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足够的利益?”
看着黄巢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刘明泰心中大定,没有什么人,是金钱拿不下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给的不够多。
“不错,足够的利益。”
刘明泰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茶,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道,“只要小友愿意合作,我可以给你,我经手私盐的一成的利润。”
‘一成的利润,你打发要饭的呢。’
黄巢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刘明泰,“刘大人想要谈合作,就要给出点实际的利益,一成的利润,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刘明泰倒也不恼怒,干笑了两声道,“小友有所不知,我经手的私盐,这一成的利润,每月也有三百两银锭,只要小友点头答应,我可以先预付五年的银锭,小友确定不考虑、考虑?”
‘三百两!’
黄巢闻言,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瞬间就火热了起来,他也想矜持,可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了。
实话实说,每月三百两的营收,比老黄在冤句县赚的都多,能比肩比全城九成九的商人。
如果黄巢没有酒业和玻璃,肯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没人会无缘无故给你财富。’
刘明泰越是这么说,黄巢就越感觉,他所图甚大。
“说说你的目的。”黄巢目光灼灼的看着刘明泰,“你给这么多银锭,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刘明泰见他没被利益冲昏头脑,不由得又高看了黄巢一眼。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么快就能抵御,金钱的诱惑。
如果换了普通人,怕是每月三两,都有大把人愿意卖命。
“不错,我确实看中了你的一项能力。”
刘明泰抬眼看向雨棚外,秋雨延绵的密林中,响着雨滴拍打树叶的声音,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说实话,你们黄家没被珍宝阁渗透,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听见这话,黄巢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死胖子,原来是看中了这点。’
黄巢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侥幸而已,大人也看到了,我的云峰湖,还在起步阶段,手下人员不多,之前根本不被你们关注,不知大人为何单单看重这点?”
“云峰湖吗?名字倒是不错。”刘明泰收回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黄巢,“我说,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相信吗?”
“留条后路?”
黄巢眉头一挑,他原本以为,刘明泰找自己,是要一起贩卖私盐。现在看来,跟自己想的,好像有点出入啊。
刘明泰没有卖关子,开口道,“不错,我参与贩卖私盐,已经被人盯上。”刘明泰说着,指了指上面。
“调查我的御史,恐怕不日就到,所以我要给子孙,留一条后路。”
黄巢知道,大唐朝廷对于盐铁态度非常坚决,一旦发现、抄家灭门!
刘明泰未雨绸缪,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跟珍宝阁又有什么关系?”黄巢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刘明泰想给子孙找后路,随便安排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活下去,没必要兴师动众,带着军队来找自己啊。
“对于珍宝阁,看来小友并不知情。”刘明泰倒也不意外,毕竟从他得到的消息看,黄巢一个月前,还只是个一心读圣贤书的书生。
“愿闻其详!”
黄巢也来了兴致,关于珍宝阁的事情,他知道的还真不多。
不过他隐隐感觉,珍宝阁的背后,应该与朝廷,有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刘明泰手指在肚皮上耍着,目光幽幽开口道,“珍宝阁,是最近三十年才出现的组织。”
“一经现世,就以廉价、高效、诚信的招牌,快速走入公众视野。成为了大唐帝国,数一数二的商业怪兽。”
“他们的生意,不仅遍及全国上下,甚至触及周边各个藩属国。”
“很多人猜测,珍宝阁的背后,有皇族的影子。”
黄巢神色如常,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了。
见黄巢这般淡定,想来他早有耳闻,刘明泰倒也不意外,继续开口。
“嗯,我多方打听,在一位前辈那里,知道了珍宝阁的所属势力——大唐不良人。”
“嗯?他们是不良人?”黄巢神色微讶,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
根据敦煌文献记载,不良人这个组织,主要活跃在初唐、中唐时期,晚唐之后,文献上就很少提及它们了,甚至在正史中,就销声匿迹了。
黄巢本以为,是哪个皇帝一时兴起,将这个组织给裁撤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珍宝阁,这个商业组织。
刘明泰点点头,“不错,大唐两百年,不良人的名声,不论是民间还是朝廷,都差到了极点。已经不再适合收集情报,刺杀、暗杀。”
“有人利用改革之名,将不良人全部清除,又悄悄将他们聚在一起,成立了珍宝阁,这么一个商业巨无霸。”
“珍宝阁崛起的时间,与不良人销声匿迹的时间几乎重合,他们的业务范畴,也基本一致。”
“那位前辈告诉我,皇族没有一个人,与珍宝阁交易,他却在宫里,多次见到珍宝阁特有的物品。”
“近三十年来,皇宫对外采买的物资,年年都在减少,皇宫的吃穿用度,却愈发奢侈。”
“而珍宝阁每年都会,调派大量物资入两京,而后神秘消失。”
“还有朝中同僚,很多人死在珍宝阁的暗杀中,圣人却对此不闻不问。”
“以上种种,很难不把它们联系起来。”
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刘明泰端起茶壶,狠狠灌了一口。
“被不良人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顺利逃脱。”
将茶壶重重放在桌上,刘明泰开口道,“珍宝阁出手,不留活口,我可以死,但我想保住妻、子,所以想请小友帮忙,遮掩一下他们的身份。”
“如果小友不嫌弃,就让他们生活在贵宝地,小友放心,每月三百两的费用,刘某绝不会少分毫。”
黄巢一听是让自己照顾遗孀,顿时神色古怪了起来,“且不说我有没有能力保护她们,即便我答应下来,大人一旦作古,就不怕我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