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一去二百载,竟寻到了一株不死药。”
几日后,麒麟祖星,老麒麟迎着朝阳盘坐在山崖上方,灰扑扑的菩提树种子被他托在手中,皇者气息浩荡,让菩提树种上的金色纹路慢慢显化出来。
在他肩头,有株巴掌大小的小麒麟安静蹲伏,它体态圆润,懵懵懂懂,与寻常的幼年麒麟没什么不同,身上却点缀着几枚绿叶和须根,身怀异香,道韵悠长。
此时,这小麒麟和麒麟皇同步,也扑闪着眼眸,紧紧注视那枚笼罩在蒙蒙金光的菩提子,片刻后又失去兴趣,自顾自摇摇脑袋,跃进一旁的元亘怀中。
“小收获而已,我们这个领域,寻一两株不死药没什么难度,”
元亘摇头,在这片宇宙,年轻的成道者渴望不死药中蕴含的长生大秘,而不死药同样渴望成道者的庇佑,双向奔赴之下,古来几乎所有尊与皇都有不死药相伴,
“我比较在意的是,你可知哪位成道者曾执掌过这株神药?”
说着,他指掌发光,在菩提子上截取一丝道韵,于虚空中演化菩提仙树的形体,这树并不高大,丈六而已,看起来却极古老,树皮宛若虬龙,嫩叶亦有梵律,就仿佛有老僧在其中入定,禅意非凡。
“嗷!”
菩提树现形,麒麟神药原本懵懂的眼眸中忽然亮起一道光辉,它似乎被触动了某些古老的灵觉,大叫一声,扑向虚幻的菩提树,却扑空,在半空中打了个滚。
“似乎有所耳闻,相传太古初年,曾有位皇者,于一株不死仙木下悟道,觉有大智慧,号称以心入道,神观千古。”
麒麟皇将小神药拘来,放在肩头,注视这株古树,认真回想自己这两万多年的所见所闻,片刻后才出声道。
立在现在这个时代,太古初年已经是上百万年的往事,有些没有族群或道统灭绝的皇者早已被掩埋在历史深处,麒麟皇花过时间研究,才知晓很多倒在历史中的古皇。
“听上去符合,那位皇者后来如何了?”
元亘颔首,无论他穿越前所知晓的佛教传统,还是仙古时代僧王一脉的秘闻,菩提树都是代表着智慧与觉醒的圣物,可点化无穷智慧根,相传仙僧王曾在树下悟道,明透至理。
“据说那是位孤独的皇者,没有族群,也无道统,晚年连同其兵器一同失踪了,据说是进入了哪个禁区,也可能去闯了某座成仙路。”麒麟皇摇头道。
“嗷!”
在他肩头,巴掌大小的麒麟神药大叫,一跃跳入元亘肩头,认真观看那株虚幻的菩提仙树,它懵懵懂懂,似乎在努力回忆过往,却一无所获。
“人与不死药完美相合,能得的好处可是非常多的,那位皇者或许就是这样。”
元亘慨叹,皇者与不死药契合时就是如此,如同太阳圣皇与扶桑神树,又如同帝尊与不死药中最特殊的人形神药,那两位极道都在参悟不死药时获得了巨大的好处。
想着,他伸手逗弄麒麟神药,轻抚它脑袋上柔嫩的神叶,让小麒麟惬意地眯眼,或许是气息因素,这古老的神药对元亘很亲近,这份亲近甚至连麒麟皇都从未体验过。
“不死药到底是什么?”
麒麟皇问出这个深刻的问题,古来传说不死药中蕴含着长生的终极秘密,但除了助人活出第二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了。
他与麒麟神药在本质上也算契合,但研究不死药多年,他和那些寻常的皇者一样,没有什么惊动寰宇的收获。
“曾经至高的存在,拥有超乎仙的本质,而今跌落了,化为此番。”
元亘没有隐瞒,诉说不死药的本质,就目前他所知的蟠桃、菩提、悟道茶等,都可以在仙古时代找到其根源,要么是一方大域的祖根,要么是仙王道统的根本,甚至有真正的仙域仙王,令人唏嘘。
“超乎于仙?那般存在,怎么可能沦落至此?”
麒麟皇难以相信,古往今来,很多皇者和道统将长生的希望寄托在不死药上,虽然绝大多数生灵对不死药的研究还算保守,但也不乏极端之人,在某些试验或争夺中,甚至伤到了不死药的本质。
现在是太古后期,历经整个神话时代和大半个太古时代的磨难,所有不死药根本不可能凑齐,仅麒麟皇知道的,就有至少四株在历史中被毁灭,药身不存,就连种子都被摧毁了。
“毁灭的是药身,说到底也只是形而已,真正的本质是它们所代表的道,那些规则早已烙印在此界本源中,一点残留尚存,就有复生的希望。”元亘摇头道。
记得原著中,叶凡在极道领域就复活过帝尊的人形神药,很多人本以为它毁掉了,却被生生养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托起肩头的麒麟不死药,小家伙从神话时代就存在了,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枯荣,但此时依旧懵懵懂懂,对元亘所言也一知半解。
元亘对它的本质有所好奇,若以盘王那个层次为对照,这小家伙“生前”至少也得是个麒麟仙王,但仙域历史中有麒麟仙王,原始古界这边的历史中也有,说不清到底是哪一尊。
“未来哪天,我们能将它带进仙域,让其归位,麒麟不死药的本质恐怕会超乎你的想象。”
元亘向麒麟皇明言,等老麒麟未来活出第三世,其第四世的机缘或许在不死药中。
莫名地,元亘想到了未来很多很多年之后出世的青帝,那也是个极特殊的存在,混沌青莲曾为仙王,而后涅槃,历经波折后也未能找回曾经的自我。
想来,现在的青莲不死药应当也还没在绿铜鼎上扎根……
元亘感叹,联合乱古纪元的那段古史来看,每一株不死药都有一份独属的特殊故事,但大世变迁,曾经的无上存在只能沦落为一群孱弱的“药”,哪怕来个圣人,都能将这些空得长生的大药轻易玩弄。
未来,叶凡的天庭将很多不死药带上了仙域,对天庭之后这片宇宙的修行者而言,这当然不是好消息,但对于不死药本身来讲,却是天大的好事。
若盘王、玄武那样拥有仙王本质的不死药有一天本尊归来,也不知道仙王们会对这段记忆有什么看法……
元亘忽然觉得,这方宇宙真的很有意思,世道变化,有太多秘辛值得挖掘。
兴之所致,元亘施展化身之法,化作一头山岳般巍峨的四角大麒麟,为麒麟皇展示与讲述仙麒麟法相,一旁的不死药也津津有味地看着,它虽然懵懂,但依旧在元亘身上嗅到了怀念的气息,小小的麒麟躯舞动,竟与元亘共鸣,异象不绝。
这次论道,共持续了一年,元亘为麒麟皇讲述了不少东西,即便老麒麟已处在二世晚年,依旧得到了不少启发。
而在此次论道结束的三年后,一道通幽的奇光忽然自宇宙深处飞来,它一路横跨虚空,历经不知多少星河,最终终于到达了麒麟古星,稳稳插在元亘所在的石屋旁。
“咦?”
元亘自然感受到了奇光上蕴含的极道气息,这是一杆箭矢,一杆由不知名神石铸造而成的箭矢,其箭簇则由如墨的龙纹黑金铸造,仅仅将其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请道友一叙!”
但就是这样一杆足以射爆将成道者兵器的箭矢,却并非攻伐之用,而是被用作一封信笺,其中蕴含着浩荡的神念,像元亘发出邀请。
这封邀请来自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