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完香烟的事情以后,王应麟这才想起杨继祖和聂洪过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他开口问道
“聂先生、老杨,你们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恐怕应该不至于我刚刚制出了香烟你们就知道了,说来也巧,你们找我不会是一件事吧”
聂洪这个时候一拍脑门“哎呀呀,差点误了事,也怪少东家的烟太有魅力,把老夫我的心神都给勾走了。”
杨继祖在旁边接话道“回大人,我和聂先生也是凑巧遇见的,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情。”
王应麟来了兴趣“你们俩谁先说。”
杨继祖谦让了一番,聂洪推辞了几句也就不再客气,他抚着胡须道“我这边收到东家的来信,马上就过年了,问问少东家是在观海卫这边过年还是回宁波过年。”
王应麟这才想起来,又是快两个月没有见到父母了,他有些惭愧道,
“聂先生,恐怕今年的新年我不能回去了,现在观海卫百废待兴,更何况今年是我的那些士兵来到观海卫的第一年,
我得在这里陪着他们,也好安抚一下人心。麻烦你回去告诉爹娘,让他们们多多担待。”
聂洪听到王应麟今年不回宁波,没有任何以意外,
“东家早就料到今年少东家八成是不回宁波了,还让我嘱咐少东家不要自责,好男儿志在四方,另外东家还吩咐了,如果少东家今年不回去,
就让我把孙姨娘和玉簟接来观海卫,东家体谅您,您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不成。”
王应麟没有拒绝,从宁波到金华,再从金华到观海卫快两个多月了,王应麟是一点女人也没沾,天天殚精竭虑,聂洪不提的时候还没什么,他这一提顿时心里还有点痒痒。
“那就全凭爹的安排了,就是还要辛苦聂先生一趟。”王应麟没有扭扭捏捏,直言道。
聂洪摇了摇头“这算不了什么,少东家客气了,事不宜迟明天我就启程前往宁波。”
聂洪的事情说完以后,王应麟转向杨继祖“老杨,你那里有什么事?”
杨继祖执了一礼“大人,我刚刚接到若昂神父的来信,他们在匡堰屯修建的水力工坊已经建成,想让大人前去看看。”
王应麟脸色一喜,
“太好了,这段时间辛苦若昂神父了,跑到匡堰屯快小半个月,一点没有休息,徐数,一会儿你去卫城给若昂神父买些礼物,我明天带过去。”
徐数点点头“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办。”
说完雷厉风行地离开了,王应麟对杨继祖道
“没想到水力工坊这么快就建成了,我还以为至少要到年后去,有了这些宝贝,咱们终于可以打制火铳和火炮,再也不是一支冷兵器部队了。”
杨继祖没有见过水力工坊,对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看到王应麟兴奋的样子,也能猜出来这东西有多重要。
“大人,还好浙江的冬天河流极少上冻,若是辽东那种天气,一年里最起码也要有两三个月没法子使用,耽误事不说,还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杨继祖叹了一口气,他亲身体会过辽东的天气,最早十月,最晚十一月辽东的河流就会逐渐上冻,一直要等到来年二三月间才会化冻。
“所以任何事物都要因地制宜,当初戚少保在南方使用鸳鸯镇狼筅对付倭寇,到了北方反而将这些全部抛弃,
改成了车骑炮混编列阵来对付敌人,俗话说的好,树挪死,人挪活,这是万变不离其宗的事。”王应麟听了杨继祖的感慨,随口答道。
“大人所言极是,这等见地,一般人也难及大人一分。”杨继祖自然也知道这些道理,但仍凑趣道。
“你呀——”
王应麟用手点了点杨继祖,有些哭笑不得,自从和杨继祖相处久了以后。
他们的关系就有些上下相协,亦师亦友的味道,杨继祖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有些沉闷,不定时的就会从他的口中冒出些诙谐的话语。
第二天一大早,迫不及待的王应麟带着杨继祖和十几名亲随,踏着隆冬的白霜,沿着官道踏上前往匡堰屯的路程。
官道旁的河水已褪成了暗青色,河两岸的芦苇已被附近的百姓全部割走,只剩芦苇杆光秃秃的立着,被寒风吹的簌簌发抖。
由于匡堰屯距离卫城最远,足足骑行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此时匡堰屯的百姓此时已经与和安里的百姓前往屯垦。
村子里只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即使是五六岁的孩童也要跟随家人前去垦荒,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个时代不养闲人。
之所以将水力工坊设在这里,是因为匡堰屯附近河流众多,水力最为发达。
同时也是军户屯田被侵占的最严重的地方,这也是王应麟为什么在这里只设了一个和安里的原因,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地安置那么多人。
众人一路穿过村子,来到位于村子西北处的水力工坊,工坊建造在河岸边,被王应麟任命为工坊主管的张文彬正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盯着眼前蜿蜒的东横河河水,虽说浙江的冬季河水极少封冻,但连日阴冷的天气,还是让干活的工匠们的棉袄上挂着一层白霜。
突然他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就见王应麟利索的下马,走到张文彬身边,开口道
“张主管,听说这水力工坊已经完工,现在可以投入使用了么?”
张文彬看到王应麟到来,连忙躬身行礼,
“少东家,工坊建设已经全部完成,但是现在还不能使用,若昂神父正带着人进行调试。”
王应麟打眼一瞧,若昂神父正和几名工匠在水车附近谈论着什么,王应麟见状向那边走去,张文彬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怎么样了,若昂神父,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若昂神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看见是王应麟来了,语气惊喜,
“王,你来了,我这里一切还好,都是些小问题,很快就会解决。”
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在运行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到了下午时分,水力工坊只要再进行最后一遍试运行,就可以结束调试,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