。
钱五师怕不是误以为他也是大佬，能全部解决。
江阳挤出笑容，暗示道：
“只有这些吗，没有其他的了？”
闻言，钱五师颔首道：
“嗯，暂时只有这些。”
“对了，我们之前的一些研究资料，您要看看吗？”
“虽说帮助可能不大，但多多少少能节约您一些时间。”
江阳内心：
“钱老，我是说太多了啊！”
他只是想帮点忙。
没想到钱五师竟然把他当“牛马”用。
这么多研究，他真的会被榨干的！
……
尽管内心吐槽。
江阳最终还是。
吃下了这颗自己一时冲动产生的“恶果”。
在答应会抽空去五院看资料后。
钱五师高兴地离开。
此时距离表彰大会和讲座开始，只剩不到1分钟。
江阳收拾了一下。
平复心情后，便前往前厅。
……
大礼堂内。
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嘈杂的讨论声，直冲云霄。
毕竟难得聚在一起。
很多专家和教授，都会趁此机会，交流学术。
不过比起学术。
大家聊得最多的，还是高精度万能外圆磨床和3吨级电渣炉。
坐在前排的一群人当中。
京机所所长，雷天决感慨道：
“本来以为江阳教授能研制出高精度万能外圆磨床，已经是了不得的成果！”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完成3吨级电渣炉的研制！”
“这个技术水平，恐怕已经追上老大哥的y-360了！”
他说完后。
周围的材料所所长周认、金属所所长李勋、机械院院长盛弘默默点了点头。
老大哥的y-360，从理论到应用，花了至少5年的时间。
他们不声不响地就这么搞出来，确实挺惊人的。
这时。
周认忽然看向盛弘，道：
“盛院长，你们机械研究院隶属一机部，应该有参与研究吧？”
闻言，盛弘摆了摆手，道：
“这个嘛，我只能说起到了一点帮助。”
听到这话。
周认有些意外，道：
“难道是京城钢铁研究院那边完成的？”
有能力完成3吨级电渣炉研制的。
只有机械院和京钢铁院。
不是前者，那么必定是后者。
“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盛弘道。
闻言，周认倒也没有奇怪。
毕竟这种重要的机密研究，肯定要保密。
他正想要继续旁敲侧击一番。
忽然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认连忙道：
“我看京钢铁院的陆院长好像过来了，我们要不过去问问。”
话音刚落。
他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留下盛弘和李勋对视一眼，满眼无奈。
不多时。
周认黑着脸走回来，道：
“没问出来，陆院长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