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医者苍玄
人间,南赡部洲,云泽国边陲小镇——清水镇。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骨症”瘟疫席卷了方圆百里。患者先是畏寒如坠冰窟,继而关节僵硬如石,最后在极度痛苦中化为一尊冰冷的石雕。镇中唯一的郎中束手无策,药石罔效,绝望笼罩着这个曾经宁静的小镇。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镇外废弃的山神庙里,住进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自称“苍玄”,风尘仆仆,形容有些憔悴,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他拒绝了镇民的接济,只靠采摘山间草药度日。
瘟疫愈演愈烈。一日,镇长的幼子也染上寒骨症,全身冰冷,哭嚎声撕心裂肺。绝望的镇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跪倒在山神庙前。
苍玄看着门外悲痛欲绝的父亲和怀中气息奄奄的孩子,沉默良久。他转身走进破庙深处,取出一个陈旧的药囊,里面是几味毫不起眼的草药:赤阳草、地火藤、百年老姜根…甚至还有一些干枯的苔藓。他动作娴熟地捣碎、熬煮,药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红色,散发出温暖却并不灼人的气息。
“喂他喝下,能否活命,看造化。”苍玄的声音低沉沙哑,将药碗递给镇长。
奇迹发生了!一碗药汤下肚,幼子冰冷的身体竟开始回暖,僵硬的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恢复了柔软!一夜之间,高烧退去,孩子睁开了眼睛,虚弱却清晰地喊了声“爹”。
消息如野火燎原!苍玄神医之名,瞬间传遍清水镇,并迅速向周边蔓延。他成了所有染疫者的希望。他不再拒绝求医者,每日于山神庙前支起简陋的摊位,免费施药。那金红色的药汤仿佛带着神奇的生命力,一碗下去,寒气尽退,僵硬的身体重获生机。他诊脉精准,手法独特,往往几针下去,便能缓解病痛,甚至一些陈年痼疾也有好转迹象。
然而,无人注意到,每当夜深人静,苍玄独自在破庙中打坐时,他周身会泛起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那并非神力,而是他行医济世、积累的**人道功德**。这些微薄的功德金光,正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坚定地滋养着他那近乎枯竭、布满裂痕的神魂本源。每一次施针用药,都耗费着他本就不多的心力,但看着一个个生命被挽回,他眼中那沉寂已久的、属于“天君玄苍”的悲悯与责任感,似乎在一点点复苏。
**第二章:凌霄殿的阴影**
天庭,凌霄宝殿。
新天帝青龙端坐于九龙帝座之上,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天庭重建有条不紊,人间在佛道辅助下也渐复生机,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白天神将的陨落,如同心头一根刺。那位看着他长大、如同叔父般的长者,为了守护凡人,燃尽了最后的神魂。青龙每每想起那洒落在自己帝袍上的滚烫神血,便觉帝座沉重无比。
更让他不安的是父皇的离去。母后虽已苏醒,神力也在缓慢恢复,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思。她知道玄苍还活着,却不知他身在何方,承受着怎样的苦楚。青龙能感应到父皇的大致方位在人界,却如雾里看花,无法精确定位,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刻意遮掩。
“陛下,”黑天神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声音低沉,“‘净世镜’有异动。”
青龙心头一凛。净世镜,是净化之战后,由天书小上神主导,集合佛道高人及残余魔镜碎片重新炼制的神器,用以监察三界魔气残余,特别是锁魔铃裂痕的状态。它被安置在凌霄殿穹顶的星辰核心处。
青龙随黑天神将来到星辰核心。只见巨大的净世镜悬浮于璀璨星辉之中,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映照着三界山河。然而,此刻在镜面的边缘,对应南赡部洲云泽国方向的区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与星光融为一体的**暗紫色絮状物**!这絮状物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散发着一种阴冷、污秽的气息,与之前任何魔气都不同,更像是一种…**沉淀的怨毒与诅咒**。
“是何物?”青龙皱眉,天帝威压自然散发。
“回陛下,无法解析。”天书小上神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带着少有的凝重,“此物非魔非妖,乃‘心魔引’残留与锁魔铃裂痕逸散之力,混合大量枉死生灵的绝望怨念,在特定地脉环境下沉淀异变而成。其性阴毒,侵蚀生机,诱发寒骨症的源头,恐怕就是它!我们称之为——**‘怨瘟’**。”
“怨瘟…”青龙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可有解法?”
“常规仙药神力难以根除,反可能刺激其异变。”天书道,“需以至阳至刚、蕴含磅礴生机的本源之力,辅以无垢功德,方能中和消弭。或…以混沌原初之力强行净化。”天书顿了顿,补充道,“陛下,微臣还发现,这怨瘟似乎…在缓慢地汲取地脉之力,隐隐有聚合之象。”
青龙看着镜中那蠕动的暗紫色,又想起奏报中云泽国蔓延的瘟疫,心中已有决断。“传令:着南风天神将,领三千‘天医护法’,携‘三昧真火炉’、‘甘霖净瓶’下界云泽国,设立‘净疫坛’,救治病患,压制怨瘟扩散!务必查明源头!”
“遵旨!”黑天神将领命而去。
青龙的目光再次投向净世镜,投向那遥远的南赡部洲。他隐隐有种预感,父皇的消失与这怨瘟的出现,绝非巧合。那片看似平静的凡人土地,正酝酿着新的风暴。
**第三章:锁魔铃的叹息**
天庭深处,秘藏阁。
天书小上神并未显化人形,其本体——一本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册,悬浮在一座复杂的星盘阵法中央。阵法核心处,正是那枚布满裂痕、气息黯淡的**锁魔铃**。
无数细密的符文如同活物般在锁魔铃周围流转、探入裂痕深处,试图解析其结构,修复其本源。天书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消耗巨大。
“难…太难了…”天书的声音带着疲惫,“这裂痕并非外力所致,而是伏地魔以自身怨魂本源为引,强行催动心魔引超越极限造成的道伤。它伤及了锁魔铃的‘魂核’,如同凡人神魂受损。常规的修复符文、神力灌输,只能稳固其形,无法弥合其神。”
玉册的光芒投射出一道虚影,正是锁魔铃内部那细微却致命的裂痕。裂痕深处,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沉淀着一缕缕极其精纯、凝练的暗红色气息——那是伏地魔毕生的怨毒、魔王加持的魔念以及心魔引的本质力量!
“此物已成‘双刃剑’。”天书忧心忡忡,“强行修复,稍有不慎,可能再次引爆其中蕴含的怨毒心魔之力,后果不堪设想。放任不管,其裂痕会持续逸散怨瘟般的污秽,污染地脉,遗祸无穷。更麻烦的是…”天书的声音压得更低,“微臣感应到,这锁魔铃的魂核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联系’…指向下界某个地方。这联系若有若无,时断时续,仿佛…在呼唤着什么,或被什么呼唤着…”
天书的光芒闪烁不定,它想到了被镇压在九幽深处的万魔窟,想到了消散的魔王意志,想到了那神秘的怨瘟…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它的“意识”中:这锁魔铃的裂痕,或许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新的、更加危险的起点!魔王的后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隐晦!
**第四章:山雨欲来**
清水镇,山神庙。
苍玄的名声越来越响,求医者络绎不绝,甚至有不少达官贵人远道而来。他依旧沉默寡言,诊病、施药、针灸,一丝不苟。身上的粗布麻衣洗得发白,面容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在看向病患康复时,会流露出真切的暖意。他体内,由无数凡人感恩汇聚的、微薄却精纯的功德金光,正持续不断地修复着神魂的裂痕,虽然缓慢,却让那沉寂已久的天帝本源,泛起一丝微澜。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一日,几个衣着华贵、眼神倨傲的陌生人来到山神庙前。为首者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气息阴冷,打量着简陋的庙宇和排队求医的贫苦百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你便是那苍玄郎中?”中年人声音尖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家主人身染奇疾,特命我等请先生过府诊治。收拾一下,即刻随我们走。”
苍玄头也未抬,专注地为面前一位老农施针,淡淡道:“此处病患众多,恕难从命。若贵主人有恙,可来此排队。”
“放肆!”旁边一个护卫怒喝,“我家主人乃云泽国国师府大管事!国师大人之命,岂容你一个乡野郎中推诿!”
“国师府?”排队的人群一阵骚动,面露惧色。云泽国师权势熏天,传说精通邪术,性情暴戾。
苍玄施针完毕,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大管事。那目光明明平淡无奇,却让大管事心头莫名一悸,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刺穿。
“病无贵贱,医者仁心。”苍玄的声音依旧平淡,“此地病患,皆在贵主人之前。请回吧。”
大管事脸色阴沉,正要发作,忽然,他腰间一块墨玉玉佩微微震动,发出一丝温热。他脸色微变,深深看了苍玄一眼,竟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好!好一个医者仁心!希望你不要后悔!”说罢,竟带着手下拂袖而去。
苍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敏锐地感知到,那大管事身上,缠绕着一丝与寒骨症同源、却更加精纯阴冷的**怨毒之气**!这绝非寻常病气!而那块墨玉玉佩…更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他神魂本源本能厌恶的波动。
当晚,清水镇上空,阴云密布,不见星月。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头发慌的压抑感笼罩了整个小镇。苍玄盘膝坐在破庙中,闭目调息。他体内的功德金光流转,试图驱散那股不安。净世镜上看到的暗紫色絮状物…国师府的怨毒之气…还有那诡异的玉佩…线索如同破碎的拼图,在他心中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危险的轮廓。
他缓缓睁开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亮起两点微弱的金芒。
“看来…这清水,注定无法清净了。”
**卷二:风起云泽**
**第五章:净疫坛风云**
云泽国都,泽阳城。
往日繁华的国都如今笼罩在瘟疫的阴霾下。虽然“寒骨症”尚未大规模爆发,但恐慌已如瘟疫般蔓延。街头行人稀少,商铺关闭,空气中弥漫着艾草和恐慌的味道。
城西空旷处,一座由洁白玉石垒砌、笼罩在柔和清光中的高台拔地而起——正是南风天神将主持建立的“净疫坛”。坛上,巨大的“三昧真火炉”喷吐着净化邪祟的纯阳真火,“甘霖净瓶”洒下蕴含生机的灵雨。三千天医护法身着素白仙袍,在坛下忙碌,为排成长龙的病患诊治、分发药散。
南风天神将,一位面容清矍、气质儒雅的中年神将,此刻却眉头紧锁。他手持一面小巧的“寻瘟镜”,镜中映照出的泽阳城地脉图景,令他心惊。无数暗紫色的“怨瘟”丝线如同蛛网般深深扎根于城市地底,尤其以城中心**国师府**所在区域最为密集、浓郁!那怨瘟丝线甚至隐隐有向净疫坛方向侵蚀、试探的迹象!
“将军,国师府派人送来请柬。”一位天兵呈上鎏金帖子。
南风展开,上面是云泽国师“阴九幽”的署名,措辞客气,言称仰慕天神风采,特邀过府一叙,共商抗疫大计。
“共商抗疫?”南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寻瘟镜的显示,国师府分明就是最大的瘟源!这宴请,恐怕是鸿门宴。
“回帖,本将稍后便至。”南风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倒要看看,这阴九幽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操控如此邪异的怨瘟!
**第六章:国师府的秘密**
国师府,深藏于泽阳城最繁华之地,却透着一股阴森诡谲之气。府邸建筑风格怪异,多采用墨黑石材,雕刻着扭曲的兽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香气。
南风天神将只带了两名亲卫,踏入府门。引路的仆从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一处名为“聚阴堂”的大殿。殿内光线昏暗,烛火跳跃,映照着墙壁上诡异的壁画——尽是些痛苦扭曲的人形和狰狞的魔物。
殿中央,一人背身而立。他身着绣满暗紫色符文的宽大黑袍,身形高瘦,长发披散。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南风瞳孔微缩!此人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五官俊美却透着邪异,尤其是一双眼睛,瞳孔竟是诡异的暗紫色漩涡,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入!正是国师阴九幽。
“南风将军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阴九幽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目光扫过南风,暗紫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贪婪与忌惮交织的光芒。
“国师客气。不知邀本将来,所商何事?”南风不动声色,体内神力暗运,警惕着周围无处不在的阴冷气息。
“自然是…为了这满城的‘寒骨症’。”阴九幽踱步上前,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军的净疫坛,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这瘟源…根深蒂固啊。”他意有所指。
“哦?国师似乎对此瘟知之甚详?”南风针锋相对。
“略知一二。”阴九幽轻笑,袖袍一挥,殿内景象突变!四周墙壁上的壁画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扭曲的人影在紫色雾气中哀嚎挣扎!浓郁到极点的怨毒、绝望、恐惧情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南风的神魂!
“此乃‘众生怨池’!”阴九幽的声音带着蛊惑,“怨瘟之源,非药石可解,乃人心之毒,生灵之孽!将军以神力强行净化,如同抱薪救火,只会激发其反噬,引来更大的灾祸!”
南风强忍着神魂的不适,寻瘟镜在袖中剧烈震动,指向阴九幽的腰间——那里悬挂着一枚与清水镇大管事一模一样的**墨玉玉佩**!此刻玉佩正散发着幽幽紫光,与殿内的怨毒之气同频共振!
“依国师之见,该如何?”南风沉声问道,手已悄然按上佩剑。
“堵不如疏。”阴九幽的笑容变得诡异,“将军只需…将这净疫坛,稍稍挪动一下位置。比如…挪到城北‘寒渊’之上。以那地脉阴眼为口,以将军神力为引,将城中怨瘟尽数导入深渊,一劳永逸!岂不妙哉?”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描绘一个宏伟蓝图,眼中暗紫光芒大盛,“届时,将军是救世之功,本国师…亦可借此良机,沟通幽冥,参悟无上大道!你我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南风心中冷笑。城北寒渊?那根本不是什么地脉阴眼,而是云泽国龙脉死穴!将怨瘟导入其中,不仅会彻底污染龙脉,断绝国运,更可能打通未知的幽冥缝隙,引来大祸!这阴九幽,分明是想借天庭之力,行逆天邪法!
“国师好算计!”南风猛地踏前一步,周身神光大放,驱散四周怨毒幻象,“可惜,本将职责是净瘟除疫,护佑苍生,而非助纣为虐,行此邪道!你这聚阴堂,吸纳万民怨念,滋养己身邪功,才是真正的瘟源!今日,本将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南风腰间神剑已然出鞘!一道撕裂昏暗的青色剑罡,带着净化邪祟的凛冽神威,直刺阴九幽!
**第七章:清水镇劫**
就在南风天神将在国师府与阴九幽对峙的同时,清水镇,灾劫降临!
夜半时分,镇外山林中,忽然响起凄厉尖锐、不似人声的嚎叫!无数双眼泛着绿光、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的“行尸”从山林中涌出,直扑清水镇!它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尸臭和淡淡的怨毒之气,正是被“怨瘟”深度侵蚀、彻底失去理智的村民所化!
更可怕的是,镇子四周的地面,无声无息地渗出粘稠的暗紫色雾气——正是高度浓缩的“怨瘟”实体!雾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砖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雾气如同活物般,朝着山神庙方向,汹涌汇聚!
“怪物!怪物来了!”
“瘟神发怒了!快跑啊!”
清水镇瞬间陷入地狱般的混乱!哭喊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行尸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山神庙前,苍玄早已被惊醒。他站在庙门台阶上,看着山下迅速蔓延的紫雾和逼近的行尸潮,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紫雾的核心目标,就是他自己!是冲着他体内正在缓慢恢复的功德金光和那丝复苏的天帝本源而来!
“果然…还是引来了。”苍玄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能退!身后庙中,还躲藏着十几个来不及逃走的镇民,包括那个被他救活的镇长幼子。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压制。体内那由无数功德汇聚的淡金色光芒,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神圣、温暖、庇护万民的坚定意志!金光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勉强笼罩住小小的山神庙,将涌来的怨瘟紫雾阻挡在外,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行尸扑到光罩上,疯狂抓挠撕咬,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光罩剧烈摇晃,金光明灭不定。苍玄脸色瞬间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本就在恢复期,强行催动功德金光抵御如此猛烈的怨瘟侵蚀,对他负担极大!
“苍先生!”庙内的镇民看着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和苦苦支撑的苍玄,绝望中带着哭腔。
苍玄没有回头,他挺直了脊背,如同孤峰面对怒海狂涛。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不再是功德金光,而是凝聚起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无上威严气息的——**天帝本源剑气**!这丝本源,是他神魂修复后重新凝聚的种子,珍贵无比,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引动!
“孽障!安敢放肆!”一声低沉的怒喝,带着虽弱却不容亵渎的天帝威严,响彻山野!指尖剑气虽细如发丝,却带着洞穿万邪的意志,瞬间射出!
**嗤!**
剑气精准地穿透了冲在最前面、怨气最重的一具行尸头颅!那行尸动作一僵,头颅并未爆开,但眼中绿光瞬间熄灭,缠绕其身的怨瘟紫气如同遇到克星,尖叫着消散!尸体直挺挺倒下。
然而,这一击也彻底抽空了苍玄刚凝聚不久的本源之力!护体金光瞬间黯淡下去!更多的行尸和更浓的紫雾疯狂涌上!
眼看光罩就要破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遥远的夜空中,一道璀璨的星光如同流星般划破黑暗,带着焦急与无边的怒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撕裂空间,轰然降临清水镇上空!
“何方妖孽!敢伤吾父——!!!”
**第八章:龙怒镇邪**
星光散去,现出青龙天帝伟岸的身形!他身着九龙帝袍,周身天帝龙气如同实质般燃烧,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清水镇!那些疯狂的行尸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住,动作瞬间僵硬,发出恐惧的嘶鸣。汹涌的怨瘟紫雾也如同沸水泼雪,在龙威下剧烈翻滚、退散!
青龙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山神庙前那个摇摇欲坠、嘴角溢血的苍老身影。虽然面容憔悴,气息微弱,但那灵魂深处的烙印,那血脉相连的悸动,绝不会错!
“父皇!”青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滔天的心疼!他一步踏出,便已来到苍玄身边,一股精纯温和的天帝龙元渡入其体内,瞬间稳住其伤势。
“青…龙…”苍玄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一声疲惫的叹息,“你…来了。”
“儿臣来迟!让父皇受苦了!”青龙眼眶微红,随即,无边的怒火转向那漫山遍野的行尸和怨瘟紫雾!“孽障!当诛!”
他根本无需动手,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
“昂——!”
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响起!盘旋于他周身的万丈青龙虚影仰天咆哮!纯粹的龙威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横扫而出!
**轰——!!!**
所过之处,所有行尸如同被点燃的纸人,瞬间化为飞灰!那粘稠的怨瘟紫雾,在蕴含着三界至尊意志的龙威面前,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融、净化,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仅仅一个念头,刚刚还如同地狱的清水镇,瞬间恢复了清明!只留下残垣断壁和惊魂未定的镇民。
青龙收回龙威,小心翼翼地扶住虚弱的苍玄。“父皇,此地不宜久留,随儿臣回天…”
“不。”苍玄轻轻推开青龙的手,目光却投向泽阳城方向,那里,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波动正在爆发,伴随着南风天神将熟悉的神力气息。“南风有难。那怨瘟的源头…在国师府。”
青龙顺着父皇的目光望去,天帝感应瞬间穿透空间,锁定了泽阳城中那冲天而起的暗紫色怨毒光柱和其中激烈碰撞的神魔气息!尤其是那怨毒光柱的核心,一股令他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危险气息正在苏醒!
“镜魔…无相?!不…是怨瘟聚合体!”青龙瞬间明悟,脸色剧变,“父皇,您…”
“我无碍。”苍玄站直身体,虽然虚弱,但眼中那属于天帝的威严与决断重新点燃,“此祸因我未尽之责而起。阴九幽所图,绝非一城一国!青龙,你速去!以天帝之名,荡平邪祟!我…随后便至。”
苍玄的目光,落在了山神庙内那被供奉在简陋神龛上的**比魔杖**上。那根古朴的木杖,此刻正微微散发着温润的混沌之光,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
青龙看着父皇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劝解无用。他重重点头:“父皇保重!儿臣去也!”话音未落,身化青龙,撕裂空间,带着滔天怒火与杀意,直扑泽阳城!
苍玄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进山神庙,在镇民敬畏的目光中,郑重地取下了那根陪伴他走过至暗时刻的比魔杖。当他的手再次握住杖身时,一股源自混沌的、温和却浩瀚的力量缓缓流入体内。
“老朋友,又要并肩作战了。”苍玄低语,拄着比魔杖,一步步走出山神庙,向着泽阳城的方向,步履虽缓,却无比坚定。他的身影在黎明的微光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沉寂之下,蕴藏着足以焚尽一切邪祟的烈焰。
泽阳城上空,暗紫色的怨毒光柱直冲霄汉,其中隐隐传来阴九幽疯狂的大笑和南风天神将愤怒的咆哮。更深处,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由亿万怨魂哀嚎凝聚的恐怖意志,正在光柱的核心缓缓成型…新的风暴,已至顶点!