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让你家陈爷爷拜你不成?”陈愔此言一出,黑木大殿之内气氛骤变,红衣青年猛然抬头,一身气数骤破,他瞬间明悟,该是有人坏了他的好事。
他顿时气急而笑,脸色阴沉狰狞,喝道:“哪里来的孽障,敢来我黑潭山作祟,还不现出真面目,来人,还不将之拿下!”
大殿两侧,二十余位黑潭山的炼炁修士当即向陈愔扑去,各使出非凡法术,当真是邪修恶道,尽是阴鬼邪崇之流的气味。
红衣青年亦是怒极,手变爪式,探向陈愔。
一爪之下,青年好似化出一尊白骨之魔,爪中燃起青幽之火,凶煞可怖,隐隐间有阵阵鬼嚎哭叫之音。
在这青年筑基法力之下,大殿之内,邪风阵阵,一下将陈愔的红盖头吹去。
这才叫陈愔显露出真面目来,让大殿众修能一睹此仙韵神姿,那特地入黑潭山的女修也略微皱眉,看向被众修包围的陈愔,
但见陈愔,头上红盖被打飞,显露本来面目,身量颀长挺拔,身着云绣红衣,袍袖蹁跹,步履闲澹。于这一干修行包围之内也是雅致矜贵,浑若天成。
一身气质宛若天人,叫人难忘。便是女修也心中一动,不自觉赞叹一声:“好气质!真仙姿!”
她不免向陈愔面目望去,只见此人容貌俊美,不似人间之辈,见之肤似羊脂,眉如远山,眼似深潭,周身透着温润之色。
女修心神不由为之一摄,她好歹也是筑基修士,又怎会轻易被美色所惑,只是此时女修心中震撼,她喃喃一声,“眼前之人气度容貌虽与阿念并不相似,但我怎么总有种感觉,阿念与此人……。”
阿念是女修的养弟,此番黑潭山之行,女修乃是特地为救她这位不叫她省心的弟弟。
陈愔眼见无数法术袭来,浅浅一笑,也不慌张,周身缓缓放出一阵金光,又从袖中取出一方圈子,正是被陈愔称作金玉圈圈的本命宝贝,乃是陈愔特有的护身之宝。
此宝除了陈愔的不正经名号,又被秦太子取了个正经名字——金精玉魄镯。
陈愔作为一位炼器宗师级数的人物,他自身的本命之宝自然也并不简单,秦太子特地为他集来太阳金精、太阴玉魄等天地灵材,
以深谙《德音阴阳道书》的道理,由陈愔亲自执锤,秦太子锻烧真火,陈愔又请上诸多好友,于晏京葫芦宝境中大开器道法会,凑齐天时地利人和,这宝镯才堪堪被陈愔炼出。
金玉宝镯功效丰富,最主要的便有护身、砸人、以及套物之能,这可是陈愔联想到他上一世《西游记》里太上老君金刚圈上的灵感,特地炼制的。
“话说除了这金玉镯,我还炼过不少诸如玉净瓶、七星剑、紫金葫芦、人种袋等法宝的仿制品,还仿制有像如意金箍棒、九齿钉耙等等神兵利器,这些东西都被我丢在哪方宝库了?”
陈愔不管当下他被人围攻,眼神渐渐迷糊,神游天外,他心中忽然就想到这里,直直皱起眉头。
也不怪陈愔会想不起,实在是陈愔的宝库藏遍整个大乾,甚至大乾之外,多多少少的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陈愔元神圆满时的苦海命数,已然是能大半受他所制,平日里陈愔会将他自己一身的晦气霉运丢给他不喜之人,像是大乾皇帝之流。
而陈愔在晦气尽去,福运攀升之下,每天投身上门的宝物着实是太多了,多到陈愔的乾坤宝物也装不下,让他苦恼不已,
不得不让他每隔上几日便要和秦太子跑遍大乾各地,找个无主的山头或大湖等等,将这些宝物埋入,再由秦太子设下重重禁制,将之彻底藏起。
像之前的天目山山神庙也是陈愔与秦太子藏宝时路过暂时停留过而建。
到如今,陈愔实在是记不下来还有多少宝库,陈愔想着:“秦太子最板正了,他应该会记得,算了,藏着就藏着吧!反正也就是些好玩的东西,若被别人拿了,也算是给他们的机缘吧。”
陈愔向来极大气,他的宝库若为他人所得,只要那人能度过陈愔与秦太子两位禁制阵法大师的考验,陈愔自然把宝库也就给人家了,不会去计较什么,毕竟也是人家有本事。
也算是陈愔留的机缘吧。
不过若是某些人,像是陈慎之流为了修行也惦记他的宝库,陈愔可就不会这般轻的放下,皆是什么人呐,也敢惦念他的宝库,吃了熊心豹子胆。
关于陈慎极为想找到的陈愔一方宝库,陈愔到是非常清楚,应该便是由仙鹤看管的那方宝库,盖因那方宝库本是秦太子所有,所遗留的宝物极为危险,陈愔这才特地去记上一二。
陈愔有经常失神思考的毛病,秦太子便常常斥责陈愔这方面的毛病,责令陈愔早些改掉。
只是对陈愔来说,这实在是难改,他那天仙悟性之下,便是让陈愔盯着一老朽的褶子皮老脸看,心中怕也能有无限灵感,于修行上或各方面产出各种想法。
陈愔这毛病其实在他前世,他还作为一名普通大学生时便有。那时他便已有如今这神鬼莫测的天仙悟性,灵感无尽奇思妙想。
也在陈愔的悟性下,他前世那方世界没几年就被陈愔彻底玩坏,陈愔这才又来至这方仙道世界。
“哼!怎么又想到那些破事?”陈愔眼神冷漠,狠狠摇了摇头,将他有关前世的糟糕记忆甩出脑外,强行不去回忆。又以元神施展不知什么手段,将这段记忆重新彻底掩埋。
回至当下,黑木大殿之上,金盏人油灯火之下。
此时间,一众修士皆是神色骇然,便是红衣青年也不由瞪大眼睛,只因他等见无数法术重重打至陈愔身上,就有一道白辉从陈愔手中金精玉魂镯上一起,在陈愔身上一绕,那一众威势庞大的法术竟然当即就熄火,毫无反应。
“怎么可能?”红衣青年不敢置信,他满是怒意的一击,那白骨鬼爪在筑基法力之下,哪还有叫眼前这只有炼炁初期小子活命的机会,便是炼炁圆满也该瞬息死绝才是,可眼前这小子竟能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红衣青年惊道,他忙按下心中心思,只觉脸红发燥,羞愧难当。
他一个筑基境界,此时竟在一位炼炁初期的小子手中吃瘪,哪怕这炼炁初期可能有什么古怪法器,但他怕是整个大乾的头一遭,又是在这大殿之上,无数受黑潭山所邀的修士之前。
红衣青年身子一晃,冷哼一声,便再次动手,欲一把将陈愔拿下,以雪前耻:“哼!”
金精玉魄镯微微震动,将陈愔唤回神,此乃秦太子特地于他的镯上施的手段,为的便是防止陈愔失神。
陈愔忽感四周变化,往脚下看去,只见这大殿之内,殿堂之上,筑基气数牢牢压下,令人只觉万分压抑,
有一股黑潭忽现,黑潭之水呈现黑质粘稠,咕噜咕噜冒泡,颇为难看,黑水中伸出一只只森白之色,阴冷刺骨的白骨手掌,无数只手牢牢将陈愔的脚腕抓住,要把他往下拉去。
红衣青年轻蔑一笑,陈愔的结果已然在他预料之中,凡入他黑潭异像之人,一身修行也将尽数归他所有,不管陈愔有什么宝物,能拦下适才围攻,那宝物也将归他所有。
而陈愔因着想起他前世之事,心中产生一股郁气,他看向红衣青年,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何事,但陈愔只觉此人秽气,此地秽气,他恼怒道:“竟叫我想起了黑历史。”
陈愔将手中的金精玉魄镯高高一抛,往红衣青年所站之处落下。
金精玉魄显化出黑白两道光泽,那黑潭瞬息就破,红衣青年吐出一口血来,气势大减,身子一跌,
红衣青年又被金玉镯所摄,当即神色大变,动弹不得,他这才明白发生何事,“道友饶我性命!师祖救命!”
“呵!”陈愔头回与这红衣青年对话,陈愔此时心情不佳,连笑意都没空保持,一脸冷意,“谁是你道友,且死!”
黑白两道光泽在包围陈愔的一众修士身上轻轻一绕,一颗颗大好头颅便无声落下,包括那位红衣青年,任他如何拼死反抗,也抵不过金精玉魄镯的神妙,只能一脸绝望的看自身死。
陈愔轻轻一摄,一颗上好头颅被陈愔提到手上,头颅面目狰狞,眼露后悔。
陈愔把玩着自己手指,看向在场诸修,微微一笑,高坐于正中,金玉镯高悬,一道恢宏之光于大殿之内溢出,
他盘坐于大殿中央,看向两侧惊慌失措的数百修士,怪笑一声,
陈愔向来是个喜爱玩乐之“人”,他眼中从无善恶,只有好玩与不好玩,在他心中,包括他自己,都是用来满足他心意的玩具,
他向大殿一众修士调笑道:
“诸位,今日我可来了些兴致,在玩惩恶扬善的游戏,若是你们有人少有恶迹,自然就能活着离去,若是没有……唉,就很可惜了!”
大殿中的不少修士,如那秃顶老者眼中惊恐闪过,有了决断,身形爆退,炼炁圆满的修为之下,气势极盛,瞬息便触碰到大殿门户,就要逃窜遁走,老者眼露欣喜,
可他尚来不及多喜悦,金玉镯中黑白之光将之一卷,一身血气被摄,片刻便化成一堆枯骨。
“这…这……莫不是筑基大修?”
“前辈饶命!饶命啊!”
大殿之内一众修士胆颤心惊,纷纷求饶,陈愔不依,那黑白光辉整齐一卷。
陈愔被秦太子教养,虽本质未改,但性子也有所收敛,当然不再是滥杀之人,但也绝不是仁慈之辈,
于金玉镯散出的黑白光辉下,大殿之内凡有恶迹之辈,尽数七窍流血,瞬息死绝。
“啊!一个没剩啊!这年头的修行界可真叫人失望。”陈愔颇为诧异,摇头晃脑唾弃当今修行界。
“这位姑娘,应该不是本方天地的人,沧溟遗民。”陈愔看向那位受他眷顾才留下性命的女子,正是秀美女修。
此人倒还真少有恶迹,是个板正的修士,不过陈愔元神探查之下,看出此女的一些异常,心中好奇心瞬息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