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弑仙路 第29章 酒馆起疑

作者:请叫我卞卞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2 20: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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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溪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冲刷着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腿上被火焰锁链灼烧出的焦黑痕迹。寒星咬紧牙关,任由那冰冷的刺痛感如同无数钢针攒刺着神经,将体内翻腾的血气和暴戾的杀意强行压下。他撕下内衬相对干净的布条,蘸着溪水,仔细地、近乎粗暴地清理着创口。每一次擦拭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眼神冰冷,动作没有丝毫颤抖。人界死气能量极度缺乏,导致冥元运转滞涩,难以快速修复伤势,只能依靠这最原始的方法防止溃烂。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套上那身从尸体上扒下来的玄青色火焰纹章外衣——尽管这身衣服如同毒蛇般让他厌恶,却是目前最好的伪装。血腥味依旧浓重,他抓起地上湿冷的泥土,胡乱地涂抹在衣襟袖口沾染血迹最重的地方,又扯下几片带着浓烈气味的艾草叶子揉碎抹在身上,试图掩盖那无法根除的死亡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警惕的孤狼,伏在溪边茂密的芦苇丛中,侧耳倾听着山林间的动静。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急促的犬吠,方向正是他刚刚血战脱身的玄异洞区域。山下镇子的人,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快。

不能停留!

寒星眼中厉芒一闪,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身形如同鬼魅般再次没入幽暗的山林。他没有选择下山的大路,而是沿着崎岖陡峭、人迹罕至的山脊阴影,凭借着在冥界和蚀骨沼泽磨砺出的敏锐感知与矫健身手,艰难而迅速地向下潜行。每一次落脚都避开松动的碎石,每一次移动都借助着嶙峋怪石和茂密灌木的掩护。

山脚下,小镇的轮廓在朦胧的晨曦中逐渐清晰。低矮的土坯房和砖木结构的小楼鳞次栉比,狭窄的街道如同蛛网般蔓延。袅袅炊烟升起,带来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却无法驱散寒星心头的冰冷。

他没有贸然进入镇子。锐利的目光扫过靠近山脚、相对偏僻的一角。那里有几户人家,房屋简陋,用竹篱笆简单围着小小的院落。其中一户,院子里晾晒着几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屋门紧闭,显得格外安静。

就是这里了。

寒星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翻过低矮的竹篱笆,落在泥土地上。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贴着土坯墙根,移动到那扇紧闭的木门前。侧耳倾听,屋内只有微弱的、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只有一人在沉睡。

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幽蓝色冥元。他轻轻拨动简陋的门闩,冥元如同无形的细针,瞬间破坏了门后的木质插销结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混合着柴火灰烬、陈旧被褥和淡淡草药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陈设极其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两把竹椅,墙角堆着些农具。里屋的土炕上,蜷缩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妪,正沉沉睡着,对屋内的不速之客毫无察觉。

寒星的目光扫过墙角一个半旧的木箱。他迅速走过去,打开箱盖,里面是几件叠放整齐的粗布衣服。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一套深灰色的、打着补丁的短褂长裤,又找到一条同样洗得发白的布腰带。

他褪下身上那件沾染着仇敌气息和血腥的玄青色外衣,换上那身带着皂角和阳光味道的粗布衣裳。宽大的衣服套在他颀长却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显得有些空荡,却也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肩头包扎的痕迹。散乱的头发被他用一根捡到的布条草草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额前,遮住了那双过于凌厉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将褪下来的那件沾染着仇敌气息和血腥的玄青色外衣一并带走,并且在木箱上留了一大笔钱后,没有再看那沉睡的老妪一眼,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晨曦微露,将这个不速之客融入小镇边缘早起农人模糊的身影之中,再无痕迹。

小镇的名字叫“乌石镇”。狭窄的主街由一块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板铺就,两旁是高低错落的店铺。药铺的苦涩、铁匠铺的炭火焦糊、早点摊的油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小镇气息。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这久违的人间喧嚣,却让寒星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冰冷。他如同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幽魂,与这鲜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早起忙碌的面孔,最终落在街角一家挂着褪色酒幡的铺子上——“刘记酒馆”。油腻的布幡在晨风中无力地摆动,半敞的门板里传出浑浊的酒气和喧闹的人声。

就是这里了。消息,往往藏在最嘈杂、最松懈的地方。

寒星拉了拉头上那顶从老妪家顺来的破旧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低着头,脚步略显虚浮,走进了酒馆。

一股浓烈得呛人的劣酒气味、汗臭味、脚臭味混合着油炸花生米的焦香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几张油腻腻的方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穿着短褂、脚踩草鞋的力夫,有脸色黝黑、指甲缝里嵌着泥的农夫,也有几个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混迹街头的闲汉。跑堂的肩上搭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抹布,穿梭在桌椅间,吆喝着端上浑浊的酒液和简单的吃食。

寒星找了个最角落、光线最暗的位置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将自己尽可能缩在阴影里。斗笠的宽檐下,那双沉淀着暗红的眸子如同潜伏的毒蛇,无声地扫视着整个酒馆。

“一壶烧刀子,一碟花生米。”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刻意模仿的疲惫乡音,丢出几枚从守卫尸体上搜刮来的铜钱。

跑堂的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身寒酸,也没多问,收了钱,很快端上了一壶劣质烈酒和一碟炸得焦黑的花生米。

寒星没有动酒菜。他只是将粗陶酒壶握在手中,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需要信息,关于此地,关于那些玄青色火焰纹章的爪牙,关于…玄异洞。

时间在浑浊的空气和喧闹的人声中缓缓流淌。酒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话题也愈发嘈杂。大多是抱怨收成,议论东家长西家短,或是吹嘘一些捕风捉影的见闻。

寒星的耐心如同冰冷的磐石。他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块融入角落阴影的石头,只有那双在斗笠阴影下微微转动的眼眸,显示着他并未沉睡。

终于,当几壶劣酒下肚,酒意上头时,角落一桌的几个明显喝高了的中年汉子,嗓门陡然拔高,话题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嘿!听说了吗?昨儿晚上…玄异洞那边…出大事了!”一个满脸通红、胡子拉碴的汉子喷着酒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却因为醉意,声音反而更大,引得旁边几桌都有人侧目。

“老赵,你又从哪儿听来的屁话?”同桌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夹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玄异洞那鬼地方,鸟不拉屎,能有啥事?不就是那些‘道爷’们又在瞎折腾?”

“放屁!这次是真的!”被称为老赵的汉子梗着脖子,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急于证明自己消息灵通,“我表弟他二舅姥爷家的邻居,就在镇西头当更夫!昨儿后半夜,他亲眼看见!好家伙!火光冲天!哨箭响得跟催命鬼似的!后来天还没亮透,就看到一大队穿着青皮的‘道爷’,杀气腾腾地往山上冲去!还牵着好几条黑背大狗!那阵仗…啧啧,可吓人了!”

“青皮?”另一个秃顶的胖子灌了口酒,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上露出既敬畏又带着一丝隐秘快意的表情,“是‘巡山卫’那帮煞星?他们不是一直在玄异洞那边守着吗?难道…真让王麻子说中了?洞里那‘东西’…跑出来了?”

“呸呸呸!乌鸦嘴!”瘦高个脸色微变,似乎被“王麻子”这个名字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王麻子那是自己吓自己,疯死的!玄异洞那地方,邪性!靠近了都折寿!那些‘道爷’们法力高强,有符箓护体,咱们普通人可沾惹不起!”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过…能让巡山卫这么大动干戈…恐怕真不是小事。我听说啊…”他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昨天守夜的那一队巡山卫…好像…全栽了!一个都没活着下山!”

“什么?!”老赵和胖子同时惊呼出声,酒意都吓醒了几分。

“真的假的?一队巡山卫?那可是十几号人啊!还带着张先生那样的道法高人!”胖子肥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千真万确!”瘦高个似乎很享受同伴震惊的目光,得意地又灌了一口酒,“我小舅子在镇公所当差,今早天没亮就被叫起来去封山了!他亲耳听到带队的那个道玉大人脸色铁青地说什么‘凶徒狠辣,一个不留’!啧啧,一队巡山卫啊…全报销了!这下乐子可大了!”

“我的老天爷…”老赵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后怕,“这…这得是多凶的主儿?连‘道爷’们都敢杀?还杀了一队?”

“嘿,杀得好!”那秃顶胖子突然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扭曲的快意,酒气熏熏地低吼道,“那帮青皮狗!仗着上清观言者纳道玉的名号,平日里在咱们青石镇作威作福,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收份子钱比阎王催命还狠!活该!死得好!最好那凶人把上清观也掀了才痛快!”

“嘘!王胖子!你他娘的不要命了!”瘦高个吓得脸色煞白,一把捂住胖子的嘴,惊恐地四下张望,“这话也是能乱说的?!让巡山卫或者上清观的道爷们听见,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王胖子似乎也意识到失言,肥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但借着酒劲,依旧梗着脖子嘟囔:“怕…怕什么!这里又没外人!再说了,老子说的不对吗?那帮道士,呸!什么狗屁道爷!从最低等的‘道砾’杂役,到高高在上的‘道尊’老祖…哪一个把咱们凡人当人看了?不都是当蝼蚁、当牛马使唤?”

道砾?道尊?

这两个从未听过的陌生称谓,瞬间令寒星的心神高度集中!斗笠阴影下,他握着酒壶的手指猛地收紧!粗糙的陶片几乎要被他捏碎!他终于听到了关键的信息!那些玄青色火焰纹章爪牙的身份——道士!一个等级森严、盘踞此地的道门势力——上清观!甚至…还有他们内部的等级划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继续屏息聆听。体内的冥元在《玄冥导引术》的牵引下,借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艰难地恢复着一丝丝力量,同时分毫不差地捕捉着每一句对话。

瘦高个见王胖子收敛了些,才松开手,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道:“话是这么说…可人家手里有真家伙啊!‘道砾’是不入流,干杂活的,可那也是上清观的人!‘道仆’就能学点粗浅拳脚,看家护院了。到了‘道徒’,才算摸到道法的门槛,能画点简单的符箓,驱个阴煞啥的。像咱们镇守玄异洞的那些巡山卫,领头的那个头儿,还有那个会放火链的张先生,顶多也就是个‘道士’!那手段…你们也见识过吧?呼风唤火,刀枪不入!”

他掰着手指头,带着一种市井小民对超凡力量的敬畏和恐惧,如数家珍:“道士往上,那可就更了不得了!‘道玉’!听说那都是能御剑飞行、开碑裂石的高人!咱们青石镇分观的那位观主,就是一位‘道玉’大人!再往上…‘道真’、‘道玄’…那可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移山填海的大人物!至于‘道君’、‘道尊’…”瘦高个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蚋,脸上充满了无限的敬畏和恐惧,“…那都是传说中住在天上仙宫里的神仙老爷了!咱们凡人,连提他们的名号都是亵渎!”

“呸!什么神仙老爷!”王胖子酒劲又有点上头,红着眼睛低声骂道,“神仙老爷会让手下的狗腿子来盘剥我们这些泥腿子?会为了守个破山洞,把咱们青石镇搞得鸡犬不宁?我看他们就是一群披着道袍的强盗!”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吧!”老赵也怕了,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玄异洞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巡山卫,上清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估摸着,这会儿镇子里肯定已经戒严了,到处在搜捕那个凶人呢!咱们喝完这壶,赶紧散了回家躲着吧!别触了霉头!”

“对对对!赶紧走!”瘦高个和王胖子也反应过来,脸上都露出了惧色,似乎生怕那杀了十几个“道爷”的凶人就在附近,或者被上清观的人当成同伙抓了去。三人匆匆将壶里残酒倒进嘴里,付了酒钱,互相拉扯着,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酒馆。

角落的阴影里,寒星依旧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斗笠下,那双沉淀着暗红的眸子,此刻却如同沸腾的熔炉,翻涌着滔天的杀意和冰冷的算计!

上清观!

道士!

道砾、道仆、道徒、道士、道玉、道真、道玄、道君、道尊!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那些穿着玄青色火焰纹章服饰、在玄异洞外看守的爪牙,正是上清观的人!而那个被他击杀的头儿和会放火链的张先生,不过是等级最低的“道士”!在他们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存在!那个坐镇青石镇分观的“道玉”!

而他们看守玄异洞,显然是因为那扇门与冥界的联系!他们口中的“凶煞之地”、“不干净”,指的就是门后逸散的幽冥气息!他们害怕门后的东西出来,更害怕有人惊动那扇门!

自己穿过归墟之门引发的波动,恐怕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天象有异”、“阴气翻涌”!而他们倾巢而出要抓捕的“凶徒”,正是自己!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混合着焚尽一切的恨火,在寒星胸中激荡!转生前,屠戮青云门的,是高高在上的仙!转生后,在人界阻他归路、视他为猎物的,是这些盘踞一方的道门爪牙!仙也好,道也罢,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他血海深仇的对象!

“上清观…”寒星喉咙里滚动着无声的低吼,那嘶哑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很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缓缓松开紧握酒壶的手,粗糙的陶壶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关于青石镇分观的位置,关于那位“道玉”观主的实力,关于上清观在此地的具体布置!还有…人界如今的格局!青云门…是否还有人记得?是否还有残存的火种?

他必须更加小心。酒馆里人多眼杂,刚才那几个醉汉的话虽然提供了关键信息,但也必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感觉到有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从不同的方向扫过他所在的角落。那个跑堂的,也似乎多看了他几眼。

此地不宜久留。

寒星将斗笠又往下压了压,正准备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在这时——

酒馆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同样穿着玄青色的服饰,但明显比那些巡山卫的制式劲装要粗糙暗淡许多,用料不过是稍厚实的粗布,左胸口的火焰纹章是用灰线草刺绣而成,在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他腰间佩着一柄带鞘铁剑,剑鞘普通陈旧,并无装饰。此人面容约莫三十许,脸色带着一种长期劳碌却又要故作姿态的蜡黄,眼神刻意地倨傲,下巴努力微抬,扫视酒馆众人的目光带着一种强装出来的、对蝼蚁的俯视。他袖口处,用土黄色的线绣着一个极其微小的、仆字标记——这正是上清观中地位仅高于“道砾”的“道仆”标志。尽管在观内不过是承担挑水劈柴、清扫殿宇的苦力,是道观运转中最底层的劳力,一个“可用之奴”罢了,但此刻身处这凡俗酒肆,他竭力挺直了腰板,仿佛那身粗糙的玄青衣袍便是无上的权柄,要将平日为奴为仆所受的憋屈,尽数在这群“泥腿子”面前找回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他显然不是来喝酒的。一进门,他那强装的目光就扫过酒馆里的每一张面孔,带着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酒馆里原本的喧闹声在他出现的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骤然降低了许多。力夫们低下头,农夫们缩了缩脖子,连那几个闲汉都收敛了神色,不敢与之对视。

“道爷…”跑堂的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容,小跑着迎了上去。

那人却看都没看跑堂的一眼,他的目光如同狼狗般,扫过酒馆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竟定格在寒星所在的、最阴暗的角落!

寒星的心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穿透了斗笠的阴影,带着一种疑惑和兴奋,牢牢地锁定了自己!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换了衣服,收敛了气息!难道身上残留的血气被察觉了?还是刚才听那几个醉汉说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杀意引起了注意?

“你!”那人抬起手,指向寒星所在的角落,声音冰冷而倨傲,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把斗笠摘下来!”

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寒星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恐惧!

跑堂的脸色煞白,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不知所措地看向寒星。

寒星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斗笠下,那双沉淀着暗红的眸子,此刻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炽热、粘稠,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体内的冥元如同被惊醒的毒蛇,在魂核深处无声地翻腾、凝聚!霜魂剑在简陋的粗布衣衫下,发出微不可察的渴望嗡鸣!

是暴露身份,立刻暴起杀人,血洗这酒馆?

还是…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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